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应征2-1
“所以铜镜，在许多年前，就已经碎裂了吗？”蓬莱仙君语气难掩失望：“还有没有留下什么碎片？”
仙家摇头。
“没有其他可以预知的神物了吗？”
“没有。”
“甚至没有一个仙官，能通过星辰，预测他未来宿命走向吗？本君分明记得……”
“是的。你想说的那个人，只能看清凡人的宿命。”
“你容本君缓缓，这消息令本君伤神。”蓬莱仙君捂着额头，喘着不甘心的气。他已经想了无数办法。
“孤认为，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孩子。”仙家为他添酒，满满一杯：“这是最后一杯，再喝，就要醉了。”
“你是说，本君应该相信他吗？”
“必然如此。”
“那好吧，话说，本君这趟不虚此行，将你酒库都喝干净了吧？”仙君强颜欢笑，换了一个话题。
“不。”仙家又摇头，玉指也在面前晃动。
他所珍藏的美酒，实属不多。供两人喝的，还有够的。
不是还说定，未来蓬莱仙君的孩子们成年后，这第一杯酒，也是要来仙界喝的。
“原来你还有私藏。”
“哈哈哈哈……”
这让仙君羡慕。
两位尊神再次一同举起琉璃杯轻轻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也不多话，就仰头一饮而尽。
仙女们跳了几场舞后，已经退下。
琴帝留下的琴音，依旧动人心弦。
天寒地冻，白雪厚载，更添一幅诗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仙君又问：“仙界，真的没有可以预测未来的神器了吗？”
他仍不死心。并不是质疑仙家权威，不过是，偏要从他冷漠的话语中，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
“没有。”
“真是可惜了。”
仙君最终还是屈服，因为他遍访神族，也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不过没关系，本君这有一物，要献给你。”
“是什么？”
仙家看着他，心想他不可能真的放下，一定还会想其他办法。
“本君知仙家，见过世间无数珍宝，但是本君要献的，可遇不可求。”
“那孤，倒是好奇了。”
蓬莱仙君吸了吸鼻子，将一片感概恢复原本风趣模样，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只雕花锦盒，放在桌子上，用手推了过去。
手指在盒子上敲出响声，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先猜猜。”
“夜明珠？”
“咦……猜得不对！”
“西海珍珠？”
“还是不对。”
“这盒子这么小，不像是有什么宝贝的样子。”仙家质疑，说完撇了眼仙君：“你是不是要诓骗孤？”
“怎么会？”蓬莱仙君听此，想也没想，就开始辩解：“你莫要诬陷本君，这盒子虽小，内藏乾坤。”
他好歹也是别人口中的神明，怎么会行这欺骗之事？
“是什么？”
“猜！”
“那孤不猜了！”
“若你不猜，本君就不给了！”
仙君说着，作势要把盒子放回袖子。仙家笑着连忙阻拦，打趣道：“你好意思，连提示不都给孤。”
两个尊神，在这一刻彼此成了顽童。
如今这殿上，哪有仙家，哪有仙君，不过是许久不曾见面的老友，互相戏弄。
仙君收回手，得意一笑。
惬意地靠在椅子上：“你看这仙界，有什么，是没有的？”
“花草。”仙家脱口而出。
气氛这一刻忽然凝重起来，先前的惬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蓬莱仙君一愣，原想的戏弄场景，完全崩塌。只留下或多或少，无奈惘然。
“本君本意，并非如此。”
蓬莱仙君，有一双平和的淡蓝色眼睛，同他的性子一样。
他的目光，透过仙家，目光所及，是仙雾厚重，移目孤山，玉宇琼楼。
