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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二步

    阿茶坐在床上,也顾不得去陷害栀子了,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的眼神疯狂闪烁,神色狰狞,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给她下的毒?

    半个月了,她中毒竟然已经半月。

    不对,半个月……半个月前只有一个人有机会给她下毒,就是那个闯入她房间威胁她的黑衣少年!

    咬了咬牙,丹凤眼中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浓郁的怨毒,她看着平静地坐在那里的栀子,心中愤恨更甚。

    阿茶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压下了心中想立刻让栀子消失的念头。告诉自己,没关系,很快,很快栀子就会生不如死。

    没有什么比这个能给她更巨大的快意,想到这里,她眼中的怨毒和疯狂竟然渐渐隐了下去,从中缓缓溢出几分愉悦,她僵硬的面容上硬生生挤出一抹笑,“父王,想来我这突然昏迷并不关姐姐的事,我只不过是恰巧毒发罢了。姐姐好心给我喂药,倒是让牡丹这丫头给误会了。”

    “既是误会,便罢了。”尤祀淡淡的,“阿茶你好好休息,我让陌白留下为你解毒。”

    “栀儿便跟我也一起走吧。”尤祀抬脚,瞥了眼站起身来想要送他的栀子,说道。

    “是,父王。”栀子微敛了眸色,颔首轻点。

    尤祀看着乖巧地陪他走着的栀子,淡淡开口,“你王兄的伤势如何了?”

    “王兄的伤好多了。”栀子低着头,缓声应道,端是乖巧无比,再是低眉顺眼不过。

    尤祀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你们是时候该去探一探玄墓了。你和你王兄也耽搁了这么多时日了,不能再耽搁了。明日便去吧。”

    “是,父王。”不管怎样,玄墓她早晚都是会去的,即便尤祀不说,她也会主动跟尤还提。

    最近她的脑海里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

    栀子想,应该是这个身体以前的记忆。

    尤祀、尤还、尤炙……

    她碧蓝色的双眸里伏念沉沉,盯着尤祀离去的背影,默然不语。

    ……

    “经此一事,那个贱人大概会对你多些信任了。”阿茶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左手端着盛着黑乎乎药汁的玉碗,右手的玉勺慢慢地搅着药汁,似笑非笑地看着低眉顺眼的牡丹,微挑细眉,“我中毒已半月,对此我却毫不知情。我想,你这个贴身女侍对我下药的机会一定很多。牡丹,你说是也不是?”

    牡丹“噗通”跪下,地板上的灰尘都被她震起了些许,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哆哆嗦嗦,“公主……奴婢绝不敢有害你之心。”

    “起来吧。”阿茶嗤笑了一声,不屑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牡丹一眼,“你不必这么害怕,我当然知道下毒的不是你。”

    慢慢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汁送到嘴里,呵呵一笑,“可是她不知道啊,我怀疑你也是合情合理,理、所、当、然的嘛!”

    手中玉碗猛地向她头上掷去,“砰!”,玉碗应声而裂,黑乎乎还在发烫的药汁混着鲜红的血液顺着牡丹的脸颊流下,牡丹忍不住发出凄烈的惨呼,“啊!”

    “啧啧!”阿茶冷眼看着她的惨状,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我家牡丹的花容月貌,可是为了我们的第二步和接下来的计划,只能委屈你了。否则要委屈的便是你的家人了,所以牡丹啊,为了我,为了你的家人,你可要忍着些,等我报了仇,泄了恨,必然不会亏待你。你可明白?”

    牡丹死死压制住眼底的愤恨和泪光,一字一顿,“明、白。”

    “我家牡丹对我真好。”阿茶的声音很温柔,可惜满是蛇蝎的味道,示意身边站着的内侍,“拉下去吧。”

    闭了闭眼眸,听见院子里传来的鞭肉声,丹凤眼中闪过冷漠。

    呵……栀子,你不过是捡来的野丫头,凭什么得到了炙王兄的爱,又毫不犹豫地将他弃之敝履?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就连父王都百般护着你?如今又哪来的脸借着该死的失忆,心安理得地忝居嫡公主之位?

    你瞧,你过得这么舒坦,我意怎么平的了?

    我意不平,所以我便要毁了你。

    “公主,牡丹已经晕过去了。”刚刚将牡丹拖下去的内侍禀告道。

    阿茶眸中闪过不悦,不过是一个贱丫头,禀告她做什么,“将她关进一个房间,再找个机会将她放出来。”

    “是。”内侍便退了下去。

    ……

    “公主。”微澜快步走进栀子的房间,说道,“阿茶公主身边的牡丹来了。”

    “又来做什么?”栀子眸子中闪过冷意,“难不成阿茶又想到了什么害人的法子?”

    “那倒没有。”微澜面露难色,“怕是来寻求帮助的。她现在满身是伤血的跪在外面呢。”

    “哦?”栀子微微沉思,“你让她进来。”

    “参见栀子公主。”

    “免礼吧。”栀子抬手免了她的礼,示意微澜看座,挑眉问道,“怎么伤成这样?又是阿茶打的?”

    “是。”牡丹忍不住流下眼泪,眼眸中愤恨深重,咬牙道,“今日栀子公主走后,她便怀疑是我给她下的毒,不由奴分说,便将奴拖下去往死里打。奴今日趁他们不备偷偷过来,希望栀子公主能救救奴,负责奴真的会死的。奴斗胆求公主,能不能把奴从阿茶公主那要回您身边伺候,奴这辈子必做牛做马,还公主的恩情。”

    栀子紧紧盯着牡丹,她的表情不似作假,默了片刻,“微澜,你先带她下去洗漱一番,今天暂且让她留在这儿,等明日一早我便去跟阿茶说说。”

    “是。”微澜道。

    “谢公主!”牡丹忙不迭地磕了个头,声音哽咽,是真的发自肺腑的感谢。

    可是,这么好的公主,她注定要辜负了。

    牡丹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暮木,你去查查,是否确有其事。”屏风后的尤还走了出来,吩咐道。

    “是。”暮木领命而去。

    栀子眸色微微一暖,闪过隐隐的复杂,“谢了,王兄!”

    尤还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不早了,睡吧。明日我们还要去探一探玄墓。”

    “好。”栀子点了点头,看着优化离去的背影,突然又叫住他,“王兄……”

    “怎么了?”尤还转过身问她。

    栀子迟疑地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什么,王兄早点睡。”

    尤还点了点头,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