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说话不说透
咚咚咚——咚咚咚——一大早就有不要命的人来叨扰花云帆的美梦。
“五十……一百……”花云帆半梦半醒间，习惯性地抄起了床边的大铁锤就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却发现，外面站着的是穿着保安制服的陈今儿，虽然衣服松松垮垮的并不合身，但完全掩盖不了她的美貌与气质，还让人觉得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怎么是你？”花云帆闭着眼睛、咿咿呀呀地问道。
“十一点就要上班了，这里到商店街要三个多小时……”陈今儿看着赤裸上身的花云帆，顿时羞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也没有公共交通，我就只好来麻烦你了。”
还未完全醒来的花云帆努力地睁开双眼：“你等等，啊……”花云帆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那我在门口等你吧，你一定要记得啊！别睡啦……”陈今儿想要盯着花云帆却又不好意思进门，只得呆在门外等着。
然而被抛弃的旧浦门并不是世外桃源，来来往往的三教九流看着如花似玉的美女保安又怎么会视若无睹呢。
陈今儿刚打算回屋就被几个小痞子拦住了去路，言语调戏已然不堪入耳，正当他们打算动手动脚时，却被人猛地从身后踹飞。
“滚！”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今儿回头看去，竟是昨天对自己恶语相向的夏孟！不免惊讶道：“是你？”
“你是？”夏孟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直到发现她手里正握着钥匙准备开门才意识到是陈今儿，唰的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后根。
“喏！给你！”陈今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纸文书递给了夏孟。
夏孟接过文件，仔细翻看后收进了公文包里，并掏出一张名片说道：“那什么，昨天的话是我说的有点过分了，你别忘心里去。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或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和办公地址。”
“嗯。”陈今儿趴在门上没有看夏孟，也没有伸手去拿名片，但心里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这个人了。
夏孟见陈今儿对自己似乎仍有芥蒂，便也没有多说其他，将名片放在了窗台上后丢下一句话：“小心花云帆。”
“什么意思？”陈今儿本能地反问道。
“总之，小心他就对了。”夏孟说完就匆匆离去，“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正当陈今儿还在琢磨夏孟这番话背后的意思时，一张阴森恐怖的脸凑到了她的身旁，沙哑的声音如同山谷深处的阴风怒嚎：“喂——”
陈今儿本就胆小，自然是被吓得不轻，转头才发现原来是花云帆的恶作剧，气的骂道：“你神经病啊！”
花云帆见陈今儿被吓得不轻，竟然毫无一丝歉意和怜香惜玉，反倒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胆小鬼！赶紧走吧！可别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咯！”
或许是夏孟的话，又或许是刚刚花云帆的恶作剧，陈今儿上车后一言不发，花云帆也不知该如何破冰，无聊且困的他只能时不时地打着哈欠，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才开口问道：“哦对了，你那表格交给夏孟了吧？”
“嗯，交了。就你吓我之前。”
花云帆心想这小妮子可真记仇：“哦，交了好啊……”
眼看两人又要无话可说之时，陈今儿竟然破天荒地问道：“夏孟……这个人，你了解吗？”
“算认识吧，怎么了？他今天又欺负你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你昨天说以后还会和他打交道是什么意思？他算是我们的管理员吗？”
“管理员……也不算吧，可能……可能……”花云帆想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词，“联络员！应该说是联络员更合适！”
“联络员？”
“是的，算是新浦门和老浦门之间的联络员吧……”花云帆打了个哈欠接着说，“他隶属于浦门地区人口安全委员会下辖的外派机构——人口流动管理处。”
“好长！”陈今儿说完后，又下意识地遮了一下嘴巴。
“确实很长，简单说就是负责老浦门地区人口流动的管理工作。没什么实权，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而且……”
“而且？”
“而且非常没有归属感和认同感。明明应该是新浦门地区的人，却常年和我们这些老浦门的人打交道；明明应该是与我们站在对立面的，却需要和我们朝夕相处。我猜他们那些人的内心也一定很矛盾吧？所以都那么拧巴。”
“是吧……”陈今儿想到夏孟这两天情绪和态度的剧变，看来与工作生活中遇到的压力有关吧。
花云帆见陈今儿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就接着说道：“夏孟在这里也呆了有五年多了吧，刚来那会儿还是毛头小子，现在眼角都有皱纹了。我听说前不久刚刚和在新浦门的未婚妻取消了婚约，就因为无法确定何时能够回去。”
“是吗？”陈今儿看着路边蹒跚的行人，似自言自语，又似有意问之，“从这里回新浦门，真的这么难吗？”
花云帆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说：“不知道啊，社会发展必要性，真的是一个非常虚无缥缈的标准啊，有的人轻轻松松就可以被判定为有必要的，而有些人穷极一生，也难以跨越这道坎。”
花云帆说完就转身看向陈今儿——这朵美丽而忧伤的鲜花，他知道这个姑娘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故事，但她不说，自己也不会过问，毕竟在这里踽踽独行的人，谁能没点秘密呢。
之后，两人就再无对话了，直至来到浦门中心商店街。
“祝你保安工作一切顺利，如果……”花云帆欲言又止。
“放心！我没事的。”陈今儿没让花云帆说出下半句。两人只是微笑、点头致意，便各自前往工作的地方。
但花云帆的心底却因为陈今儿的见外，在一刹那间生出了一丝丝失落之感，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就这样，一位低头苦笑，摸着脑袋向东走：“你是笨蛋吗？花云帆。”
另一位昂首罗阔步，迎着太阳开启新的人生：“加油！陈今儿！”
