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剿匪

    到达北州后，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遇袭了，一路上墨野已经有点麻木了。他从墨家又调来了很多侍卫，他不知道这一带为何有这么多的悍匪。但他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禀报立刻周王，恳请周王派出军队剿灭这些土匪。

    苏尚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在沉思，为何这一带匪患如此严重。按理来说这一带，土地肥沃种田的话收成肯定不差。为何这么多人还是落草为寇。

    武义杰在旁边吧唧嘴吃东西的声音打断了他。不知道他从哪里又弄来了一些肉。在旁边饶有兴致的嚼着，完全不顾在旁边思索的苏尚。苏尚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武义杰斜了他一眼，转过身不看他，继续吧唧着嘴吃肉。苏尚没好气的一脚把他踹到马车下面去了，摔了个狗啃屎。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肉，武义杰整个人都心疼的不得了骂骂咧咧的就差流泪了。然后爬起来转身就走，没有一丝对掉在地上肉的可惜之情。前后反差之大让苏尚感到诧异，他已经和胖子很熟了，现在两人天天打闹互怼已是家常便饭。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爬上苏尚的马车。又从兜里面掏出许多肉，继续吧唧着嘴吃着。这下彻底给苏尚整无语了，没有理睬他继续想着刚刚的事“北州民风剽悍，多练武之人。又有很多铁矿被私自开采，私械难以禁止。私械的流通加上习武之风，导致了北州民众私下聚众斗殴之风盛行。因而犯法成为亡命徒。所以派兵来剿治标不治本，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能严加打击私械流通和私矿的开采，将习武之人招募训练成为精兵。这才是有效的方法。”苏尚为自己找他解决北州匪患的方法而开心，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将要离开周国了。心想等自己回来的时候，考取功名后一定要来治理北州的匪患。

    苏尚后来也确实用此计扫平了北州的匪患。并训练出来了周国精锐的北州悍骑。这支北州悍骑在后来抵抗格伊东征时大放异彩。在十三王之战中，给了格伊的西陆联军致命一击。使得这位唯一有希望统一东西两陆的帝王，抱憾终身只能黯然去世。

    很快车队到了北州的州城楼下。一路上很奇怪，明明是州城却没有多少行人进来。打听一下才知道，这附近匪患非常严重，有一个叫张洪杰的大土匪，将附近的土匪整合起来了，并且占领了一些小城镇，拥兵数千人。传闻他要劫掠北州州城，导致人心惶惶。州城人不敢出去，外面的人不敢进来，深怕撞上了张洪杰这个杀人大魔王。而墨野他们出发的时侯并不知道这些事，到达北州时才刚好遇到。墨野当时安顿好，大家直接去了州府找北州牧。

    北州牧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双鬓斑白，他已经做了三年的北州牧了。听到墨野要来直接出府相迎，墨野是周王身边的红人，又是墨家的家主。身份地位很不一般，他尽管是一州之长也不敢怠慢。

    墨野看到年老的北州牧出府相迎，直接向北州牧以晚辈的身份施礼，并没有托大。一进州府就向老州牧询问，张洪杰的情况。老州牧没有隐藏，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墨野，毕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北州并没有多少驻兵，大部分募兵都被派到了北方边境去防备齐国了。现在北州只有上千的驻兵，而且大部分都没有上过战场。靠北州现有的兵力剿匪很困难，我已经派人去向周王请示派兵围剿，只是周王的援兵一直没有到。”

    墨野一脸无所谓的说“不需要等待援兵，给我五百士兵，我顺手灭了他们就行。”看似随意一说却尽显霸气。一点也没有把几千的土匪放在眼里。仿佛灭了他们只是因为自己刚好路过北州顺手而为之。

    老州牧摇了摇头“这不稳妥，还是等援兵来了，一起围剿。”

    墨野很强硬“如果北州牧不愿意，我带着自己的侍卫去就行。”

    老州牧看墨野态度这么坚决，知道劝不了他。便答应了下来，抽调了五百士兵交给墨野。

    墨野将侍卫都召集了起来，加上五百北州兵，人数在六百多人。苏尚和胖子也被安排了一副盔甲和一把长枪。苏尚第一次穿上盔甲，感觉很不舒服。走路都能感觉到身上重重的铠甲。墨野让每个人都带上三天的干粮，然后就出发了。墨琳目送着兄长的离去，并且嘱咐他要小心。

    墨野看着妹妹忧虑的脸颊“你又在想他了吧。”墨琳笑了笑默认了。墨野对着妹妹坚定的说“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我保证。以后有机会我会去晋国看你的，他要是对你不好，我会一刀把他砍了的。”

    墨琳笑了起来，一扫忧虑之色。苏尚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么多昏君，为了搏美人一笑作出那么多的荒唐事“他不会对我不好的。”

    墨琳笑起来苏尚才明白书上所说的倾国倾城是什么样的，就像是寒冷的冬日里突然照进来一束温暖灿烂的阳光，让人感觉暖洋洋的，使人不再惧怕冬天将要发生的风雪。

    部队很快便出了北州城，直接向南前进向传闻匪患的城镇进发。过了半日他们到达了北州一个小村庄，村庄已经一片狼藉。所有的房屋都被破坏了，所有人都不见了，只能看见地上有许多血迹和一些残肢。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苏尚这些日子来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不再会像第一次看到时那样的反胃呕吐但也不好受。士兵散开寻找活口，一个都没有找到，更离谱的事是没有发现一具尸体。地上的残肢很明显都不是一具尸体的，因为都是些手臂，小腿和拇指。没有发现一具主干，人都去哪了？

