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尴尬，尴尬是什么感觉。

    就好比是喜欢闻花香的人突然间买到了蒜香的东西，碍于情面，还要讲自己多么爱它…

    …我到是不太理解这种说法，但是现在我感觉自己像是常说的热锅上的蚂蚁。

    我瞪着眼前的黎岁寒，他理所当然的躺在我房间的床上，姥姥是老糊涂了吗，男未婚女未嫁这怎么能呢…

    “想什么呢，小孩，来啊，赶紧关灯睡觉。”黎岁寒说的理所应当。

    楚枫存也不拦着，真把他当兄弟啊，我好歹是个女的…

    “啧，别想了，你哥哥我还能做什么吗？”黎岁寒特地让出里面，撑着身子看我，没穿平时的睡衣，就穿了件短裤短袖。

    从大家放心的眼神里来看，大该是我自己多心了，毕竟连楚枫存都没在意。

    我装作淡然的样子关了灯，摸黑躺过去，除了被子的凉，空调的冷风，剩下的就是身边的热。

    我不敢动，在黎岁寒心里我是个小屁孩，但在我心里他却是…

    “小孩。”

    我吓得往里又靠了靠，“嗯？”

    “为什么姥姥要叫你岚岚？”

    我的心咯噔一下，“…因为”

    他的动作在黑暗中格外清楚，我能感觉到他侧着身子看我，“不想讲算了。”

    “因为姥爷说，岚是雾气，他就希望我在雾中，不要看清楚四周的环境。”我一字不落的告诉他。

    “讲真的，我不懂。到现在我也不懂，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我继续讲。

    他到不说话了，叹了口气，就那样躺着。

    有月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头发上，很好看，像是发光的珊瑚绒。

    “小孩，给你讲个故事吧。”他突然讲。

    我疑惑，又一直盯着他的头发。“要听吗？”

    像是下蛊一样，我就答应。

    “从前有一对青梅竹马，他们一起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每天都很快乐，可是突然有一天，男孩发现女孩不再爱笑了，后来女孩经常逃课，后来他们就经常吵架，再后来”他突然停住了。

    “然后呢？”我往前靠了靠，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睫毛，很长，像是挂着星星。

    “…女孩跳楼了，后来男孩发现他的爸妈早就离婚了。”他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摸着我的头，“岚岚”

    他叫我的小名，喉结在动，声音有些疲倦。

    “…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一定爱自己，以后还有我，有枫存，你真的不是一个人。”他的手很热，我不知道这是个故事，还是个往事。

    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他眼里有泪。

    什么叫勾引，眼前的黎岁寒睡得一脸安详，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他盖一张被子了…我就记得聊到很晚，他还在说什么我就没有印象了。

    怎么办，这要是被看见了…

    黎岁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着我，“小孩，你脸红什么？好看吗？”我试着起身，根本起不了。

    “…哥哥好看吗？这么好看啊。”他的声音有些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的耳朵通红，心狂跳，一个劲往被子里钻。他像是得逞了，起身洗漱。

    我听着流水声，赶紧收拾好，跑到书房，楚枫存大该也是刚起，在叠被子，见我进来一脸懵。

    “羡羡，干嘛？你脸怎么这么红？”他边找衣服边问我。

    我不讲话，就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摆着弟子规，还有几本外国小说。

    我拿起来看了看，“哥，这小说，你的？”

    他眼神躲闪，“嗯…”

    我没多想，想起刚才的场景，心狂跳。

    下楼吃饭时，姥姥姥爷一直看着我，“岚岚，吃饭啊，脸红什么？”

    楚枫存问黎岁寒我怎么了，他说我昨晚做梦说害怕。

    我抬头看他，骗子。

    楚枫存十分相信，“她以前很怕黑，经常跑到书房来找我。”

    “对啊，岚岚总是缠着你啊，小枫。”姥姥也插嘴。

    “小寒啊，看得出岚岚很喜欢你啊。”姥姥又讲。

    黎岁寒放下筷子，“羡羡还小，把我当哥哥。”

    姥姥看了看他，笑了，“我也很喜欢你，不管你们是朋友还是什么，我都希望你真心待她。”

    楚枫存在一旁，看我，想问我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摇了摇头。

    吃过饭后，姥爷姥姥去广场聊天，我无聊的坐在秋千上，“哥，你有心事吗？”

    我看着发呆的楚枫存问，他回头看我，“我今下午就要赶回去，有些事要处理。”

    我点点头，又要走啊，最近总是这样。

    “那他呢？也走吗？”我问楚枫存，他顿了顿，“黎哥，我不知道，一会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