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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文君相如、去路崎岖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陌上杨柳随着细雨轻轻摆动,孙惕若手持一卷道经,在屋檐下低低吟哦,从卢府回来已有十几天,约好的卢玉麟却还没来,县学学正约定的日子眼见就要到了,也不知卢玉麟在忙些什么,孙惕若晃晃脑袋,眼前祥和的美景在故乡可不多见了,脚下的小黑狗慵懒的趴在地上,这种安详让人不由得沉浸其中。

    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少爷,常曦姐姐做了些果子,您快过来尝尝啊,可好吃了。”

    孙惕若回过头去,捣药撑着一把油纸伞小心翼翼的躲着脚下的水坑走了过来,孙惕若笑道:“下雨天就别穿新鞋子嘛,回头常曦又要说你了。”

    捣药皱了皱鼻子:“我才不会弄脏,新鞋子才舒服嘛,我那双鞋子已经穿了好久了。”

    小黑蹦起来冲着捣药肩头的银狐一阵吠叫,银狐露出犬齿低低的吼着,孙惕若轻轻的踢了小黑一脚笑道:“这两个小家伙还成了仇家了,谁都不让谁,见面就掐,你们仨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捣药气道:“少爷怎么拿我跟他们比?小黑,再乱叫今天不给你吃的了!”

    孙惕若笑着正要往里走,小黑突然转头冲着远方疯狂的叫了起来,孙惕若顺着小黑的方向看去,一骑黑马泼喇喇的飞奔过来,马上骑士头戴笠帽,身穿蓑衣,似乎是向孙府而来,孙惕若好奇的站在原地看着,不多时马已经到了切近,孙惕若看清了来人,赶忙迎上去,道:“杜大哥,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卢府的教头杜武,杜武飞身下马,笑道:“特来为两位公子传信。”

    孙惕若不及细问,先吩咐门房将马牵进去,拉着杜武往厅里走,蓑衣脱下让捣药去刷,又喊人上茶,等两人坐定这才问道:“怎么子蒙是有事在身?去不了县学了?送信这种小事打发一小厮过来便是,怎好劳动杜师傅?您的胳膊好些了吗?”

    杜武苦笑道:“孙公子,我的伤本来不重,已经没事了,公子专门嘱咐我来送信,正好我也想来看看孙公子,公子的事情已经写在信上了,他说您一看便知。”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孙惕若接过信来打开一看,信鉴很短:仲茂贤弟惠鉴,家母误信谗言,使兄不能与弟共赴县学,此去金陵,务求家父主持公道,待兄事谐,共登金榜。愚兄子蒙顿首。

    孙惕若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杜武,杜武脸上愈发苦涩了,叹了口气,将这两天的事一一道来。

    那天他走后,卢玉麟就兴冲冲的去回禀了母亲,卢夫人也很高兴,毕竟考举人也不是每个秀才都有资格,自家孩儿争气,与玉兰的这点小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当时就答应了卢玉麟的请求,又开始张罗着准备去县学的东西。

    本来这事已经决定了,卢母也不知听了谁的话,过了几天突然又说不许玉兰陪着去,非让秋草陪着,卢玉麟自然不同意,跟母亲争执了一番,回到自己房间将秋草赶了出去,自己将自己关在房里,吃饭也只让小冉送进去,连玉兰敲门都不开,后来卢母不放心亲自去看,才发现卢玉麟早就已经走了,桌子上留了两封信,一封留给卢母,一封就是给孙惕若。

    孙惕若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公子哥还真是任性,卢母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去寻父亲做主不出意外还得被骂回来,此去南京千里迢迢,也不知这公子哥怎么熬下来。

    杜武的脸快扭成了苦瓜,原来卢玉麟出走之前让小冉传话给他在府外备马,杜武以为少爷要出去散心,还兴冲冲的亲自收拾好,这下可好,小冉作为主要帮凶,被狠狠的打了一顿,旧伤刚愈新伤又起,当时就要发卖了,玉兰把头都磕破了才劝下了,杜武作为第二帮凶,也不允许他去追卢玉麟,怕他再帮着卢玉麟去南京,这两天被卢夫人冷落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这才自告奋勇的来送信。

    这些都还好,秋草玉兰两个丫鬟才要命,秋草被狠狠责骂一顿后,小冉拖着受伤的屁股指着她骂,说她惦记着做姨太太,给卢夫人告状,非得拆散卢玉麟和玉兰,搞得整个卢府下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当天晚上就上了吊,还是小冉听到外面异响,喊秋草又喊不到,出来查看,这才喊人将她救下来,玉兰更厉害,也是当天晚上留了封信,说是去追卢玉麟去了,也没了踪影,这下可把卢夫人气病了,这两天躺在床上,天天喊着要把卢玉麟追回来打死。