    苏尚看着地上的尸体推断“他们应该被带走了，这些残肢可能是土匪折磨他们时留下的。”苏尚的低语被墨野听到了。“你说得对，他们都被残忍的折磨然后被带走了，真是一群畜牲。”墨野赞同苏尚的观点并对土匪折磨村民感到愤怒。“我会杀光他们。”墨野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说道。看着墨野脸上溢出的杀气，感觉的出墨野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侠义之士。顿时苏尚对墨野生出不少好感，觉得他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地上的血迹显示他们应该离开了很久了，至少有一天，但他们带着村民。必定走不了太远。我们可以顺着血迹快速追击下去，派出斥候寻找，在天黑之前发现他们的位置，他们并不知道派兵来剿他们等到晚上我们可以突袭他们，肯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苏尚接着向墨野出了这个主意。这个主意并不是多么高明，但足以看出苏尚并不是一个马车夫，他至少学习过兵法。这不是一个马车夫能考虑到的事。

    墨野看了看苏尚用一种惊异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你好像很懂兵法啊。”

    苏尚连忙打岔道“哪里哪里，我只是爱看一些将军传记，所以略懂皮毛。哪里懂什么兵法。”苏尚怕墨野怀疑自己的身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尽管墨野并没有被通缉。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尚心想。

    墨野盯着他看了看道“很不错，以后来当我的门客吧。”

    可能是因为同样对土匪的痛恨而产生的共鸣，让苏尚对墨野挺有信任感的。苏尚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好。”

    看到苏尚答应了下来，墨野没有丝毫犹豫接着处理土匪的事，喊来杨钊让他派出斥候寻找土匪的位置。杨钊派出斥候后，大部队寻着血迹继续前进。到了下午傍晚，有斥候回报发现土匪的营地。大部队立刻加速移动，在离土匪几里地时停了下来等待天黑。天一黑，墨野和杨钊各领一半士兵埋伏在营地旁边。墨野率先发动袭击，杨钊也紧随其后。两队人马直接冲入营地，土匪哪里料到会遇到袭击，顿时乱作一团。整个营地很快陷入了一场屠杀。战斗结束的非常快，这时墨野才明白，这只是土匪的一支而已。

    这些土匪很惨无人道，墨野刚开始以为他们抓走村民是为了当奴隶。但发现村民的死尸和牛羊鸡鸭放在一起时，顿时明白了，被眼前的画面震撼了。他将抓住的活口全部带到他的跟前，大怒的他让侍卫用土匪的方法折磨他们，砍下他们的手指。顿时营地里惨叫声一片，为了逼问土匪大部队的下落。墨野将其中一个头目带到自己的跟前，满脸络腮胡子的土匪头头被打的全身淤青，被砍了一只手指趴在地上不敢起来，但他之前对村民的所作所为让人们对他生不出一丝怜悯之心。

    墨野蹲在他的跟前，低头俯视着他。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脸。“说吧，张洪杰在哪里。”

    那个络腮胡土匪头头颤颤巍巍怕受到更多折磨，直接招了“张洪杰他领着两千多人，准备袭击北州城。”他不指望能够活命，但不想再被折磨了，希望能给他一个痛快的。

    知道了想要的消息后，墨野按耐不住自己的杀意，拔出佩剑，将剑从络腮胡子的口中直接插进去，结果了他的生命。画面太残忍了，苏尚直接转过头去了，不忍直视。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但苏尚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尤其是今晚看到那些村民的惨状。

    得知了土匪的计划后，苏尚向墨野建议“我们可以等他们攻城，他们的人手肯定拿不下，到时候我们再从城外夹击他们。他们不仅会大败，而且逃不掉。我们的损失也会很小。”这时当时局面最好的做法。但不知为何，墨野强烈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坚持立刻找到他们，然后直接正面交锋击败他们。苏尚很不理解，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马车夫。

    等到大家都离开后，墨野独自坐在帐中的高座上低语着“妹妹啊，我不会让你再等太久了。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说完止不住的感伤，他不知道让妹妹嫁到晋国是不是一件好事。

    他去找过国师求了一签，但国师没有给他解。只是冲他笑了笑说“下下签，你所问之事不必解了。”墨野听完一脸失落，心中做了决断。立刻起身施礼要离开，走到门口国师叫住了他。“命运就像一片落叶，你不去预测它的落点时，那它是无法确定的，可能性很多。但你已经预测了它的落点，那它的结局只有一个可能，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下下签，不如做你认为对的事吧。”

    墨野转身向国师又深深的施了一礼并点头称谢，这才离去。他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做，妹妹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他很难过，他想不如让她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至少现在的她是开心的。墨野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知道其他世家，别国的势力会极力阻挠这件事。便借着送妹妹去炎国求学的借口，偷偷的把她从炎国送到晋国去。

    他不知道他现在的做法会带来怎样的影响，他也不知道他所求的下下签也包括了他自己。他更不会知道，后来的墨家因为他的决定走上了衰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