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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人约黄昏后(2)

    小林结舌,半天才喃喃道:“也就是说,它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跟我爹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

    “并非毫无关系,那个人怕是收买了其中的府衙官差,让他随便找个物件作为证物,以便撇清嫌疑。”

    “可那样不就直接暴露身份了吗?”

    “这我也想不通,不过,既然他收买了官兵,府衙定有那官差的影踪,我们不妨直接去府衙打探打探,像那官差打探出那人的基本体貌,再商量下一步对策。”

    容玦将腰牌交还给身后的伏音,轻声道:“你替我保管,我去去就回。”

    伏音接过,忙扯住他的袖子,见容玦不耐地看她一眼,又讪讪松开手:“那个……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当然行。”“不能。”

    小林与容玦同时出声,做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回答。

    “你最好乖乖跟安垣、殷罗待在这里,府衙人多眼杂,到时候被别人认出,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容玦附在她耳边毫不客气道。

    似有热浪从耳际曼延,伏音觉察出自己已行迹败露,又暂时找不出恰当的理由圆这个慌,只得傻愣愣地呆站着,直至容玦和小林走了,她还依旧是先前的那个架势。也不知是因出师不利而心情焦躁,还是因别的什么,她觉得耳边那层热浪非但没有消散,反倒席卷到脸颊、曼延到心坎。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突突跳个不停,直至安垣扯她的衣服,那心脏才尖锐地跳了一声恢复了正常,却不想那鬼机灵踮起脚尖,冲着自己耳朵吐气:“姑姑明明这么在意叔叔,人都走远了还不忘去瞭望,偏要假扮他人,玩这种‘我认识你,你认不出我’的戏码,可据我所知,叔叔可是为了寻你才去的南暝,也不知你们大人是什么恶趣味,硬要舍近求远为难自己。你俩在一起呢,我不反对,但你们这样时不时地搞暧昧,我实在看不惯。”言毕,他还不忘重重“唉”了一声,好似成千上百中沧桑感从他幼小的心窝里油然而生一般。

    伏音随即面红耳赤,把安垣斥责一番,岂料身后的殷罗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她讪讪回头,刚巧碰上殷罗疑惑不解的眸子,又不好硬个头皮搪塞过去,只得将自个儿真实身份告知于她。殷罗惊讶之余,不忘把伏音左左右右看了个遍,最终得出个结论:“伏音,你瘦了不少,如果付伯他老人家还在,肯定又得杀几头猪牛给你补补了,吃个几天,你定能圆润回来。”还没刚说几句,殷罗就见伏音低头沉默不语,想是因自个儿提及了伤心事,凑近一瞅,便见她眼圈泛红,眼泪簌簌往下掉,哭皱了附着的面皮。

    殷罗忙笨拙地撕下那层皮儿,语无伦次地安慰起来,可安慰到最后,自个儿却哭得一抽一抽的。

    很久以后,伏音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听殷罗抽泣的声响:“……他老人家最想看到我和小林的婚宴了,可到最后却等来一场自己看不到的葬礼,你说谁这么丧尽天良,付伯招他惹他了……”

    她一边试图抹干脸上的水渍,一边抱紧失而复得的小外甥,却发现这孩子拼命睁大双眼,是在忍着不哭,她看着心疼,轻拍他,说:“垣儿,想哭就哭吧,没人笑话你,哭完之后只要记得自己该记得什么、该做什么就足够了。”

    他们哭着,哀恸声阵阵,伏音却不再哭泣,她看了一眼外围驻守在侧的官差,问殷罗:“你们听目击者说,付伯死得很安详?”

    *

    “对,客人王明见日上三竿,楼下还没有掌柜的身影,便想可能出事了,推门一看,就见付伯睡在床榻,面带微笑,颈间却划了细细一道,帷帐间有迸溅的血迹。”小林回答时,眼中有抑制不住的怒火。

    “细细的一道?”

    “是,刮痕虽细但很深,一剑封侯,可见功力不一般。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容玦轻声道,“但愿是我想错了。”

    “这些证言应该没什么问题,王明告诉我和殷罗一遍,府衙那帮人转述一遍,两遍要点相差无几,再来王明也没有作伪证的理由,事发突然,在他之后又有一群人来屋里查看我爹伤势,说法近乎统一。”

    “嗯,那可有人在那夜听到什么声音?”

    *

    “没有,要说有也是轻微的,和平日没什么差别。付爷爷睡得很早,我就谁在隔壁,一夜除了开关窗户也没什么特别的动静。”

    “窗户?”伏音微微凝神。

    “嗯,他每晚都会开窗通风,临睡前再关上,那天也一样。”

    “那你还记得他什么时候开的窗、关的窗吗?”

    “开窗大约在酉时七刻,那时候我刚洗完澡就听到爷爷开窗的声音,关窗的时间我记不清了,模模糊糊地,我应是睡下了。”

    伏音推开窗,窗口正对着院落中的一棵树,树干黝黑挺拔,是攀爬的好材料。

    “姑姑,凶手是爬它进来的,是吗?”

    “是。”

    安垣听出声音中的颤动,他转头一望却见自家姑姑血色全无,一脸惊愕地望着那棵树,忙唤:“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伏音苦笑,“这棵树是我原先栽下的。”

    未几,安垣出声宽慰:“只要有人想杀付爷爷,无论怎样他都会去干,不是从这棵树爬上来,也会从其他地方进入;不是选择前夜,也会选择其他日子,所以,你没什么好自责的。姑姑,把所有错事都揽在身上,那不叫勇于承担责任,反倒是一种自以为是的表现。再说了,付爷爷在天上想看的,又不是你这幅要死不活的穷苦相;他最想看到的,是我们都好好活着,那么,我们就该活得让他嫉妒,恨不得早日过奈何桥投胎找我们玩!”活脱脱的装老成。

    伏音刚想调侃安垣几句,恰逢远方飞来一只鸽子,来回在窗外游弋。

    “姑姑,那鸽子腿上好像绑着什么东西。”

    是信鸽。

    正想着,那白鸽像是找到了着陆点,朝着伏音俯冲过来,献宝般把小腿呈在他两面前,整得两人纳罕不已。

    “姑,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