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 落在水里的风俗（終）

    浮空黑烟熏，灼人烧断魂。

    消防员熄灭了大火，却在进入废墟确认火源时，看到一具面目全非的死尸。

    黑色的结痂是大火留在尸体上的疮痍，人们不能辨认是何人的尸体。

    “有人被烧死了！有人烧死了！”首个发现尸体的消防员惊声尖叫着。

    ……

    白顷礼的眼泪在得知有人死于火灾的瞬间簌簌落下，他的世界颠覆于此刻。

    “姐姐……我们算不算…杀人了……”

    “不可能！我明明确认过神堂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人啊……真的没有人啊……”白怡安怔了怔。

    “而且这火势也不算大…怎么会……”

    白顷礼对自己作呕起来，迅速跑到长满蔓草的郊野处，然后双腿发软，跪了下去。

    白怡安则石化了一般，动弹不得。

    两个孩子大脑里有地狱的回声在荡漾，他们觉得自己就像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怎么，这就害怕了？”杜郁澜早就料到白顷礼和白怡安会在得知有人被烧死时的这种懊悔痛苦的状态。所以她赶紧原路返回解释道：

    “前天有个异端突然去世，依照我们镇子的风俗之一——洗活罪，即亡者，凡生前乃大不敬神者，尸体三日供于神堂，洗活时罪孽。而这具尸体，就是那个本就死了的异端，被供在神堂而已。你们不必担忧。”

    白顷礼和白怡安对视了一眼，然后狂吸着气，心有余悸地喘息。

    “我说过，一切都不用担心，你们要做的，就是找到思想觉醒的同伴，然后我们组织成巨大的反抗组织，就行。”杜郁澜望着两个孩子心有余悸的样子，浅笑道。

    白怡安拉着弟弟一同道了谢并点了点头，再与杜郁澜告别后回到了自己的家。

    “你们怎么今天这么晚回来！这都几点了！刚刚得知神堂着了火还有尸体被发现，吓得我派家里所有的仆从到处找你们两个！”白沽源皱了皱眉，将两个孩子数落了一番后又抱紧他们说：“平安就好。以后不许回来那么晚了。”

    “爸爸，对不起，我们就是去围观了一下神堂着的火而已。”白怡安假笑道。

    “我不是早就说过，离那神堂远点吗？那个地方以后都不要涉足！”

    “好了好了，以后不去就是了。再说反正那里不是已经被烧成废墟了吗？”白顷礼说。

    “神堂没了会再重建，不过是时间问题。”白沽源叹了口气。

    “爸爸，你刚才说有人被烧死？”白怡安故作不知地问道。

    “哦，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刚刚镇宣传部，挨家挨户地解释了那具尸体其实就是前天老死的异端被置于神堂洗活罪而已，让我们镇民不要恐慌。”

    白怡安长吁了口气，然后看着弟弟，眼里明灭着复杂情感。

    “看来杜郁澜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