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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我的班长袁大头

    新人报道,紧张不安跟迷茫都是有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岔口就问人,走了十几分钟,总算在一处偏角,找到了四车间。

    一路上也让江大军见识到了红星轧钢厂的壕无人性。

    没错,轧钢厂给江大军印象最深的就是豪了,土豪的豪。

    可以试想一下,京城三环以里有家几千亩地的万人大厂是个什么概念,以后,哪怕光留着这些地出租,轧钢厂日子也能过的很肥润。

    对比后世腾讯在中关村的京城总部,那还是四环呢,总面积不到120亩地,就被人称土豪了。

    轧钢厂可是在三里屯附近。

    可惜,现在京城的土地不值钱,等真值钱了,这些地,轧钢厂一个小小的厅级单位也保不住。

    别说红星轧钢厂了,比轧钢厂规模大几倍的首钢又怎样,后世,周围规划给它的土地一点一点地被蚕食,最后,首钢直接被撵到冀省塘城去了。

    嗯,还是给保留首钢名号的,多少有些体面。

    顾不得感慨,江大军深吸一口气,正要进车间迎接新的挑战时。

    “干嘛呢,这是?”

    一个叼着烟斗、穿着蓝色劳动布工装、五十六岁年纪的老头迈步走了过来。

    “哎,大爷,我是新进厂的工人,”江大军连忙把手中的入职信递到大爷手中。

    至于大爷为什么能在工厂抽烟?江大军早已见怪不怪,麻木了。

    大爷打开信纸撇了一眼,还给江大军,跟江大军握手道:“嗷,原来你就是那个新入职的钳工啊,欢迎欢迎,早就听说维修班要来新人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哎,对了,怎么你自己一个人来,生产办送你的人呢?”

    “我看生产办的同志都比较忙,就要求自己过来,不让他们送了,”江大军解释道。

    后世,新人进厂,办好手续,人资一个电话打到接收车间,然后车间出人,来接新员工。

    这个时代,电话是个高科技,轧钢厂拢共也没几部,还多数都在厂领导的办公室,车间根本就没有。

    总不能生产办的人先去通知车间,然后再让车间派人来接吧,只能是生产办的是来送人了。

    老头看了一眼江大军,哼哼了两声,不做评价。

    江大军看着有些冷场,掏出大前门,递上一根,“大爷,您抽烟。”

    老头连连摆手,“习惯了老伙计,抽不惯那洋玩意。”

    江大军还是把烟给他,让出去的烟,哪有收回的道理,除非他真的不抽烟。

    待见大爷把烟插在耳后,江大军问道:“大爷,这维修班怎么走?麻烦您给指一下路。”

    “指什么路啊,我就是维修班的,现在这个点,去了维修班也没人,大家都忙活着巡检呢,你啊,干脆先跟着我得了,”大爷一脸热情地回复。

    “那感情好,多谢您内,大爷,我今天这是遇着好人了。”

    “什么大爷不大爷的,咱们轧钢厂不兴这个,你是工人,我也是工人,我们都是工人阶级兄弟,一起工作,是平等的关系。”

    “我姓于,叫于大山,你叫我于师傅或者老于都行,老于头也可以,就是别再叫那个大爷。”

    “那就听您的,大……,于师傅。”

    巡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老于打招呼,有叫于师傅的,也有人称呼于班的。

    江大军也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原来您就是班长啊,以后我就是您手底下的兵,您指哪,我就打哪。”

    “扯淡,哪有五十多岁的维修班长,还能干的动活吗?别人干活,他看着,别人乐意?这又不是旧社会的监工。”

    “那您以前干过班长?”江大军看老头也不像扭捏人,直接问道。

    “嘿嘿,你啊拍错马屁喽,正班长是袁大头,我这班长是副的,糊弄人的,不管事,一年前刚提的,领导照顾,就是为了提工资用的,退休时,也能多拿些工资,”紧接着又说了一句,“爷们又不是易中海,干了十几年副班长。”

    言语里似乎颇为瞧不上易中海的样子。

    “感情您认识我一大爷,那咱也不是外人啊,”江大军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没听出他话里对老易的嘲讽。

    “一大爷,你跟老易是一个院的,”老于头侧头又重新打量了眼江大军,“你们那院里的人可真不是东西,搁旧社会那就是黄世仁,说好的大家一起捐款辅助弱小,结果就群众捐了,他们自己一分钱没淘。”

