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败

    完颜乌鲁策马到了军前，看着各个山头上旌旗猎猎，宋军正列阵以待，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完颜折合苦笑道：“乌鲁大人，宋军全在山上与高处凭险列阵，如此一来，我们的战马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完颜乌鲁心情阴沉下来，说道：“和尚原地形狭窄，只有一条险路从山谷通过，本就不适合我们的骑兵突进冲杀，我们人数再多，也无用武之地。为今之计，只能让骑兵下马作步军，强行攻上去了。”

    两位金军主将望着山上的宋军哀叹，却又不可能放任和尚原的宋军不管，否则金军一旦在四川展开大规模的攻势，这里便是插在金军心腹之上的一根利刺。

    却说徐宁与吴玠站在高处，看着金军骑兵开始下马爬山，有些骑兵甚至还牵着马爬山，不由相视一笑。

    吴玠举手示意，负责传令的旗手挥动着号旗。

    被金军攻击的那些山隘间的宋军看着爬得很累很慢的敌人，从容的张开了神臂弓，居高临下的对准了下面。

    随着军官们的号令下达，宋军开始向下射箭。

    山坡陡峭，行动远不及平地灵活，听到利箭呼啸声时，常常来不及闪躲。

    随着闷哼声不断，中箭的金兵成片的倒下，然后滚落下去，又撞倒了不少金兵滚落。

    等待金兵眼看就要接近宋军阵列时，无数石块被宋军推出，滚落下来，一时间，不少金兵被石块重重撞了个正着，鲜血狂喷，筋断骨折，哀嚎着滚下山去。

    石块过后，宋军直接分成数批，轮番俯冲，将好不容易靠到阵列前的金兵杀得横尸军前。

    不到一万余宋军，凭山而守，金军数万人拼尽全力攻击了足足半日，花费了近两万余人的性命，仅仅夺取了几个并不是特别重要的山头，这让两位金军主帅气得吐血，也心疼的滴血。

    他们率领的都是女真族子弟兵，每一个人的性命都是宝贵的，毕竟人口数在那里，连年征战，女真族已面临兵员紧张的困境，否则，也不至于放弃三路灭宋的计划，转而扶持刘豫让他去与宋人死磕。

    宋军愈战愈勇，金军的士气却大受影响。

    大宋西军在与西夏的连年征战中，早已习惯于在山地间打仗，所以当西军在河北河东与中原地区同金人在平地野战时，才会屡屡失败。

    现在，一切刚好反了过来。

    完颜折合看着阴沉下来的天空，忍不住皱眉道：“乌鲁大人，恐怕要变天了，我们还是就近撤往黄牛堡歇息几日再作打算吧。”

    完颜乌鲁牙齿咬得吱吱响，闷声道：“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

    此时的吴玠也正在看天，作为西北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卒，自然更熟悉这片天地的变化。

    徐宁看着一向沉稳的吴玠脸上浮现出的狂喜，心中一动，问道：“晋卿兄可是有所发现？”

    吴玠呵呵笑道：“天助我大宋啊，马上就要变天了，金军肯定会退往黄牛堡等待天气好转。雷仲，传令下去，全军准备追击金军。”

    话音刚落，山下便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声音，金军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战鼓震天而起，宋军呐喊着向山下冲去。

    大风与冰雹来的速度几乎与金军撤退的速度一样快，趁着风雹方向正好背对着自己，宋军撒开了腿开始追杀骑着马的金兵。

    这滑稽而荒唐的一幕，直到多年以后，徐宁仍然清晰的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