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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古寺高僧

    知晓这是寒江的老毛病,古烈南熙一人送水给寒江润喉咙,一人忙不就的拿了扇子哗哗扇来驱热,这番做派下来,看得董恪不屑,只是想听个缘由,不曾出言嘲讽了。

    虽则他就是嘲讽了也不定有用,更不定能怼过寒江,索性还是忍下了。

    看着前些时候被寒江夺去的扇子,自己题词作画最为满意的那副,少说也是价值百金,此刻落到个无知小子手里,沦为五个铜板,一打的蒲扇一般作用,毫不爱惜,正在讨好那个无耻小人。

    累得董恪近来都不愿再掏出怀里珍藏的扇子作出风流不羁的样子,想起都是悲伤。

    亏了初相认之际,他还对这小子心怀同情,怜他生逢多厄,现如今想来都是泪。

    不管他痛不痛快,他总能让别人不痛快,这种人管他去死!免得日后再被他气得死去活来。

    几人猜测是官职最高?最得成皇信任的心腹之臣?克己奉公,一身正气,凌然磊落……

    好似这三人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各有上下而已。

    掏出怀里藏着的酒壶,寒江缓缓饮了一口,做足了姿态,等急了别人,“那自然是,”又连喝了几口。

    董恪不屑道,“自然是什么?寒久之,寒江,你也算吊足胃口了,再吊下去便是讨打了。”

    见着董恪近乎恼羞的恶声恶气,心下极是痛快的交代了,那自是因他二人早有仇怨,想当年那陆泰有一小女,芳龄正好豆蔻年华,多得帝京少年倾慕。那穆郅带了一群纨绔子弟,就包括了他的妹夫广陵侯到处招花惹柳,招摇过市。

    在陆姑娘随祖母道观布施,打醮焚香以资亡祖,散步观外却被他们遇上,那是惊为天人,那叫一个直接,直接把人给抓了,打算做个暖床丫头。

    好在是被人救了,当年陆泰乃御史台出身,得知此事,同窗同乡同年同上阵,闹出了好大一场风波。

    本是承爵康王,直接降为永康郡王,本是膏腴之地的临淮、广陵、泗水、楚,四郡之地也改成了代郡,直接被赶去了封国,成国祖训,各封王就国者,无召不得擅离封地,违者去国削号,贬为庶民。

    本已父子两代经营,其父康王穆徕在世时,也颇得民心,被迁代郡他也总是不甘,想要有所动作。

    如今也是风水轮流转到他家了,想来如今这位清正廉明的大理寺卿总会好生招待他才是。

    此番言论一出,只听得几人感慨不已,来回打量了寒江好一会儿,仿佛重新认识了他们眼中的寒江。

    三位都是为官清正,偏寒江要选个跟永康郡王有仇的,也算是费了心思。

    不过诸人皆好奇寒江是如何知晓的,此事关乎高官儿女清白,又关乎皇家声誉,想是当年早被下了封口之令,今已时过境迁,又怎会轻易使人知晓。

    “你们如今知道也罢,不要再说出,无所谓皇家声誉,只为一个无辜女子的清誉。”这寒江不是喜爱满足别人好奇心的,对好奇等待的几人,他随手拈来南熙手中的扇子,挑眉得意,“自是鄙人修炼多年,修道成就仙神,掐指一算便知因果缘由,前世今生事。”

    这话听到董恪耳中,实在嘚瑟到讨打,顾不得武力上的差距,直追着要拿鞭子去抽他。

    只不过被轻易闪开,更把感怀中珍藏着的不舍得拿出来的淅川先生亲笔书画印信的扇面,亲手所制的扇子,便被人顺手牵走。

    这更令他悲痛欲绝,近乎吐血的是,寒江拿到手里一看,甩手便把原来董才子所作扇面的折扇甩给了驾车的南熙,拿着淅川先生所做扇面来回招摇。

    还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直道,这画比之前那幅好多了,那一幅画不过是堪堪入目,不至污了眼睛,这幅画于方存之间辗转如意,可谓胸有丘壑,苍劲雄浑,直现山河浩荡之势。

    那是自然,那可是淅川先生,笔墨存世极少,千金不易,你快还我!董恪一路追逐嚎叫道,势要讨回。

    古烈南熙两人也加快了驾车的行程。两人交谈,看得出来,自从遇到了这些人,江哥开心了很多。

    是吗?从前他是怎样的?樊江城看了看姐姐抬往窗外的眼光,

    从前他不管是习武,看书,观赏山水景致,探究阵法丹鼎也只是沉默,少有言语开怀时候,时常发呆神游物外,更是离群索居……

    不妨这荒山野庙,景致倒当真不差,绿树掩映山脉起伏,芳草落英各缤纷,宛在画中。

    虽在长安城外,却少有人烟,实在是个清静之所。有隐逸之息,总使人想着此地当有高人逸士才不负这清雅之地。

    山道崎岖,好在道路也算通顺,勉强可以通过车马,只有些妨碍行程。路途之中,也不见甚么香客。寒江有些慨然,总觉此地有些熟悉,却没什么记忆。

    慈恩寺前好长一截石阶,几人也只好下来徒步前行,不料这寺门却是紧闭着的。

    这下可好,董恪有些幸灾乐祸,“莫不是久之你近来辛苦,记错了时间,还是记错了地方?”

    古烈跑去拍了门,“咯吱”一声,大门一侧开了个缝,门缝里探出来了个小和尚脑袋,还没说什么呢,他就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抱歉施主,小庙近来不接外客。语毕缩回脑袋,“哐啷”一阵声响,大门从里面杠上了。

    时近暑夏,便连阵阵清风也有些浮躁。知了知了一阵蝉鸣,此起彼伏,几人面面相觑。

    此时已近是巳末,气候渐显暑热,寒江便让几人先去远处山泉溪流阴凉处歇息,再董恪的嘲笑中唤了流光,打算围着寺庙探看一圈。

    不想却正逢其时,山门前徐徐行来一位带着遮阳斗笠的白衣僧人。

    他本是生的相貌平平,丢在人群里都看不出的,过目即忘的那种。

    偏他目含慈悲,气质脱俗,纤尘不染,手持佛珠宝相庄严,烈烈灿阳照耀下,宛若佛光绽放,俨然天外来客。

    与这清逸山色,古旧庙宇,斑驳石阶,毫不违和,好一番高人气象。

    看得几人都停住了脚步,董恪赶忙理了理衣衫,抽出了怀里的铜镜,仔细打量了自己的仪容,打算认识一下这位高僧。

    诸人皆为这位高僧斐然风仪不凡气度所摄,不曾注意到寒江眼角抽搐,嘴张了几下终于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