    孙惕若听完,苦笑道:“相如留情,文君夜奔也不外如是了……”

    杜武苦笑道:“孙公子,这当口就别开玩笑了,我家公子没有自己出过远门,这一路上怎么叫人放心得下啊。”

    孙惕若想了一下,道:“子蒙兄应当无碍,此去南京一路通衢大道,况且还有运河水路可直通南京,他又是秀才,去南京并不费事,只是玉兰姑娘孤身一人,这可有些危险了。”

    杜武道:“玉兰还好,前两天去寻公子的家丁传回来消息,说是玉兰已经追上了他们,他们也不敢放玉兰自己走,有管家和几个家丁照顾,当不至出什么危险。”

    孙惕若放下心来,去南京的路有好几条,卢府每条路都派的有人,也就不需要自己再去,只能祈祷卢玉麟平安到南京了。

    又跟杜武闲聊了一会儿,留他吃了顿午饭,杜武也就告辞回去了。

    当晚跟一家人说了此事,孙母唏嘘了一阵,直叹当人父母不易,常曦和捣药叽叽喳喳的问玉兰的事情,大有感同身受的感意思,被孙母好一阵笑骂。

    宋安国沉吟了一会儿道:“卢家小子命数不浅,当不至有何生命危险,只是命中一劫,也不知是否应在此时。”

    孙惕若有些好奇的追问了一句是何劫数,宋安国摇头道:“我之前只是草草观了观面相,术理也并不精通,推算不出来,只他不去府城了,县学你还要不要去?”

    孙母赶忙接过话来:“若儿啊,乡试是大事,有卢家公子自是可以砥砺学习,没有他你也得去县学,耽误学业可不成。”

    孙惕若笑道:“母亲,我省得了,过几日我就去县学参拜教谕,乡试我尽力就是。”

    孙母放下心来,一边吩咐俩丫鬟先去收拾应用之物,一边觉得孩儿就要离家又舍不得了,拉着孙惕若好一通嘱咐。

    又收拾了几日,孙惕若将带给杨维林等人的礼物备齐,一日清晨,孙惕若拜别母亲,自己骑了匹马,四喜赶了马车拉着一车东西和两个丫头,背着阳光向济南府城行去。

    去府城有四十多里路,尽是官道,一路上四人有说有笑,两个丫头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新奇,行了十几里路,将将看到大辛河,孙惕若正在跟三人讲大辛河的典故,远远的看着一个人从树林里出来,顺着河岸向这边跑来,看着是个女子,提着裙踞,跌跌撞撞的跑着,紧跟着一个男人从树林里跑了出来,似乎在追那个女子。

    女子跑的甚是慌张,不时的回头张望,看到男人追出树林,吓得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两个丫头看到“啊”的一声,捣药喊道:“少爷,快去帮帮她,有坏人追她呢。”常曦打了她一下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坏人,少爷,咱们拦下他们问问好不好?”倒也是起了帮忙的心思。

    孙惕若早就起了帮忙的心思,闻言也不多讲,一夹马腹,冲到了两人中间,也不下马,低头问那女子:“这位姑娘,那人为何追你?”

    女子闻言抬起头来,满面泪痕,楚楚可怜的样子,看样子不过花样年华,容颜甚美,不过脸似乎有点长,颤声道:“我不知道,那人要杀我……”

    男子见有人阻拦,走到切近站定,抱拳道:“这位公子,此事与你无关,这女子抓了某家朋友,某家只要她交出来便可。”

    孙惕若转头看向那男子,心中不由得赞一声好一条昂藏大汉,此人现在地上倒是与他骑在马上差不多高,扎里扎煞一部大胡子,眼光炯炯有神,春日里就穿一坎肩,一条灯笼裤,露在外面的双臂肌肉虬结,倒比一般人的大腿还粗。

    孙惕若也不下马,抱拳道:“这位壮士尊姓大名?您说她抓了你的朋友,不会搞错了吧?”