    江大军闻言一囧,没想到四合院的名声这么臭了都,这一刻,江大军也不免有些埋怨李华亭了。

    虽然李华亭收拾了两个大爷,以后院里随意纳捐的事估计不会有了,但四合院的名声也臭了,连带着住在院子里的人,也都被人用有色眼镜看。

    江大军暗自警醒,以后做事要引以为戒,要谨慎更谨慎一些。

    “于大爷,咱要讲道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老于也有点不高兴了。

    “您说我们院里人不是东西,我们院里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因为几个个别人,就把多数人看扁吧,何况我家也是受害者,”生怕老头不相信,江大军干脆搬出亲爹来,“我爸是六车间的江敬堂,那个大高个,您认识不?”

    “你说江师傅啊,早说啊,咱们‘轧钢厂第一高人’,谁不认识,你早说你老子是他,不就行了吗,干嘛非扯易中海啊?”

    “我不是合计着,我一大爷是八级工,厂里的面子大吗?”

    “屁的八级工,都是汉奸,当年抗战,没少给小RB炼钢!老头子我本本分分,为工厂干了半辈子,临退休才给了个六级工,凭什么他易中海年纪轻轻就是八级工了?”老于满是牢骚道。

    江大军也看明白了,这老于头就是个直性子,临近退休,更是口无遮拦起来。

    惹不起!

    “哎,于师傅,那边那堆东西是干嘛用的?”江大军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堆像灰不溜秋的、一米多长、看着像是水泥制成的细长摆件问道。

    “那个啊,是钢锭,这可是个好东西,咱们轧钢厂上下万数人能发工资,全靠它了。”

    轧钢厂顾名思义,就是把钢锭轧成各种型号的钢材,我们日常见到、用到各种的钢板、钢管、钢筋、型钢等钢铁产品,都是轧钢厂出来的成品,钢锭后世反而少见了,因为后世工艺提升,炼钢跟轧钢成一体了,刚出炉的钢材直接就能轧制成型,像红星轧钢厂这么大规模的轧钢厂,独立于钢铁厂单独存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哎,你是不是跟秦淮茹一个院?”

    “是啊,怎么了?”江大军有些疑惑,莫非老头也是人老心不老,还想来一个铁树开花?

    “怎么了,他男人就是搬这东西砸死的,”老于想了想,又好心提醒,“以后,别人让你搬钢锭,甭管是谁,你就说自己年纪小,力气还没长好呢,千万别去逞那个能。”

    江大军点头称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钢锭,又抬头看了眼屋顶上的行车,疑惑问道:“车间里不是有行车吗?怎么还要人工搬运?”

    “厂里还有叉车呢,不一样用人搬运吗?这行车时好时坏的,一个月不说一半时间趴窝,一旬时间趴窝总是有的,外面的叉车总共就两台,全厂十几个车间都抢着用,有时候后勤科室还跟着瞎掺和,抢不到的怎么办?”

    老于双手一摊,“只能用手扛了,用人力搬。现在状况还算好了,以前没有叉车的时候,汽车又不能开进车间,全部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用人,一点点把这些钢锭挪到车间里的。”

    “走吧,估摸着,现在应该有人回去了,咱们也回。”

    江大军跟着老于师傅,七绕八拐,总算到了维修班。

    维修班办公室是一间有些阴暗的屋子,四周全都被建筑物遮挡,很少光线进来。

    仅这样也就罢了,休息值班室就在隔壁,也就是说值班室竟然在车间里面。

    单单这一条,搁后世,被消防看见了,至少一个限期整改。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很多这个时期宣传的典型,搁后世就是违章违规操作的典型,虽然精神可嘉,不宜宣传推广。

    这个时代讲究的是人定胜天,各种制度是人制定的,不是限制人用的。

    后世那些严格按纲按本、照本宣科的模范,在这个时代也有个专门的称谓--教条主义。

    江大军推开大门,就看见屋里正中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已经坐了两人。

    “我一猜就知道屋里肯定是你们俩,小唐、小金,这是新来的工友,咱们轧钢厂自己的子弟,他爹是六车间的江敬堂。”

    然后又跟江大军说:“年长的那个是金卫国,年纪小的那个是唐胜利。”

