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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风萧萧兮落木下,西风呼呼的吹着,吹上树梢,吹落了几只黑鸟,吹起了几声牛哞,吹过来几声马嘶,吹来了一间屋子,屋前有个小院,院子有个木门,低矮的土墙将院子和院外的桦林隔了开来。

    一眼望去,只见一条弯弯曲曲的泥路直通往山下,山不高,山上有各色乔木,整个山翠绿绿的,周围的几座山也是绿绿的,有的山头起起伏伏,冒起来了错落的胡茬,它们互相推诿着,又互相谦让着,于是在山与山之间形成了一片平坦地,一条黑黑的湿漉漉的带着泥土的气味的泥路纵横跨过这边土地,在平地的中央,泥路的旁边有一个院子,院子的前面和两旁,开辟出了几畦田地,地里种着几样瓜果蔬菜,用细竹做成的架子插在地里,绿绿的豆苗弯曲的爬上了竹架,苗头正搭在竹架上,不知所措的随风摆动,也不知它下一刻要攀在那一根架子上,菜地里刚刚施了肥,经过太阳一晒,能远远的闻见一股茅厕的味道,“咯咯咯”几声嘶哑的山鸡叫声从田垄边传来,“扑棱棱”那是山鸡在拍着这翅膀了。

    院子的木门旁,有一杆已经开裂的碗口粗松木旗干,旗杆上正挂着一面早已发白的旗,旗上用遒劲的笔势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进得院子,左边有一个马厩,正有三匹好马在马厩里吃着草料,不时的从马儿的鼻孔里喷出几声鼻息,有一匹马猛地一仰头,掀起了一把草料,那掀起的草料不偏不倚真好落在了马儿头上,那马儿左右摆头,鼻息连连,好不自在。

    院子的中间有一间草屋,那屋内有两张桌子,座子上有三个酒碗,桌下有四条长凳,屋内正有五个人,一个掌柜,四个客人。

    有三个汉子正坐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抬起一条腿踩着长凳,正热火朝天的划拳哩,只见那三个汉子肤色黝黑,肌肉结实,身强体壮,其中一个正端着酒碗哈哈哈的往喉咙里灌酒的汉子,一双粗大的双手上厚厚的拳茧清晰可见,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推杯换盏,豪言壮语,哈哈大笑,只闹的这间小小的屋子咯吱作响,只闹的那店家皱着眉头,缩在屋角的柜台下的矮凳上连连摇头,不时的充满不安的朝屋内另一张靠窗的桌子上看去,生怕惊走了另一桌的客人。

    草屋的另一张桌子上正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带着斗笠,斗笠压的很低,只见那男子穿着一袭白衣,腰间的束带的上饰着几条红梅,使得那白衣不显得那么单调。

    那白衣男子正坐在桌前悠闲的喝着店家的香茶,虽说是香茶,但这穷乡僻壤又能有什么真正好的货色,能品尝出苦味来就是好茶啦。

    那白衣男子端着茶杯,目光越过茶沿望着窗外,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好似在黑夜里也能看得清似得,那细细的眼睛黑眸子很大,几乎看不见两边的眼白。

    白衣男子轻轻的摆摆头,吹了两口茶水,然后慢慢的喝下,随即又缓缓的给杯子里填上了新茶,然后又气定神闲的望向了窗外,似乎正美美的欣赏山里的风景,又像似正在享受着难得的午后时光。

    只见那喝酒划拳的三个大汉越喝越起劲,喝到后来酒足饭饱,恍恍惚惚的时候居然互相吹捧起来,其中一个腰间挎着鬼头刀的大汉红着脸颊,瞪着着眼睛,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木着舌头言语不清的说:“张兄你那一手长拳可真是使得出神入化,不出一成功力就可打死一头牛吧?”

    那手上有拳茧的汉子嘿嘿一笑,端起面前的酒猛灌了一大口,随即揩了揩嘴巴,摇摇头接口道:“咱家长拳固然有二十多年功夫在手,然说起功力,可远不及那二人呢”。

    那跨刀醉汉接着道:“二人,哪二人?”。

    那张姓大汉道:“当然是那早就在江湖负有盛名的紫青双侠了”

    那跨刀醉汉恍然大悟,随即压低了几分声音唏嘘道:“想那紫青双侠,哪一个不是武功高强,你我是万万比不上的”。

    那张性别大汉接口道:“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那跨刀汉子一抬手,疑惑的鼓起眼睛问道:“此话怎讲?”

    张姓汉子道:“那紫青双侠虽然十多年前就已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然行事低调,这些年来江湖各道兄弟却极少见到两位的侠影,只听得江湖上流传这样的一句话”。

    还没等那张姓汉子说完,那跨刀大汉已急忙插口道:“那一句?”

    那张姓汉子捋了捋胡须,盯着手上拳茧许久,缓缓开口道:“人称那紫青双侠‘轻功独步,拳掌双行’也”。

    那跨刀大汉不解,眯着醉眼道:“这轻功独步尚可猜的,想来那紫青二侠必是轻功绝顶之人物也”。

    张姓汉子接口道:“据说那紫侠一身轻功,放眼整个也江湖无人出其右也”。

    那跨刀醉汉接着问道:“那张兄可知这拳掌双行是何意也?”

    张姓汉子摇摇头,自嘲的一笑:“区区你我人物,又怎能知道那等人物的诸多密幸,来喝酒”,只见那占张姓汉子拿起面前的酒碗,猛的一仰头,又咕咚咚的灌下了好几口。

    小小的草屋里酒气冲天,那划拳的三个汉子渐渐的酒力不支,咪着双眼,似乎要睡了过去,那靠窗坐着的白衣男子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双视线还是定定的望着窗外,好似正望着出神。

    就在这时,小草屋柜台后的帘子一掀,闪进来一个伙计,那伙计手里正捧着一个葫芦,先是望了掌柜的一眼,那掌柜的给伙计使一眼色,匆匆的望窗口方向一瞥,那小伙计随即心领神会似得朝那坐在窗口的白衣男子跟前走去。

    走得跟前,那小伙计面上堆起了笑容,开口道:“客官,您要的药小的给您熬好了”,随即快速的双手往前一伸,将那装药的葫芦高高的举在白衣男子的眼前。

    只见那白衣男子刷的转过身,眼里似乎射出了几道精光,随即那黑黑的眸子又恢复了平静,之间那白衣男子接过葫芦,用手摸了摸葫芦肚子,一股温热的感觉随即传进了白衣男子的手心,那白衣男子向伙计道了声谢,接着站起身,抬手往前压了压斗笠,然后让出身来轻轻的出了小屋。

    出得屋来,之见那白衣男子抬头望了望天,显然天色也不早了,随后那白衣男子将葫芦缠在了腰带上,加快了脚步出了小草屋的院子,那男子一路往上山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了绿绿的山间草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