    大汉回道:“某家姓白,只管叫我白君便是,不会错的,你是马雪不是?”这句是问那女子的。

    女子愕然,道:“奴家闺名冯雪,不是什么马雪。”

    大汉白君一皱眉,道:“管你叫什么名字,只管将俺朋友交出来俺便走了,要是不交,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大不了俺再去你那里找找便是。”说完踏前一步,身上气势一起,仿佛一头猛虎择人而噬,吓得孙惕若的马倒退几步,腿一软差点跪下,“滋滋”声起,竟然吓得尿了。

    孙惕若赶忙跳下马来,看了一眼不争气的马,又听他说的这么不讲理,心中怒火冲冲而起,手一搭马腹,生生将这匹马推出去丈许,对着大汉白君沉声道:“这位白壮士,冯姑娘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找错人了,这青天白日,你还要做那强盗行径吗?”

    白君斜眼看着他,傲然道:“小白脸文文弱弱,力气还不小,少废话,你既要为这娼妇出头,便来试试俺的拳头,否则便让开,不要耽误俺的事。”

    孙惕若大怒道:“你这人好不讲理,要行凶,先问过我的拳头再说!”

    大汉也不答话,狞笑一声,大步踏来,一拳向他头上打去,孙惕若知他力大,一式云手迎上拳锋先化去拳劲,侧身退步压肘想将他推出去,不成想这人实在力大,竟没推动,只这一瞬,白君右脚起处已踹到他小腹,孙惕若大惊,赶忙斜行拗步向旁边一退,顺势一记揽雀尾将这一脚向斜后方扯去,白君一个踉跄,咦了一声回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白君赞了一声,“小家伙功夫不错啊。”

    孙惕若凝神对敌也不接话,白君哈哈大笑,猛的大吼一声,跳起身向他扑来,孙惕若双掌六封四闭迎上白君两手,刚一搭上手,缠丝劲将白君两手向左右甩去,趁他胸前门户大开,闪通背一记铁山靠撞到了白君胸腹交接处,只听砰的一声大响,孙惕若就感觉像是撞到一座大山,不由得向前冲了两步,白君半空中无处借力,被撞得向后飞去,落地后滴溜溜一转,上身侧翻,冲上来双手抓向孙惕若的腰,竟似要将他掀翻一般,孙惕若躲向一侧,高探马向白君脸上打去,白君侧脸躲过,也不起身,双掌着地一拧腰,本在后方的双腿奔雷也似的向孙惕若扫来,孙惕若大惊,一式海底翻花向后翻去,站定身形,多多少少就有些狼狈了。

    白君没扫到他,也不追击,站在那里大赞道:“小兄弟硬是要得,俺这连环三招能躲过的可不多,你居然还能打退俺一次,你功夫叫啥?”

    孙惕若平复了一下呼吸,道:“白壮士这三下急如雷电,我躲得可不轻松,我这是太极拳,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沉心静气,准备用二路弹抖劲接战了。

    哪知白君哈哈一笑道:“不打了不打了,俺这三下没打到你,剩下的就是死力气了,怕是也奈何不得你,只是你这一身好功夫,却怎地去助那娼妇?”

    孙惕若没好气的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要打是你,不打也是你,连人家名字都能叫错,还偏偏口出恶言污人清白,甚么事你不能问清楚再说?莽撞至极。”

    白君笑道:“我莽撞?她心里没鬼她跑什么?”

    孙惕若道:“你一个大汉过来喊打喊杀,一个小女子自然是怕的。”

    白君道:“嘿嘿,小女子?她可比你大的多,你都拦下我了,怎么她还又跑了?”

    孙惕若赶忙回头看去,鸿飞冥冥,哪还有那冯雪的身影。

    两个小丫头这时候也跑了过来,捣药道:“少爷,你们一打那个女的就跑了,跑的可快了,一会儿就不见了。”

    孙惕若愕然回头,心知可能救了不该救的人,嗫喏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君道:“这人惯会用美色惑人,前几日掳了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昨日我下山寻些口食,正巧碰上了我那朋友,我见她哭哭啼啼的,就问了她一声,也是后来才打听到是那娼妇掳了去,寻到她那里也没找到人,这才追她。”

    孙惕若小声道:“你怎知……”

    白君道:“我怎知她掳了人是吧?她在我山下掳人,我问一问山下的朋友便是了。”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孙惕若。

    孙惕若闹了个大红脸,心知这下救错了人,还无缘无故的跟人打了一架,赶忙抱拳深施一礼,道:“这确是在下的不是了,误了您的事,实在对不起,只是不知能如何补救……”

    白君摆摆手道:“补救什么,我追了她两日,便再追她两日就是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武艺这么好,年纪又轻,难得啊。”

    孙惕若报上了名字,又道:“白壮士,您这一身武艺也很厉害啊,叫什么名字啊?”

