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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马迹

    拓跋护敛住眼底的惶色,渐渐冷静下来,仔细回忆,“我并不曾遇到什么异样。”

    栀子眯了眯眸子,“你回去的路上可曾遇到别人?”

    拓跋护的神色有些懵,旋即陷入沉思,道,“我回去的路上模模糊糊似乎看到过一个人影,但我并不十分确定。”

    “你在仔细回忆回忆,可曾看见那人的样子,或者什么特征?”栀子问道。

    拓跋护神色一愣,俊朗的面容上伏念沉沉,他微微皱眉,“若说特征的话,我觉得那人似乎是一个骑兵。”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是了,他穿的是骑兵装束。尽管天色昏暗,而且我只是匆匆那么瞥了一眼,但我还是看清楚了他腰间的短刃,还有因为手握长枪不小心露出的一截手腕,那截手腕处好像是有一块……黑色的有些像饕餮头颅状的图腾。”

    尤还的面色陡然冷凝下来,墨黑的瞳孔里闪过冷冷幽光,深邃莫名,声音极淡极沉,“拓跋护,你可确定?”

    拓跋护闻言肯定地答道,“我确定,当时借着他腰间短刃反射出来的刀芒,虽然只看了一半那个图腾的样子。但是,那个图腾太特别了,我回去还特意查了一下古籍。”

    栀子的面容已经泛了冷色,眸中波光翻涌,风雨欲来。

    那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只是不知他们在柔然大肆抓捕少年男女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木骨闾看着沉思中的栀子和尤还,深邃的眸子中闪过莫名幽光,眸色深了深,饕餮图腾?

    “来人,给我找,每一个骑兵都要查看,我倒要看看何方牛蛇鬼神要害我女儿!”木骨闾甩了甩锦衣宽袖,命令道。

    ……

    “呜……呜呜呜……叮当……当当当……”

    毡帐的温度有些高,炉火烧得很旺。

    帐中男子头戴狐裘毡帽,清灰的长发被扎成一条条长辫,随意零落在脸颊两旁,皮肤白皙细腻,像初生的婴儿嫩的仿似能掐出水来。

    那双鬼魅的眸子狭长,眼尾上钩,瞳仁呈现白色。

    手中金玲晃动,嘴中念念有词,耳尖微微一动,听见了毡帐的帘子被掀起又放下的声响,他停下手中晃动的金玲,双手合掌,看着那座台上奉着的萨满像。

    那手指极细长极白皙,手上的青筋纤毫毕现,白色的瞳仁微微一动,“你怎么来了?”

    那人声音低沉,嗓音沙哑,“我被发现了。”

    “怎么发现的?”男子默了一瞬,问道。那声音极阴极柔,极轻,极平静。

    可就是这样平静地声音让那人白了脸,“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极其恐惧的意味,“大人恕罪,小的,小的……不小心让那人看到了我的图腾。”

    男子缓缓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人,白色的瞳仁颤了颤,音色极柔极缓,“你在怕什么?”

    “小的……”那人不敢抬头,魁梧健壮的身子竟缩成了一团,身上密集的汗珠早已打湿了内衬,狼狈至极,“大人恕罪。”

    “免了。”男子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缓缓转过身,再次虔诚至极地望着萨满像,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淡漠。

    而他身后跪着的人早已不知不觉中死得悄无声息。

    挥了挥手,毡帐外便进来两名男子,拖了那人下去。而他露出的手腕上,赫然一个明晃晃的狰狞的饕餮图腾。

    ……

    “可汗,找到了!”男侍匆匆走进木骨闾的毡帐内,左手贴胸,行了一礼,脸上是惶惶的神色,“但是,人已经没有了声息。”

    “什么?!”木骨闾豁然站起身来,抬脚便要去看,旋即脚步又顿了下来,看向栀子,眸色莫名,“小姑娘可是要一起去?”

    栀子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荣幸之至。”

    身后尤还自然也跟了上去。

    栀子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脖子上狰狞的伤痕汩汩冒着鲜血。

    那人体格健壮,络腮胡须,手上虎口处还有长年累月习武形成的老茧。

    “尸体整体还是比较新鲜的,还有一些温度,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死亡的时间没有多久。”尤还上前搬弄男人的尸体,说道。

    栀子亦蹲下来,抓起了男子的手,甩了甩他的手臂,又摁了摁他的腹部,极为笃定,“他的死因却不是因脖子上的致命伤,而是先被人用真气打碎了五脏六腑,七脉八络,生机断尽而死。”

    木骨闾看着栀子与尤还,眸色幽深,蜷缩在锦袍下的手指动了动,眼中隐隐有些隐晦的杀意。

    栀子眸光动了动,看向亦有所觉的尤还,眉目微挑,“可汗不必如此,待时机成熟,我们自会告诉您我们的身份。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公主的安危是最要紧的不是吗?”

    木骨闾不置可否,深深看了一眼两人,“希望如此。”

    要说他们两个人没有所谋的帮助他和他的女儿,他是不信的。

    希望他们二人最好能有自知之明,不要去过分奢求,否则……

    “竟是乌卓?!”人群中一名身着骑兵服饰的男子惊诧地喊道。

    栀子眯了眯碧绿色的眸子,问向那个惊呼的男子,“你认识他?”

    那人看向栀子,自然也看到了她身边的木骨闾,当即便脸色一变,行了一礼,“属下达布干奇见过可汗。”

    “起身吧。”木骨闾说道,“你认识他?”

    “是的。”达布干奇颔首,“今天本来是他和属下一起当值,属下却一直不见他,没想到死的人竟是他。”

    “他前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你知道吗?”栀子顿了顿,意味深长,“尤其是亥时一刻。”

    达布干奇闻言,眼中闪过茫然,摇了摇头说道,“前晚亥时一刻?我并不清楚,那天晚上我不当值,睡得特别早。”

    说完,又补充道,“我自己还纳闷呢,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早。后来一想,应该是累极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你平时几点睡的?睡前可见了什么人,或者应该说吃了什么东西?”栀子面容动了动,问道。

    达布干奇摇摇头,“睡前并未见什么人,做不过也就是像平常一样,和乌卓吃了些酒。哦,似乎还吃了一碟子花生。”

    “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知道了,可对?”栀子笑着问,碧绿的瞳孔颜色更浓了些。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好神奇哦。”达布干奇瞪大了眼睛,惊奇地说道,“我还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