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万法自然
陆横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拳头，内心泛起一股发泄后的痛快。
他刚才好像把云中雁当成了王霸，当成了李刚，当成了一切曾经欺负过他的人。评委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横面目狰狞地疯狂殴打云中雁，震慑于他的气势，竟然没人上前阻拦。
陆横扶起张飞燕，看到她的脖子里一圈青紫，摸摸自己的颈间，也是火辣辣地疼，都是被云中雁掐的，不由得心中又涌起一股怒火。
他暗暗给张飞燕施加了恢复术，她悠悠醒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陆横安慰地拍拍她：“那人已经被我打跑了，不要害怕。”
张飞燕这才左右看看，想起刚才的遭遇，又紧紧地抓住了陆横的胳膊。
刘士宏咳嗽了一声说：“陆横你虽然打败了云中雁，但这不是你的比赛，无法算作成绩。”
张飞燕艰难地站起来说：“我……我要退赛，刚才我就说了。那人还攻击我。”想到云中雁凶神恶煞的模样，她不禁又打了个寒战。
刘士宏又说：“刚才我们商议了一下，这轮云中雁无法行动了，而你还在台上，只好算你胜利。”
他顿了顿：“但你宣布弃权，下一轮对你的选手就自动晋级了。”
张飞燕点点头，陆横搀着她走下舞台。
林秋武上前帮着搀张飞燕，却被她一把甩开，只好尴尬地跟在后面。
主持人指挥着医务人员把晕过去的云中雁从台子里拖出来，他的头肿得像猪头一样，大了一圈，和细瘦的身子极不协调，那一身白西装溅得全是血污，和红花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云中雁已经昏迷不醒，被用担架抬了下去。
工作人员简单修补了一下舞台，在窟窿上钉了块木板。
主持人的高跟鞋在上面走过，发出“咚、咚”的声音，像敲鼓一样。
她接着宣布下一组的比赛，是个胖胖的和尚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和尚穿一身月白色僧衣，笑容可掬，灯光下脑袋反光倒比灯还亮。中年人文绉绉的，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动手。
“你来了。”和尚说。
“你也来了。”中年人答道。
“你来我就来。”
“我们可以在这里继续。”
听上去这两人倒像是熟人，非但没有自我介绍，连眼睛也没有看别人，就这么对视着站在舞台上。
台下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瘦子摇头晃脑地说：“洛南佛儒两位争斗了二十年了，到了这里还在争啊。”
林秋武动了好奇心，陪笑问山羊胡子：“这位老师，您见多识广啊。能不能给介绍介绍台上这两位。”
山羊胡子斜眼看了看林秋武，见他气质不凡，说话间又捧了自己一下，就笑了一下说：“见多识广谈不上，看来您不是本地人吧。台上这两位是南山白云寺的空凡法师和大明学馆的朱文朋老师，他们本来是好朋友，但由于信仰不同，已经争论了几十年了，都觉得自己修的是正道。”
林秋武赶忙问：“主要是争什么呢？”
山羊胡子眯眼望向台上：“他们争得是人生的意义。”
这时候空凡又开口了：“人生白驹过隙，几十年弹指而过，如露如幻。应该努力修行，摈弃七情六欲，以求成佛。”
朱文朋摇头说：“既然人生短暂，当然应该为了实现价值而活，只要今生做出成就，方无愧于天地。”
“名缰利锁，捆绑世人。不如放下一切，遁入空门。”
“空门就没有名利吗？那你求佛是为了长生还是传名？”
“都不是，为了悟得无上真理。”
“也许，真理就在世间。圣人绝学传承千载，就是真理。”
“佛法广大，才能普渡众生。”
“那你展示一下佛法。”
朱文朋说完这句话，空凡敦厚的脸上现出笑容，他在台上盘腿坐下，仔仔细细地用僧袍盖住自己的双腿。
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低诵佛号。
朱文朋也不再追问，台上台下的人都看向空凡。
片刻之后，陆横觉得空凡似乎出现了什么变化，他揉了揉眼睛，果然看到和尚好像变高了。
空凡姿势不变，身体慢慢从台上升起，僧袍垂下，依然盖着他的腿。