    白君道:“俺这是自身带来的,也不需学什么武艺,你也别壮士壮士的叫了,不嫌弃的话,俺比你痴长几岁,唤我一声白大哥便是。”

    孙惕若也着实的想结交这位豪爽的汉子,闻言也不客气,便唤了一声大哥。

    白君甚是高兴,笑道:“俺也没那么多规矩,不需甚香案磕头的,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那我就把你当兄弟看了,兄弟你瞧好了,大哥可还留着手呢。”说完一拳遥遥向路边大树击去,拳风激荡,发出虎吼似的音爆,大树应声而断。两个丫头吓得叫了出来,紧紧抓住孙惕若的胳膊,似乎怕这一拳真的打在他身上。

    孙惕若赞道:“大哥这一拳才有些意思,只是大哥,你怎知我出了全力?”

    轻轻拂开两个丫头,单臂一震,吐气开声,弹抖力出,胳膊周围的空气肉眼可见的泛出波纹,似乎旁边的空气都被抽光了一样。

    白君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还留了一手,今日有事,我先去帮朋友了结此事,改日你去沂山寻我喝酒。”

    孙惕若笑道:“大哥也可来济南孙舍人处寻我,只是最近应是在县学攻读,待课业完成,我必去寻大哥痛饮一番。”

    回头对马车上的四喜道:“四喜,拿两坛酒来。”四喜依言抱过两坛酒,孙惕若递给白君,道:“大哥,这两坛酒您带着路上润喉。”

    白君也不客套,单手捧着两坛酒大踏步向冯雪走的方向追去,随手拍开一坛,豪饮而尽,酒坛一扔,背对众人摆摆手,大声道:“兄弟再会。”几步就不见了踪影。

    孙惕若眺望着远方,心中不禁感叹,这样的奇人异事,之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四喜已经将马牵了过来,孙惕若摸摸马鬃,安抚了一下,骑上马继续向济南府行去,一路上四人谈话从风景转变成了刚刚的事情,四喜对白君很感兴趣,捣药特别好奇冯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常曦却连连问孙惕若这身武艺哪里来的,孙惕若笑着逗着两个丫头,一路倒也不寂寞,未近午时一行人就到了济南府城门前。

    与城门小吏勘验过路引与秀才文碟,几人就进了这座千年古城,才进城,就看到前方有个小胖子在跳着脚的大骂,路边还躺着一个人,三个家丁服饰的在不停地踹着。

    孙惕若仔细一看就乐了,这不巧了么,小胖子正是赵振伟,这家伙还真是纨绔的可以,当街打人,孙惕若赶忙把马缰递给四喜,走上前去喊道:“赵振伟,快叫他们住手,当街打人,不怕你爹的家法吗?”

    小胖子听到有人叫他,头也不回的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管爷爷的事?”

    孙惕若气的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小胖子蹭的一下蹦了起来,回过头来就想骂,一看是孙惕若,喜道:“啊哈,我还以为是谁,孙大哥啊,你是来找我玩的吗?前阵子你家出事杨大哥跟我说了,你说你们怎么不等我去了再出事?”

    孙惕若气的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终于知道为什么杨维林爱拍他脑袋了,道:“快快叫他们住手,再打就出人命了,还等你去了再出事,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赵振伟满不在乎的道:“孙大哥你别管,这家伙敢偷我东西,今天看我不打死了他。”

    孙惕若道:“瞎说什么,打死了人你不得吃官司么,你们四个一起发配?路上热闹么?”

    三个家丁听他这么说,手上就慢下来了,赵振伟挠挠头道:“刺配?野猪林?快活林?”随即大喜道:“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三个家丁都懵了,手上越来越慢,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赵振伟跳起脚来,大骂家丁没用,撸起袖子就要亲自上手,一副不得刺配不罢休的样子,孙惕若赶忙拉住他,道:“别闹了,我从家里给你带来了礼物,保证你没见过。”

    果然小胖子的兴趣一下就转过来了,喊道:“什么好东西?我没见过?皇帝老儿的夜壶吗?快快拿给我看看。”

    孙惕若心道:你这是不刺配不罢休啊……忙道:“快快引路去杨大哥家里,东西都在车上,一会儿拿给你看。”

    赵振伟这才罢休,回过头来指着地上的人道:“今儿老子有贵客,就先饶了你,下次再见到你,一定打死你。”

    放完狠话拉着孙惕若兴冲冲的走了,孙惕若不忘回头嘱咐四喜跟上,三个家丁一个过来牵马,两个引着四喜跟了上来。

    那小偷抹抹脸上的血,愣愣的看着孙惕若远去的身影,直到几人转过街角,这才沿着墙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