“五十……一百……”花云帆半梦半醒间，习惯性地抄起了床边的大铁锤就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却发现，外面站着的是穿着保安制服的陈今儿，虽然衣服松松垮垮的并不合身，但完全掩盖不了她的美貌与气质，还让人觉得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怎么是你？”花云帆闭着眼睛、咿咿呀呀地问道。
“十一点就要上班了，这里到商店街要三个多小时……”陈今儿看着赤裸上身的花云帆，顿时羞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也没有公共交通，我就只好来麻烦你了。”
还未完全醒来的花云帆努力地睁开双眼：“你等等，啊……”花云帆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那我在门口等你吧，你一定要记得啊！别睡啦……”陈今儿想要盯着花云帆却又不好意思进门，只得呆在门外等着。
然而被抛弃的旧浦门并不是世外桃源，来来往往的三教九流看着如花似玉的美女保安又怎么会视若无睹呢。
陈今儿刚打算回屋就被几个小痞子拦住了去路，言语调戏已然不堪入耳，正当他们打算动手动脚时，却被人猛地从身后踹飞。
“滚！”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今儿回头看去，竟是昨天对自己恶语相向的夏孟！不免惊讶道：“是你？”
“你是？”夏孟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直到发现她手里正握着钥匙准备开门才意识到是陈今儿，唰的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后根。
“喏！给你！”陈今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纸文书递给了夏孟。
夏孟接过文件，仔细翻看后收进了公文包里，并掏出一张名片说道：“那什么，昨天的话是我说的有点过分了，你别忘心里去。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或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和办公地址。”
“嗯。”陈今儿趴在门上没有看夏孟，也没有伸手去拿名片，但心里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这个人了。
夏孟见陈今儿对自己似乎仍有芥蒂，便也没有多说其他，将名片放在了窗台上后丢下一句话：“小心花云帆。”
“什么意思？”陈今儿本能地反问道。
“总之，小心他就对了。”夏孟说完就匆匆离去，“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正当陈今儿还在琢磨夏孟这番话背后的意思时，一张阴森恐怖的脸凑到了她的身旁，沙哑的声音如同山谷深处的阴风怒嚎：“喂——”
陈今儿本就胆小，自然是被吓得不轻，转头才发现原来是花云帆的恶作剧，气的骂道：“你神经病啊！”
花云帆见陈今儿被吓得不轻，竟然毫无一丝歉意和怜香惜玉，反倒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胆小鬼！赶紧走吧！可别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咯！”
或许是夏孟的话，又或许是刚刚花云帆的恶作剧，陈今儿上车后一言不发，花云帆也不知该如何破冰，无聊且困的他只能时不时地打着哈欠，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才开口问道：“哦对了，你那表格交给夏孟了吧？”
“嗯，交了。就你吓我之前。”
花云帆心想这小妮子可真记仇：“哦，交了好啊……”
眼看两人又要无话可说之时，陈今儿竟然破天荒地问道：“夏孟……这个人，你了解吗？”
“算认识吧，怎么了？他今天又欺负你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你昨天说以后还会和他打交道是什么意思？他算是我们的管理员吗？”
“管理员……也不算吧，可能……可能……”花云帆想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词，“联络员！应该说是联络员更合适！”
“联络员？”
“是的，算是新浦门和老浦门之间的联络员吧……”花云帆打了个哈欠接着说，“他隶属于浦门地区人口安全委员会下辖的外派机构——人口流动管理处。”
“好长！”陈今儿说完后，又下意识地遮了一下嘴巴。
“确实很长，简单说就是负责老浦门地区人口流动的管理工作。没什么实权，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而且……”
“而且？”
“而且非常没有归属感和认同感。明明应该是新浦门地区的人，却常年和我们这些老浦门的人打交道；明明应该是与我们站在对立面的，却需要和我们朝夕相处。我猜他们那些人的内心也一定很矛盾吧？所以都那么拧巴。”
“是吧……”陈今儿想到夏孟这两天情绪和态度的剧变，看来与工作生活中遇到的压力有关吧。
花云帆见陈今儿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就接着说道：“夏孟在这里也呆了有五年多了吧，刚来那会儿还是毛头小子，现在眼角都有皱纹了。我听说前不久刚刚和在新浦门的未婚妻取消了婚约，就因为无法确定何时能够回去。”
“是吗？”陈今儿看着路边蹒跚的行人，似自言自语，又似有意问之，“从这里回新浦门，真的这么难吗？”
花云帆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说：“不知道啊，社会发展必要性，真的是一个非常虚无缥缈的标准啊，有的人轻轻松松就可以被判定为有必要的，而有些人穷极一生，也难以跨越这道坎。”
花云帆说完就转身看向陈今儿——这朵美丽而忧伤的鲜花，他知道这个姑娘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故事，但她不说，自己也不会过问，毕竟在这里踽踽独行的人，谁能没点秘密呢。
之后，两人就再无对话了，直至来到浦门中心商店街。
“祝你保安工作一切顺利，如果……”花云帆欲言又止。
“放心！我没事的。”陈今儿没让花云帆说出下半句。两人只是微笑、点头致意，便各自前往工作的地方。
但花云帆的心底却因为陈今儿的见外，在一刹那间生出了一丝丝失落之感，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就这样，一位低头苦笑，摸着脑袋向东走：“你是笨蛋吗？花云帆。”
另一位昂首罗阔步，迎着太阳开启新的人生：“加油！陈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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