    江大军看了良久,也没认出谁的年纪大来,但这不耽搁他打招呼,一人一根大前门大伙就聊了起来。

    江大军才发现,别看金卫国个子娇小,不到一米六,长相也秀气,但委实是个话痨,跟他一块,你要接一句话,他能说十句。

    嗯,这是身高长在舌头上了,跟他一块相处,不能把他变成哑巴,那只能把自己变成聋哑人了。

    随着时间推移,陆续有人回来,江大军也重新打一遍烟,不管之前给过的、没给过的都有份。

    这是江大军询问老江,老江给出的主意,昨天晚上,老江除了给他带回来报道信外,还粗略打听了下四车间维修班的状况。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七个人,七杆枪。

    额,枪是大烟枪。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十个男人中,至少九个半都吸烟,反而不吸烟的男人极为稀少。

    从进厂门口,到现在把维修班人认全了,两包烟刚好打完,就这江大军口袋里,还有一包富余呢。

    椭圆会议桌最顶上位置,也就是传说中的委员长座位,坐着的是班长袁东方,也就是老于口中的袁大头。

    仔细一看,头确实有些大,哈,也不知道祖籍是不是项城。

    维修班还有一个姓贾的三四十岁的大圆脸师傅,不爱说话,也不知道跟贾东旭有没有关系什么的,一个东方,一个东旭,很难不让人联想的。

    当然,也说不准,东方是这个时候男人的常用名,维修班几个人中就有俩人重名。

    另外俩人,跟江大军差不多年纪的叫张军,年纪大一些的是李怀文。

    没错,整个维修班总共八个人,其中一个临退休,一个刚入职。

    江大军就是顶替于大山的名额进的厂。

    至于老于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孩子顶他的工人名额,人家不稀罕。

    别看于大山才是个六级工,但他年纪大啊,生孩子又早。

    老于的几个孩子跟后世高校扩招时的高中生一样,都赶上工厂扩招的好时候了,都有自己工作了,用不着老于的顶工名额。

    哪像现在每年进厂的名额抢破头不说,还时不时地有减少城镇人口的条文下来,每年都有一大堆人转到农村去,这让没工作的人对工作的渴望更大了。

    于大山发挥个人高风亮节的作风,直接退休,把顶工名额留在厂里,殊为难得。

    厂领导为表彰老于的这种行为,还特意在他临退休前,提了个副班长,还给他升了一级工资。

    但根据江敬堂从厂办熟人那打听来的消息,这些都是扯淡。

    是老于跟厂里做了个交易,他让出进厂名额,他大儿子升五级工。

    这才合理,老于家里人不需要进厂名额,他家里亲戚总有需要的吧,即使都没有,也可以拿这名额卖钱的,凭什么要求他平白无故把名额让出来。

    这个时代讲究个人奉献,但跟照顾家人也不冲突。

    有句老话叫忠孝不能两全,其实更多的是在特定的时候,多数时候还是可以两全的,可以大家小家一起顾的。

    铁人的四个孩子不分男女都有正式工作,掏粪工人的四个孩子也都有正式工作。

    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个人的伟大。

    反倒是一些影视作品中的主角全是优点,太过高大上,一点也不接地气,让人看着都有一种虚假的感觉。

    “咳咳”,袁东方咳嗽几声打断了众人聊天。

    “我们趁着饭前,抓紧时间开个小会。

    今天来了新同志,是个大好事,这说明我们维修班,有了新的血液。

    刚才江大军同志跟大家都认识了,我这里就不再介绍了。

    我就简单说下大军同志今后的安排吧,这段时间车间任务很重,本月额定产量前两旬才完成六成,这个下旬大家都比较忙,也都没空带你,你先自己学习一下厂里跟车间的规章制度跟劳动纪律吧。

    江大军同志,你有没有意见啊?”

    “没有,我坚决服从厂里的安排,”江大军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没有立即安排江敬堂口中说的老师傅带着,但这明显不是说话的时候。

    “那就这样定了吧,下午的时候,上班后先跟着张军去车间领工装、劳保。

    以后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屋里的几个老师傅也都是可以问的,他们也不会知道故意不说的,千万别不懂装懂,憋在心里。

    一个问题不会没关系,可以学习嘛,但要是自己不会、反而觉得自己会了,那可是会出大问题的,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