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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鸿门宴

    谁知刚骑马走没多远,这马就无故发了颠,别的下人都还跟不上,实在惊险万分。

    看有个青衫男子跑来,那个孩子伸手要抱叫阿耶,寒江将孩子递给他,嘱托他看好孩子,制止了他满口感激不尽的话,交代来历的话。

    看了看正抖擞着状态不对骏马,对着正喋喋不休满嘴感激的少年道,你最好检查一下这马四蹄,它似是受伤不轻,已经站立不稳了。

    不管少年惊诧失色,对着赶来下人吩咐,彻查转身而去。少年吩咐完一回头,恩人壮士,不见了。

    抱着孩子青年的家人赶了过来,正围着那个受惊的孩子,只有一个中年妇人注意到了寒江,追了过来。

    “前面那位郎君请留步,”那妇人赶来,“大郎,是你吗?”

    看着妇人苍老泛白的发髻,寒江叹了口气,“你认错人了,我还有事便少陪了。”

    “毅儿,娘养了你那么久,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娘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好好的就好了。是我们对不住你。”妇人正是寒江养母张氏,当初左毅被送走踪迹不明,她与丈夫大闹了一场,寻不到左毅,挂到了心里,日夜煎熬,远比同龄人苍老。

    “你认错人了,我名寒江,不知甚么左毅?还有要事,就少陪了。”寒江半分不愿在提起当初,反正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外人,不想掺和进他们一家的家务事。

    便如皇甫家,若非念及此次为樊盈岫牵扯的沈氏旧案,也无心多做往来。

    张氏眼巴巴望着,当初既然已经作出选择,便是悔之莫及,也无回首的机会。

    直到儿子媳妇女儿带着几个孩子过来,只叫怎寻不见那位恩人?张氏道,许是人家施恩不望报,记下心里,以待日后有缘再报便是,方怅惘而归。

    翌日皇甫家新得孙儿满月酒,虽为大办,也有许多亲眷来贺。送上了贺礼,寒江几人本被引至偏庭。

    席上许多人不甚熟悉,多与相熟之人闲话,几人被分了男女席位,满目生疏,也无甚话题可言。

    开席后皇甫家兄弟来敬过酒,客气几句,便去了别处。不多时有下人来请,说是府中二郎君约了些年青一辈的同去小宴发散。

    皇甫家几个年长的都忙着待客,只有跳脱的十七郎皇甫邈悄悄跑来与几人闲话。

    言辞之间十分羡慕那些纵横江湖的豪侠俊杰,百般跟越关虞祁两人打听着武林之事。

    一听堂哥皇甫逸专门来请几人,也有些好奇,他这堂哥又作些什么?好好的还要请人小宴?忙跟着后面来了一同凑热闹。

    正逢皇甫逸妻子强撑着梳洗装扮了,带着包裹好的婴儿归来见客。

    一见寒江董恪两人不顾被人搀扶着,忙行大礼,近乎垂泪,谢了两人借车救了母子两人的大恩。

    寒江再怎样也不能让个身虚体弱的产妇行此大礼,赶忙拦住了,让跟随的下人伏着已经疲乏不堪卫氏,带着孩子回房歇息。

    送她回院的长嫂余氏也随之谢过了寒江董恪,言称回去陪客,稍候让夫君与二郎亲来谢过两位大恩。

    谁知人世变幻难以预测,这一回竟是闹出了一场乱子。

    赶到那小院时候,已是有许多世家亲眷,皇甫逸热切来迎,将寒江几人安排到正位上。

    随即冲仆人催促道,“早就叫了上菜,怎么还没来?难道还让少爷我的贵客们都等着?”

    一个仆人赶紧跑出去催厨房,不多时就有一中年男子满头大汗带了一队捧着托盘的丫鬟来上菜。

    中年男子相貌端正,却弓腰低头,上前来与皇甫逸见礼。

    皇甫逸慢条斯理品了口茶水,“左叔你是府中老人,本已放身出去,只是府中今日事忙,人手不足,才辛苦你了。”

    那被叫左叔的头更低了,“不敢,二郎君能想起老奴,是老奴荣幸。”

    “左叔你这是做什么呢?我是说你,才两年不在府中,都有些生疏了,对那些下人不必太过客气,你看不就耽误了本郎君的正事。”

    那左叔扑腾一声跪下,明知这是二郎君故意找事,也只能认错,“郎君教训的是,老奴知错了。阿郎放老奴出府,本就是体恤老奴年迈糊涂,不足任是,请二郎君恕罪。”

    席上诸人不是痴傻,看得处,这皇甫逸又要生事。有跟随他的小厮想起此前二郎君的常随,被打板子发得现在都没有下床,一个机灵赶紧跑去跟大郎君汇报。

    自看到那中年男子,寒江便知今日这场鸿门宴是为己所设,此等心胸狭隘之辈,简直卑劣不堪之极。

    那边皇甫逸故作惊叹,待中年男子跪下讨饶后,漫道,“左叔多礼了,你可是我耶耶看中的老人呢?今日我寻你来,一是府中繁忙,请你来搭把手,更重要的是要告诉左叔你一件喜事。”

    他仿佛才想起来这位左叔还在地上跪着,斥责身侧小厮,“还不快把左叔扶起来,他可是你们的老前辈。累着伤着了,我阿耶可不会放过你们的。”

    左叔借着小厮扶起,连道不敢,怎二郎君有何吩咐。

    皇甫逸敲了敲脑门,道,“看我这记性,今日有你一场喜事的,我才特意叫你来的,叫来了这么多贵客,一同见证。”

    皇甫逸笑的得意,拉着左叔到寒江面前,介绍,“左叔你可知他是谁?”

    “老奴年迈,委实不知二郎君有何用意?”左叔心中不安,看着眼前清俊卓绝的郎君,似有些面熟。

    “看看这多年未见,左叔你连你家大郎都不认识了?”皇甫逸满是好心的叹气,“想来你们骨肉分离也有近二十载了,生疏也属正常。”

    左叔看着寒江,不知应说些什么,寒江按住身侧董恪越关虞祁几人,示意勿要轻举妄动。

    那皇甫逸很有倾诉欲望,继续道,“那你就不如你家婶子了,而前日在大街上遇见,可就一眼认出了你家大郎,不知为何你们竟然未能骨肉团聚?让我实在于心不忍,特意给你们牵线搭桥,合家团聚。左叔,你不开心吗?”

    那左叔并无异样,努力郑重直起身来,“二郎君有所不知,我家大郎幼年早夭,曾收养过这位郎君一段时日,还因老奴身份所累,丢了功名。如今他已归家,并非我左家血脉,何来家人相认,骨肉血脉只说。二郎君想是未曾查明了,不太了解各中内情。”

    当年我曾懦弱放弃了你,便没有任何资格来连累你,讲明白一切,以解我心中多年愧疚。

    那皇甫逸对寒江董恪格外不喜,只是寻不到董恪短处,只查出来了董恪吴中才子,江东世家出身。

    只凑巧见到那日街头张氏与寒江言语,着人查个清楚,便觉拿住了寒江把柄。

    只感慨寒江怎么那么命大,被打晕捆绑,套了麻袋,沉了长河,都能活过来。怪不得见之生厌,原是故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