仙界，只有南天门附近似乎长有几颗树，除此之外，便都是天宫富丽堂皇的冰冷建筑。
他并非有意提起，早在几万年前，草木神族与仙界分裂。誓不在仙界，留一花一草一木。整个天宫，只在池塘里，开有睡莲。
是西王母身边的侍女芙蕖仙子所种，只是连她自己也无法掌控花开与否。
这些草木花，永远的偏离仙界，是上天入地，禁忌之事。
蓬莱仙君也不再故作玄心，道了句：“本君，是真的老了。”
他伸出双手，打开盒子：“这大概是唯一能在仙界盛开的花了。”
盒子里，躺着三株纯净至极的白色小花。
连古佛也不一定说能看到它开花，而锦盒中，优昙婆罗静静绽放。
繁华仙界，玉楼金阁。
白驹过隙，岁月无痕。
当初落满仙界大陆的雪，早已经消失不见，而这一转眼，就过去了万年。
把酒言欢的有趣场景，自此再也不曾出现。
仙家政务繁忙，众仙各司其职。
自从那场西荒神劫之后，六界倒也还没有发生大的动静，彼此休养生息，以至于让人有一种太平盛世的错觉。
可是仙家知道，这并不是永恒，在一个没有星辰的夜里，唤来数个天神，围坐在凌霄殿上，商议要事。
来的有四大天王，太上老君，司法天神，及司命府其他几位仙官。
这是一场极其私密的会谈。
殿内昏暗烛火，甚至照不清神明的脸。
“妖魔两界，如今安分得有些异常。”仙家忧心。
太上老君轻哼，直言道：“自从老妖尊祭伯被众神封印，妖族就推了鹿神上位，并得到魔界大力支持。但是鹿神也不过是魔界控制妖族的傀儡，同他叔父比起来，既没能力，也无底线。”
“鹿神比他叔父残暴许多，务必要尽快除之！”广目天王附和，当年妖魔两族，以他的名义发起西荒神劫，悲壮惨烈，历历在目。
如今妖魔两界，至今还能安然，到底说来，还是因为不能一击即溃，贸然出兵，恐会造成更大的灾难。像这样难以顷刻消灭的乱世魔种，只能智取。
“他有魔界庇佑，就算是灭了他，难保魔界不再推个更残暴的人上位？”
“是有这种可能。”
“但是据我了解，似乎祭伯没有其他亲人了。”
“妖皇嫡系一脉倒只有鹿神。”
“那鹿神，必除不可！”
“如何除呢？”
众仙一片安静，连风声都没有。
司法天神坐在仙家身侧，在思考很久以后，淡漠开腔：“我倒是觉得，鹿神不足为奇，主要是他身后的势力。若要斩草除根，只能摧毁扶持他的那些人。”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若是能摧毁他身后势力，妖魔两界也算土崩瓦解了。”
“当年神族遭受此劫，至今沉默寡言，莫不是有其他意图？”有人怀疑道。
“神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仙界虽不能助其收复三荒，也不能任妖魔肆意。魔界越发壮大，妖族对其言听计从，只怕未来不久，会再次发动战争。”
“说来这鹿神，真是为祖上丢脸。三荒都在魔界手中，自己讨不到一点好处，所有战争还都是让妖族先上，等到打得差不多魔界就来坐收渔翁之利，真是狡猾。只是一直不知道这魔界背后策划之人，好生歹毒。”
“如今八荒，只剩下五荒，神仙两族之间彼此不亲近，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不会通气。如能拉拢各方神仙，对于除魔，不是事半功倍？”
“不错，可是如何拉近呢？”
“天宫多有仙职空缺，不如来一场应征，从四海八荒征一些神仙上来？”司法天神缓缓道。
这样的应征，仙界在一万多年前发起过。
几个俗世仙如今仍在仙界任职，只是官位不高，谈及起来，也因为一场雪，没有落得什么好印象。
持国天王有话要说，却被广目天王拦下：“西天门至今缺一副将，不如乘此机会？”
“副将而已，有多少神仙愿意远赴于此？”
“那你姑且看看。”广目天王言辞肯定，让人费解。
司法天神的话，也让仙家想起许久之前的事，看向持国天王：“你觉得蓬莱仙君，最小的那位殿下如何？是否还有印象？”
“最小的那位……”
持国天王仔细回想，脑海里只出现模糊身影。当年他们从南天门匆匆路过，能看出来六个孩子都有过人之处，若要说记得谁，也怕时间久远。
“倒是有个四殿下，一直调戏引路仙娥。”司命府的一位仙官突然说道。
