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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叛军现,大汉乱

    地上横着一具具没有了声息的尸体,有玉戮的,有妖戮,有温戮,包括上百具幽灵卫的尸身。暗红的血液顺着大殿石板的纹路缓缓流淌,栀子铺陈在地上的红色衣摆被浸了个透,鼻尖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栀子只坐在大殿的中央,不管不顾,只抱着那人的身子,泣不成声,晶莹如珍珠,顺着白皙娇嫩的面颊缓缓滑落,喃喃,“你怎么可以如此骗我?”

    尤还、柯英和其他人沉默地站在那儿,悲怆苍凉的氛围萦绕在他们中间,有人在无声无息的掉眼泪。利亚悲怆嘶吼,重重跪下,“主子!”

    单于律躺在栀子的怀中,口中鲜血狂喷,勉力闭上嘴巴,咽了狂喷的血液,笑了笑,右手缓缓攀爬至栀子的面颊,温柔摩挲,“栀儿,莫要难过,这本就是我的命数,我逃避不得。同样,你的使命,也逃脱不得。栀儿,我与龙主如此做,也不过是为了你,为了颛顼大人誓死要守护的天下!你莫要难过,别让我走的……也……不安心。”

    他的眸子执着地看着栀子,他执着地等着她的答案。

    栀子嘴角强行牵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却是真心真意的微笑,“你放心。”我不会难过,我只会为你报仇,将那人千刀万剐,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那……那就好。”单于律很是欣慰,最后眷恋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儿倾国倾城的容颜,直至眸中色彩变灰变暗,终是缓缓闭上了眸子。

    栀子默默抱着他,看着他闭上眸子,久久不动。尤还上前,跪在栀子的身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身体此时仿佛异常瘦弱,风一吹会吹折了她的骨,他静静拥着她,无声地给她支撑的力量。

    利亚仍旧跪在那儿,泣不成声。柯英不忍心再看,转头,那双眼溜溜的大眼睛中水光盈盈。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

    丝竹悠悠,舞姿盈盈。

    “恭贺陛下千秋之喜!”汉帝端坐于高台之上,看着向他恭贺的一众臣子和妃子,不由开怀大笑,端起酒杯,道,“众卿有心,今夜开怀畅饮,不必拘礼,众乐乐便罢了。”

    “多谢陛下。”众卿见汉帝饮了酒,也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顺势跪坐了下去,继续欣赏着歌舞。

    长安城外,却是铁骑纷至沓来,高举的火把绵延上百万里,约摸十万之数。刘荣坐在马上,看着阔别数月的长安城,长安城的宫墙依旧高大巍峨,长安城的夜晚仍旧像往常一样寂寥平和。

    刘荣暗自冷笑,过了今晚的长安城,怕是会成为修罗地狱吧。

    长安城的城门打开,二皇子刘德和七皇子刘彭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身被鲜血染红,滴滴答答、淅淅沥沥地顺着剑身滑落,在灰白石板上砸出一滴一滴红色的斑痕,那是长安城守门将士的鲜血。

    刘荣“哈哈”大笑,翻身下马,“二弟、七弟别来无恙啊!”

    刘彭祖勾了勾唇角,和刘德一起行了一揖,“见过皇兄。城内都已打点妥当,就等皇兄十万铁骑攻下此城了。”

    “哈哈。”刘荣再次哈哈大笑,“此番多谢二弟、七弟的帮助,待他日我荣登大宝,必不忘你们今日的相助之情。”

    刘彭祖面上很是乖巧、恭敬的一笑,心下却是嗤笑不已,荣登大宝,凭你也配吗?我才是这天命所归之人!

    刘彭祖垂下的面容上嘴角挂着一抹诡谲的笑容,刘荣身边的长随谭希亦是勾着一抹意味深长和讽刺无比的笑容。

    且让他得意一会儿吧。

    卫清然坐在大殿中,与其他人之间互相敬酒,面上勉强挂起看起来很高兴的客套笑容,心上却是鼓跳如雷,眉心直跳,不安的很。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中郎将李瑾言急匆匆地从殿门外走进来,卫清然悄然搁置了手中的酒杯,“将军,不好了,城门外有十万叛军,守门将领皆已牺牲,怕是此刻已经攻进来了!”

    卫清然闻言骇然,连桌上酒杯倾倒咕噜噜滚下案几,突兀地出现在大殿中央而浑然未觉,一双铁掌紧紧抓住李瑾言的手臂,失声道,“你此话当真?!”

    大殿内的丝竹因这一声慌吼陡然安静下来,汉帝面色很是不悦,“大将军,何故殿前失仪?”

    卫清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好歹镇定下来,声音有些干涩,重重拜下,道,“禀报陛下,长安城外十万大军围城,怕是此刻已经快要攻进宫城,微臣失职,还请陛下恕罪!”

    汉帝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一变,待要开口说话,殿外便传来一声尖锐的内侍叫声,“报!”内侍连滚带爬地摔进殿门,胯间仿佛一片濡湿的样子,却也顾不得殿前失仪的事了,直哆哆嗦嗦道,“陛……陛下,叛军在撞宫门了!”

    汉帝一脚踢了自己面前的案几,眼眸阴狠,眼角猩红,“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去,把我的虎符拿来,卫大将军,朕命你率三千禁军拼死抵抗,将功补过,护佑皇城安全,你可愿意?”

    “微臣愿意。”卫清然拜服而下,又抬起头来,“只是这三千禁军怕是抵抗不了多久,一旦这三千禁军无再战之力,怕是……怕是……陛下恕罪!”

    “陛下,卫大将军所言极是。”太尉江户此时也是出列,“唯今之计,还是得秘密派人外出寻找救兵啊,不然光凭这三千禁军,最多两天,皇城危矣。”

    汉帝闻言,不禁开始思索合适的人选,卫大将军是必须坐镇在此,否则这禁军连两天的时日都撑不过,但除了卫清然,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可以悄悄溜出城外搬救兵呢?

    “呵……不过小小叛军,慌什么!”窦太后从殿外夺门而进,声音冷厉,“皇帝,此事就让骥儿去办。”

    “母后!”汉帝赶忙搀扶着窦太后,“母后所言极是,儿臣愚钝,竟一时没有想到骥弟。”

    “我看你不是愚钝,”窦太后睨了汉帝一眼,眸色沉沉,低声怒斥,“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哀家再是疼爱刘骥,他也不过是个样子,身上无半点天家血脉,你可是哀家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儿,任何人在哀家面前都不可能越过你去!这一点,你要明白,且牢记了!”

    窦太后斥完,语气柔和了一些,“哀家这是为谁,不都是为了你这个皇帝,让你能够毫无顾忌的坐稳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