大家都看到他身下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就这样凌空慢慢地升了起来。
张飞燕本来要回宾馆休息了，看到这一幕奇景，也不禁站住了脚步。
只见空凡宝相庄严，似乎浑身都在散发着淡淡的辉光。
他睁开眼睛，微笑着问朱文朋：“争了二十年，你还不悟吗？”
朱文朋在原地呆呆发愣，似乎在回忆过去，又似乎在考虑未来，他一眼不眨地看着空凡，突然跪倒在地：“我明白了，现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佛是让我自己悟到这个道理。”
林秋武不禁奇怪：“他这就明白了？”
山羊胡子流着眼泪说：“两位已经辩论过千言万语，一个人说什么，另一个人早已能想到了。朱文朋开悟了，真令人感动啊。”
空凡缓缓降下，扶起朱文朋：“佛法无边，只渡有缘。二十年不算什么，都为了今天。以后你就到白云寺做个居士，和我一起参研佛法吧。”
朱文朋垂首说：“是。”
两人相对一笑，携手走下了舞台，就这样扬长而去。
主持人看看评委席，看看空凡两人，焦急地喊道：“那，你俩谁赢了呢？”
门外遥遥传来空凡的声音：“赢就是输，胜就是败。无胜无败，万法自然。”
刘士宏似乎也被他影响了，呆了半天说：“这是世外高人，留不住的，进行下一组吧。”
林秋武皱着眉头说：“我似乎看到过印度僧人凌空打坐，但那是假的。这位空凡大师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可以做到，应该是真佛法了，我有空要到白云寺请教请教。”
陆横想的却是，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生老病死，一切都会化为烟云，那现在做的事又有什么必要呢？
张飞燕知道他年龄小，怕他被这些想法控制，钻了牛角尖。
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活在当下，就是永恒。”
这八个字犹如惊雷般把陆横震醒。
是啊，只要无怨无悔地做好当下，管他千年还是百年，和一刻又有什么区别。
他刚才好像把云中雁当成了王霸，当成了李刚，当成了一切曾经欺负过他的人。评委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横面目狰狞地疯狂殴打云中雁，震慑于他的气势，竟然没人上前阻拦。
陆横扶起张飞燕，看到她的脖子里一圈青紫，摸摸自己的颈间，也是火辣辣地疼，都是被云中雁掐的，不由得心中又涌起一股怒火。
他暗暗给张飞燕施加了恢复术，她悠悠醒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陆横安慰地拍拍她：“那人已经被我打跑了，不要害怕。”
张飞燕这才左右看看，想起刚才的遭遇，又紧紧地抓住了陆横的胳膊。
刘士宏咳嗽了一声说：“陆横你虽然打败了云中雁，但这不是你的比赛，无法算作成绩。”
张飞燕艰难地站起来说：“我……我要退赛，刚才我就说了。那人还攻击我。”想到云中雁凶神恶煞的模样，她不禁又打了个寒战。
刘士宏又说：“刚才我们商议了一下，这轮云中雁无法行动了，而你还在台上，只好算你胜利。”
他顿了顿：“但你宣布弃权，下一轮对你的选手就自动晋级了。”
张飞燕点点头，陆横搀着她走下舞台。
林秋武上前帮着搀张飞燕，却被她一把甩开，只好尴尬地跟在后面。
主持人指挥着医务人员把晕过去的云中雁从台子里拖出来，他的头肿得像猪头一样，大了一圈，和细瘦的身子极不协调，那一身白西装溅得全是血污，和红花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云中雁已经昏迷不醒，被用担架抬了下去。
工作人员简单修补了一下舞台，在窟窿上钉了块木板。
主持人的高跟鞋在上面走过，发出“咚、咚”的声音，像敲鼓一样。
她接着宣布下一组的比赛，是个胖胖的和尚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和尚穿一身月白色僧衣，笑容可掬，灯光下脑袋反光倒比灯还亮。中年人文绉绉的，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动手。