仙家摇头。
“没有其他可以预知的神物了吗？”
“没有。”
“甚至没有一个仙官，能通过星辰，预测他未来宿命走向吗？本君分明记得……”
“是的。你想说的那个人，只能看清凡人的宿命。”
“你容本君缓缓，这消息令本君伤神。”蓬莱仙君捂着额头，喘着不甘心的气。他已经想了无数办法。
“孤认为，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孩子。”仙家为他添酒，满满一杯：“这是最后一杯，再喝，就要醉了。”
“你是说，本君应该相信他吗？”
“必然如此。”
“那好吧，话说，本君这趟不虚此行，将你酒库都喝干净了吧？”仙君强颜欢笑，换了一个话题。
“不。”仙家又摇头，玉指也在面前晃动。
他所珍藏的美酒，实属不多。供两人喝的，还有够的。
不是还说定，未来蓬莱仙君的孩子们成年后，这第一杯酒，也是要来仙界喝的。
“原来你还有私藏。”
“哈哈哈哈……”
这让仙君羡慕。
两位尊神再次一同举起琉璃杯轻轻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也不多话，就仰头一饮而尽。
仙女们跳了几场舞后，已经退下。
琴帝留下的琴音，依旧动人心弦。
天寒地冻，白雪厚载，更添一幅诗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仙君又问：“仙界，真的没有可以预测未来的神器了吗？”
他仍不死心。并不是质疑仙家权威，不过是，偏要从他冷漠的话语中，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
“没有。”
“真是可惜了。”
仙君最终还是屈服，因为他遍访神族，也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不过没关系，本君这有一物，要献给你。”
“是什么？”
仙家看着他，心想他不可能真的放下，一定还会想其他办法。
“本君知仙家，见过世间无数珍宝，但是本君要献的，可遇不可求。”
“那孤，倒是好奇了。”
蓬莱仙君吸了吸鼻子，将一片感概恢复原本风趣模样，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只雕花锦盒，放在桌子上，用手推了过去。
手指在盒子上敲出响声，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先猜猜。”
“夜明珠？”
“咦……猜得不对！”
“西海珍珠？”
“还是不对。”
“这盒子这么小，不像是有什么宝贝的样子。”仙家质疑，说完撇了眼仙君：“你是不是要诓骗孤？”
“怎么会？”蓬莱仙君听此，想也没想，就开始辩解：“你莫要诬陷本君，这盒子虽小，内藏乾坤。”
他好歹也是别人口中的神明，怎么会行这欺骗之事？
“是什么？”
“猜！”
“那孤不猜了！”
“若你不猜，本君就不给了！”
仙君说着，作势要把盒子放回袖子。仙家笑着连忙阻拦，打趣道：“你好意思，连提示不都给孤。”
两个尊神，在这一刻彼此成了顽童。
如今这殿上，哪有仙家，哪有仙君，不过是许久不曾见面的老友，互相戏弄。
仙君收回手，得意一笑。
惬意地靠在椅子上：“你看这仙界，有什么，是没有的？”
“花草。”仙家脱口而出。
气氛这一刻忽然凝重起来，先前的惬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蓬莱仙君一愣，原想的戏弄场景，完全崩塌。只留下或多或少，无奈惘然。
“本君本意，并非如此。”
蓬莱仙君，有一双平和的淡蓝色眼睛，同他的性子一样。
他的目光，透过仙家，目光所及，是仙雾厚重，移目孤山，玉宇琼楼。
仙界，只有南天门附近似乎长有几颗树，除此之外，便都是天宫富丽堂皇的冰冷建筑。
他并非有意提起，早在几万年前，草木神族与仙界分裂。誓不在仙界，留一花一草一木。整个天宫，只在池塘里，开有睡莲。
是西王母身边的侍女芙蕖仙子所种，只是连她自己也无法掌控花开与否。
