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琉坐在河边，她赤着脚，脚踢着水面，她看着河对岸飘摆的柳枝，随风飘舞，她有些出神。

    她已经呆在江府三十年之久了，生活在邻边的人，生死轮回，一茬一茬的。

    她的容颜却依旧没有变化，停在了最美的时光。

    躯体不变，然而心早已腐烂，像一具空壳。

    她不知道自己活那么久是为了什么。

    然而自己也没有去死的打算。

    难不成因为活得无聊就要去死一死吗？

    她玩够了水，提着竹篮，准备回宅子。

    竹篮里还有新鲜的蔬菜水果，是早晨的时候，从集市采购来的。

    她一步一缓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走到宅子门口时，发现一群孩子在用石头砸一个乞丐，被泥污脏了全身，浑身恶臭，还有点神智不清。

    琉走上前，因为震惊，她的竹篮掉在地上，水果滚落了出来。

    她把那些孩子驱赶走，跑到那个乞丐身旁，她撩开他面前的头发，她的热泪滚落下来，眼睛泛红。

    一边擦着那人的脸，一边落着泪，那人的脏污沾在她的袖口上。

    因为神智不清，他依旧在瑟瑟发抖，琉扑在他身上，紧抱不放，想要以此安抚他，让他平静下来。

    琉在他耳边轻轻道：“光，不要怕，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乞丐不再瑟瑟发抖，渐渐平静下来。

    ……

    琉帮他洗了全身，一桶的脏水，感觉有几年没洗了。

    帮他轻轻梳着发，他的头发因为许久没有打理，都打结了。

    琉看着光，就像看着一个小孩子一样，她笑了笑：“光，我帮你梳头发，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光露出孩童般的笑脸：“好！我要乖乖的～”

    在那拍手叫好。

    对！他已经变痴傻了，智力与三岁孩童那般。

    琉看着光，他已经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都显现出来，琉坐在他身旁，齐平地看着他，不自觉又落泪了。

    她轻轻抚摸她的脸，手微微颤抖：“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这辈子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她的泪再次划过脸颊。

    光依旧如孩童一样笑着，全然不知一切，他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女人，她流下了晶莹剔透的东西。

    光伸出手，手指点了点泪，说道：“这是什么？这么好看？”

    说完，伸到嘴里，一皱眉，在那抱怨：“这是什么东西？好苦！好咸！姐姐，这东西晶莹剔透很好看，但是好咸好苦，不好吃！不要再掉下来了！好不好啊？”

    琉抱紧他，笑着点头，在他肩头喃喃：“好！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