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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一骑流光

    何况那把刀也已落到了江哥手里,他都不知道何时能回到自己手里了。

    原来小六小古两个忙着收拾那六人时候,那年轻男子安慰了那女子还有那个单薄的孩子,领着两人前来拜谢救命之恩。

    那些腿软了的过客,也恢复了些精神,知道随着后面拜谢。

    江哥素来最是不耐烦这些的,踢了全当自己不存在的白掌柜一脚狠的。

    白掌柜猝不及防就一个趔趄,有些跛脚的站了起来,去打发……安抚几位过客。

    总要让他们知道,这寒山酒肆的十余年的声誉不是白来的,是能够让客人安心的。

    那年轻男子却不肯随了白掌柜安排前去歇息了,也不顾身后女子的暗示拉扯,执意站到了正把玩那把特别刀具的江哥跟前。江哥的无视,没有半分都退却。

    白掌柜有心看笑话,招呼了那些过客离去,不时倾耳而听,斜眼关注着,就连小六小古来寻他讨好,都没有了逗弄的心思。

    年轻男子怔了下,恍惚间,幼年人事依稀浮现,道,“兄台大恩大德,难以为报,还没请教兄台姓名?何方人士?”

    “路见不平,顺手而为,不必介怀。”江哥只顾着打量着手里的刀,半响方才回了一句。

    年轻男子不以为意,“我却是姑苏人士,后随先父宦游宛丘,他早年曾甚为欣赏看中一个学生,唤作左毅,后不知所踪,不知兄台可知此人?”

    “不识,”江哥抽身而立,挽起凳子上的竹篓,已是打算了,只是被那年轻男子攥住衣袖。

    “毅师兄,你当真不认盈岫了?”语调清越婉转,那年轻男子竟是个妙龄女郎装扮的。

    江哥却是狠不下心来,他本该是甩开她的,他即决心断开过往云烟,将这一切都埋葬的。

    本是打算挥袖离去的,却是定住了,江哥面上怅然,悲戚一闪而过,随即敛起。

    他只淡淡道,“你本为宦门贵胄,当初你父不曾为你定下婚约,为宿宁侯嫡子,缘何沦落至此?”

    此刻这酒肆厅堂也只有他们四人,白掌柜跟小六小古都已退去,留下几人叙旧。

    只是三人都躲在厅堂隔门后面小心窥伺着,难得一见江哥的八卦,这使得白掌柜,小古小六都极极有兴致。

    毕竟江哥素来嘴紧,从不曾言讲过往,也不曾与哪个女子有些不同的。

    尤其是小六的姐姐,别人不知,只道是她感念江哥九华山相助的恩情,小六虽不记得当初事端,却是知晓姐姐心事的,自是多加关注了。

    这幼时故旧,说不得就是姐姐大敌,自是要知彼知己了才好呢!

    “阿耶,阿娘已是故去多年了,过来,”盈岫低眉掩去眼中伤悲,转身拉过了身后的女子跟孩子给寒江说,“这是苏伊人苏姐姐,这是我弟弟江城,今已十五了,你离开时,还没有他呢?”

    难得的,盈岫放松了些,那时她们都是年少无知,最为开怀的时光。

    “这是我毅师兄,左毅,当年可最得我阿耶的心,差点就……”盈岫忽而停住了。

    “我今名为寒江,世间再无左毅此人,他早已是死了的。”江哥,是寒江清冷的纠正了盈岫的说法,拦住了两人躬身见礼,“此地并非久留之地,先随我离去,再行叙旧。”

    一见寒江有离去之意,还带着两个貌美的女子,小六却是没能凝住气,慌张之下,直接冲了出来,“哐嘡”一声,那受了数次损伤的房门,终是不堪重负,倒下咯!

    小六整个趴到了门口倒下的门板上,连累了他身上节次趴着的小古跟白掌柜一齐现了身。

    小古扭头去拿了擦汗的布巾擦门框,做出不认识小六的形状。

    白掌柜尴尬的冲着寒江笑着,打招呼挽留了几人不如暂且住下来,山路湿滑,还有女眷弱童……

    小六灰头土脸的连忙爬了起来,跑了,说是回去报个信,看看村长伯伯怎么处理?

    寒江瞥了一眼,不甚为意道,“你觉得呢?我只忧心没过半夜的,就连窗户带门的被人压塌了,就不觉着回去辛苦了。”

    酒肆外风卷起,天色渐明朗了,雨已是停了,空中挂着了一道绚丽的彩虹,那是在雪尚未化的山尖。

    寒江收了蓑衣行至门口,伸手嘬了个口哨,“嘘”的一声清响。

    远处一道流光瞬息而至,却是一匹瘦削高昂的马匹,连鞍子缰绳都不曾有,跟野马一般,脩长的身躯,干瘦得根根肋骨分明,却极为神俊。

    那小古也顾不得方才尴尬了,窜得猴急,到了那黑马跟前来回摩挲着流光的鬃毛,给它挠痒梳理鬃毛。

    如同多年不见女子的登徒子,见的一个天仙下凡,禁酒多年的酒鬼忽遇佳酿,眼冒精光,险些没留口水,“流光,流光,看看江哥天天虐待你,你都瘦的摸不到肉了。你说你还跟他干嘛呢?我天天好酒好肉的招待你,你却对尽让你自己觅食的江哥死心塌地,实在没天理!”

    正不顾大家鄙视疑惑的目光跟他最爱的流光宝马龙驹联络感情时候,许是流光被他挠的痒痒了,浑身抖动了下,淋湿的皮毛,雨水尽被甩下,溅了小古满身满脸,流光倒是浑身干净了。

    流光皮毛抖起的片刻,其身上的暗色鳞片漏了出来,蹄足乃是带着可收缩的锋利爪子。这龙驹驰行犹如疾电流光,因以流光为名。

    此马翻沙踏岳,蹈火沥水如履平地,又兼有生裂虎豹之能,纯以武力而论,那是足有他主人一半的能力。

    流光乃是朔方原野马王与蛟龙交配所出,生来丧母,被寒江捡到了,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也只认一个寒江。

    流光成年之前就有不少人打了主意,只是流光并非凡马,灵智极高,又狡诈残酷。

    犹爱饮酒吃肉,伤人无数,如非寒江看得紧,早就有死伤无数了。

    比如小古,对流光那是一见钟情的,恨不能掏光了家底来讨好,可要是没有寒江在,除了吃喝,他也得避着点。

    一回,小古自觉没少讨好它,趁着寒江不再时候,伸了手摸了摸,若非躲避迅速,走又把手里的木棍填了进入,结果,木棍被流光一口咬了个干脆,断的利落。

    险些被流光把手给啃了,小古才回过神来,只却不能改变了这个看到流光就犯傻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