“你来了。”和尚说。
“你也来了。”中年人答道。
“你来我就来。”
“我们可以在这里继续。”
听上去这两人倒像是熟人，非但没有自我介绍，连眼睛也没有看别人，就这么对视着站在舞台上。
台下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瘦子摇头晃脑地说：“洛南佛儒两位争斗了二十年了，到了这里还在争啊。”
林秋武动了好奇心，陪笑问山羊胡子：“这位老师，您见多识广啊。能不能给介绍介绍台上这两位。”
山羊胡子斜眼看了看林秋武，见他气质不凡，说话间又捧了自己一下，就笑了一下说：“见多识广谈不上，看来您不是本地人吧。台上这两位是南山白云寺的空凡法师和大明学馆的朱文朋老师，他们本来是好朋友，但由于信仰不同，已经争论了几十年了，都觉得自己修的是正道。”
林秋武赶忙问：“主要是争什么呢？”
山羊胡子眯眼望向台上：“他们争得是人生的意义。”
这时候空凡又开口了：“人生白驹过隙，几十年弹指而过，如露如幻。应该努力修行，摈弃七情六欲，以求成佛。”
朱文朋摇头说：“既然人生短暂，当然应该为了实现价值而活，只要今生做出成就，方无愧于天地。”
“名缰利锁，捆绑世人。不如放下一切，遁入空门。”
“空门就没有名利吗？那你求佛是为了长生还是传名？”
“都不是，为了悟得无上真理。”
“也许，真理就在世间。圣人绝学传承千载，就是真理。”
“佛法广大，才能普渡众生。”
“那你展示一下佛法。”
朱文朋说完这句话，空凡敦厚的脸上现出笑容，他在台上盘腿坐下，仔仔细细地用僧袍盖住自己的双腿。
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低诵佛号。
朱文朋也不再追问，台上台下的人都看向空凡。
片刻之后，陆横觉得空凡似乎出现了什么变化，他揉了揉眼睛，果然看到和尚好像变高了。
空凡姿势不变，身体慢慢从台上升起，僧袍垂下，依然盖着他的腿。
大家都看到他身下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就这样凌空慢慢地升了起来。
张飞燕本来要回宾馆休息了，看到这一幕奇景，也不禁站住了脚步。
只见空凡宝相庄严，似乎浑身都在散发着淡淡的辉光。
他睁开眼睛，微笑着问朱文朋：“争了二十年，你还不悟吗？”
朱文朋在原地呆呆发愣，似乎在回忆过去，又似乎在考虑未来，他一眼不眨地看着空凡，突然跪倒在地：“我明白了，现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佛是让我自己悟到这个道理。”
林秋武不禁奇怪：“他这就明白了？”
山羊胡子流着眼泪说：“两位已经辩论过千言万语，一个人说什么，另一个人早已能想到了。朱文朋开悟了，真令人感动啊。”
空凡缓缓降下，扶起朱文朋：“佛法无边，只渡有缘。二十年不算什么，都为了今天。以后你就到白云寺做个居士，和我一起参研佛法吧。”
朱文朋垂首说：“是。”
两人相对一笑，携手走下了舞台，就这样扬长而去。
主持人看看评委席，看看空凡两人，焦急地喊道：“那，你俩谁赢了呢？”
门外遥遥传来空凡的声音：“赢就是输，胜就是败。无胜无败，万法自然。”
刘士宏似乎也被他影响了，呆了半天说：“这是世外高人，留不住的，进行下一组吧。”
林秋武皱着眉头说：“我似乎看到过印度僧人凌空打坐，但那是假的。这位空凡大师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可以做到，应该是真佛法了，我有空要到白云寺请教请教。”
陆横想的却是，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生老病死，一切都会化为烟云，那现在做的事又有什么必要呢？
张飞燕知道他年龄小，怕他被这些想法控制，钻了牛角尖。
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活在当下，就是永恒。”
这八个字犹如惊雷般把陆横震醒。
是啊，只要无怨无悔地做好当下，管他千年还是百年，和一刻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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