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气血搬运

    清晨噼啪的爆竹声，溅起了巷子里的雪花灰土。弥散的烟雾朝着太阳飞去，落下一片阴影。几个孩童嘻嘻哈哈的冲到了没散尽的烟雾里，在地上翻捡着没有燃到的爆竹。伴着嘻嘻哈哈的笑声，高冲斗也打开了有点破旧的木门。

    今天仍旧是穿着一身旧皮袄，可是高冲斗却把脸洗的非常干净。两条粗长的眉毛像是插进了鬓角的两把铁枪一般，眉毛下的眼睛细眯着整个人好像精神了很多。

    走在巷子里，看着满地乱跑欢叫的孩子们，高冲斗忍不住叮嘱几个相熟的孩子几声“慢点跑”或者“小心些”。有个孩子不知从哪家门口捡到了一个没有燃到的爆竹，捂在手里闷头就往前跑。不小心却是撞到了高冲斗身上，高冲斗一把揪住这孩子。孩子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到这个熟悉的面孔笑了起来。“小栗子！跑起来慢着点，我晚上去你家找你讲故事啊！”说着高冲斗捏了捏面前这孩子肉嘟嘟的小脸。孩子开心的点了点头，又回头张望了一下生怕后面的小伙伴来抢自己手里的爆竹抓紧跑开了。

    走过满地的爆竹屑，踏着一地的笑声高冲斗走到了老周头家门前。推开门来，先去西边侧屋里拿出水桶来，走到门外从巷子口的水井里汲上水来。挑好两桶清水走回老周头家堂屋给大缸里注满水。老周头走出卧房看着高冲斗咧嘴一笑。教训道：“小子，抓紧时间练功吧，时间不等人。今日天地交感是顶好的练功日子。”

    高冲斗应了一声，走到院子里先练起站桩来。只见他两脚分开与肩同宽，屈膝平蹲。右手握拳擎于耳后，左手握拳于胸口便站在当院里。老周头拎着一根白蜡杆子看着高冲斗的动作，一旦有一点儿松力便用杆子敲打。站桩半个时辰后高冲斗已是满头大汗但仍是坚持，老周头看着便咧嘴笑了却也没有喊停，仍是笑嘻嘻的看着。又过了半个时辰高冲斗已经是腿抖如筛糠，头上蒸汽升腾。老周头终于喊了停，拿过来了一碗黑乎乎的汤放到椅子上让高冲斗喝下。高冲斗却也问过这汤里是什么，师父却只告诉他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秘方。少时打熬筋骨喝下根基稳健，今后练功更有一日千里之效。

    高冲斗端起碗就喝了下去，只觉得这药入口颇为辛辣。进了肚子却又暖洋洋的在筋肉酸痛的地方流动。让人舒服的差点儿叫出声来。喝完药老周头伸出手来顺着高冲斗的手臂开始给他讲解了一遍铁臂枪的行功穴位并给他细细按摩了一遍。高冲斗看着老周头伸出来粗壮的手臂才发现这个深藏不漏的独臂老头竟然是这么的健壮。肌肉虬结的独臂平日隐藏在宽大的袍袖中今日方才得见。老周头看着这个孩子，眼睛里闪着一一丝丝光亮说道：“武道修行的前三个境界貌似不注重人体经脉修行，其实不然如若一味开发筋肉力量而忘记开拓经脉。可能一辈子都踏入不了内劲的境界了。人体经脉遍布全身，若把整个人体看做一个小的世界那么经脉便是人体内的江河。如果一味的追求筋肉强劲，搬运劲力的方法高超终究是空中楼阁。不说人食五谷体内污浊后天之气会慢慢堵塞经脉。就算不堵塞筋脉在体内也会渐渐萎缩将来到了内劲境界的时候再使劲可就晚了。你且看好了我给你指点的这些筋脉路线都是我铁壁枪法将来到了内劲或者罡气境界的行功路线。我们铁臂枪不同其他功法虽然在前三个境界和其他战场功法练习起来基本相同。然则这行功气血的经脉，与呼吸气血搬运之法都是从修身便开始教习。堪称是祖师传下的无价之宝……”

    高冲斗心中一惊，不由的自己听起了老周头对呼吸和气血搬运的教习。按照老周头手指在身体上运动配合上相应的呼吸节奏感觉恍若虚无的气血劲力在体内流淌。老周头怕高冲斗记不清行功路线却是又费心帮高冲斗运功几次，直到高冲斗完全记住。才细心叮嘱高冲斗每晚都应打坐行功搬运虚无的气血再配合上半天的练习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

    练功的世间恍若非常的快，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高冲斗给老周头煮上了饭之后便要告辞回家。走到院门口老周头在后头叫了一声：“孩子，别忘了晚上行功啊。”高冲斗忙不迭回头应了一声。却看到老周头隐没在黑暗里，两只眼睛炯炯的看着高冲斗。在灶台前的烟雾里有些模糊，那眼神恍若有些奇怪的光在闪动。高冲斗却也没有多想。扭头走回家去。

    草草吃过几口，到底是少年心性便和衣坐在炕上行起那虚无的气血搬用之功来。气血隆隆声，若真实在耳边。口中津液恍若玉液琼浆取之不尽，和上特殊的呼吸节奏。高冲斗好像看到一片黑乎乎的世界，山洪在期间汹涌。隆隆作响声中体内骨节也在劈啪作响似的，山洪在世界上汹涌冲动毫无滞碍只觉得浑身舒泰。

    ……

    两个时辰后高冲斗行功结束只觉得浑身酥麻有些困顿，便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睡去，睡前最后一个念头却是：完了，小栗子的故事……我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