这些草木花，永远的偏离仙界，是上天入地，禁忌之事。
蓬莱仙君也不再故作玄心，道了句：“本君，是真的老了。”
他伸出双手，打开盒子：“这大概是唯一能在仙界盛开的花了。”
盒子里，躺着三株纯净至极的白色小花。
连古佛也不一定说能看到它开花，而锦盒中，优昙婆罗静静绽放。
繁华仙界，玉楼金阁。
白驹过隙，岁月无痕。
当初落满仙界大陆的雪，早已经消失不见，而这一转眼，就过去了万年。
把酒言欢的有趣场景，自此再也不曾出现。
仙家政务繁忙，众仙各司其职。
自从那场西荒神劫之后，六界倒也还没有发生大的动静，彼此休养生息，以至于让人有一种太平盛世的错觉。
可是仙家知道，这并不是永恒，在一个没有星辰的夜里，唤来数个天神，围坐在凌霄殿上，商议要事。
来的有四大天王，太上老君，司法天神，及司命府其他几位仙官。
这是一场极其私密的会谈。
殿内昏暗烛火，甚至照不清神明的脸。
“妖魔两界，如今安分得有些异常。”仙家忧心。
太上老君轻哼，直言道：“自从老妖尊祭伯被众神封印，妖族就推了鹿神上位，并得到魔界大力支持。但是鹿神也不过是魔界控制妖族的傀儡，同他叔父比起来，既没能力，也无底线。”
“鹿神比他叔父残暴许多，务必要尽快除之！”广目天王附和，当年妖魔两族，以他的名义发起西荒神劫，悲壮惨烈，历历在目。
如今妖魔两界，至今还能安然，到底说来，还是因为不能一击即溃，贸然出兵，恐会造成更大的灾难。像这样难以顷刻消灭的乱世魔种，只能智取。
“他有魔界庇佑，就算是灭了他，难保魔界不再推个更残暴的人上位？”
“是有这种可能。”
“但是据我了解，似乎祭伯没有其他亲人了。”
“妖皇嫡系一脉倒只有鹿神。”
“那鹿神，必除不可！”
“如何除呢？”
众仙一片安静，连风声都没有。
司法天神坐在仙家身侧，在思考很久以后，淡漠开腔：“我倒是觉得，鹿神不足为奇，主要是他身后的势力。若要斩草除根，只能摧毁扶持他的那些人。”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若是能摧毁他身后势力，妖魔两界也算土崩瓦解了。”
“当年神族遭受此劫，至今沉默寡言，莫不是有其他意图？”有人怀疑道。
“神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仙界虽不能助其收复三荒，也不能任妖魔肆意。魔界越发壮大，妖族对其言听计从，只怕未来不久，会再次发动战争。”
“说来这鹿神，真是为祖上丢脸。三荒都在魔界手中，自己讨不到一点好处，所有战争还都是让妖族先上，等到打得差不多魔界就来坐收渔翁之利，真是狡猾。只是一直不知道这魔界背后策划之人，好生歹毒。”
“如今八荒，只剩下五荒，神仙两族之间彼此不亲近，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不会通气。如能拉拢各方神仙，对于除魔，不是事半功倍？”
“不错，可是如何拉近呢？”
“天宫多有仙职空缺，不如来一场应征，从四海八荒征一些神仙上来？”司法天神缓缓道。
这样的应征，仙界在一万多年前发起过。
几个俗世仙如今仍在仙界任职，只是官位不高，谈及起来，也因为一场雪，没有落得什么好印象。
持国天王有话要说，却被广目天王拦下：“西天门至今缺一副将，不如乘此机会？”
“副将而已，有多少神仙愿意远赴于此？”
“那你姑且看看。”广目天王言辞肯定，让人费解。
司法天神的话，也让仙家想起许久之前的事，看向持国天王：“你觉得蓬莱仙君，最小的那位殿下如何？是否还有印象？”
“最小的那位……”
持国天王仔细回想，脑海里只出现模糊身影。当年他们从南天门匆匆路过，能看出来六个孩子都有过人之处，若要说记得谁，也怕时间久远。
“倒是有个四殿下，一直调戏引路仙娥。”司命府的一位仙官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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