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见证2-2
西天门与西牛贺州遥遥相对。
出了这天门以外，又不到西牛贺州有一片无人管辖的蛮荒之地，这是妖界边境，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不少谪仙被贬于此，在仙妖之间夹缝求生。
这是仙界离妖最近的地方，呈现仙佛妖三界鼎立。
所以，这也是四大仙门布防最为严密的天门之一。由广目天王坐镇，加以十二大元帅轮流值守。
能留在西天门的无论哪个仙官，个个法力无边，身经百战，巡逻所带领的天兵，也格外强悍精壮。
西天门最为仙界重视，六界众所周知。
可若听到，一个成仙一万多年没有什么功绩的扫地官，将成为广目天王的副将，谁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
届时，西天门十二元帅，及所有天兵天将都要听从这扫地官命令，若广目天王回归佛界待命，他便可以直接接替广目天王成为这儿的主将。莫说小兵小将，那十二位元帅可会听从这小小扫地官命令？
月歌趴在宫徽羽身上。
她仍是一只猫，被鹿懿仙官养得膘肥体壮。
“为何会有这个决定呢？”月歌懒洋洋地看着面前古树。
“嘿嘿。”
宫徽羽轻笑，看起来十分自在。
“哥哥。”
月歌回忆起鹿懿仙官对自己说的关于西天门的一切，还有哥哥对自己说的决定。反复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仙龄一万多岁的扫地官位卑言轻了些。
“广目天王及其十二大元帅非等闲之辈，是威名震慑九州大陆的守护神将，天之骄子。哥哥无战纪扶持，恐令将士不满啊。”
这是鹿懿仙官对月歌说的原话。
宫徽羽听到月歌这么说，也并不觉得意外。
他晶蓝色的眸子，也因为仰望着天空，而倒映一片深蓝浅白。
月歌常在许多年以后，想到这一幕，原来在此之前的万年，是彼此最快乐的时光。
月歌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
因而，所有苦海仇深也都是他宫徽羽自己的。
“你相信神明吗？”宫徽羽突然问。
“哪个神明？”
“世间的所有神明。”
月歌哈了口气：“我只相信鹿懿仙官和哥哥。”
宫徽羽挑了挑眉毛，没想到鹿懿仙官的名字，竟然排在自己前面。
“你三句话里，就有一句是鹿懿仙官。”
虽然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能多一个人保护月歌。可是宫徽羽心中，却空空荡荡的。
“因为他好呀？”
“那我呢？”
“你也好。”月歌歪了歪脑袋：“你和鹿懿哥哥，都是我最信赖的人，但是你知道，你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是什么呀？”宫徽羽温柔的问。
月歌毫不迟疑的解释道：“你是哥哥，我本不需要说任何，因为我说不说，你都是我最信赖的人。但鹿懿仙官不同。”
月歌伸了个懒腰：“我会明白的说出来，因为我要让他知道，他也是我最信赖的人。如果我不说，他就不知道，所以我要给出来一个明确的反馈。”
“这样呀。”宫徽羽慢慢地点了点头。
“所以哥哥，你不要与鹿懿仙官吃醋。”月歌傻乎乎地笑了起来：“不管如何，你永远都有其他人不可取代的位置，除了你以外，其他任何人都可能会被取代。”
“我怎么会吃醋呢？”宫徽羽沉吟：“其实，许久以前，我听仙官说，若是在这古树上系上红线，就会有神明来实现你的愿望。”
宫徽羽望着面前古树若有所思，他此刻心中的情感，十分复杂。
他总觉得要留下些什么。
“那向哪个神明许愿，能帮你成为副将呢？”月歌疑惑一声，还以为哥哥会有什么她意想不到的办法。
“月歌……”
宫徽羽对着古树轻声唤，这声意味深长，却并未让月歌感同身受。
她抬了抬慵懒的脑袋，仔细一想：“这不像你。”
哥哥不是一个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如果只需要向神明祈求，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太天方夜谭。
如果真的能实现，那所有人都来祈愿怎么办？那神不是只要忙着帮别人实现愿望就行了？那还要人做什么？
在月歌心里，哥哥分明也不是相信神明的人。
“我听师父说，这树里有一柄神剑。”宫徽羽继续说道。
神剑？
师父？
月歌想起哥哥口中所说的那个师父，就一脸难过。
“你师父，都没怎么出现过。”
因为没有飞身成仙，她只能一直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四脚猫。而带他们来到仙界的上神，宫徽羽的师父，以不收女娃为由，拒绝了她成为他的第二个徒弟。
虽说这个师父好心收了哥哥为徒，却一直没有认真管过。月歌欲言又止：“我还以为，他早已经不管你了叻。”
“没有，他没有不管我。只是比较忙罢了。月歌，我们一起在神剑面前，许个愿好不好？”
宫徽羽突然将月歌抱了起来，两对同样颜色的眼眸相对。见那一双明眸，月歌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古树之上，系着许多红线。风一吹，就像是一片红色的海。这上面的每一根红线，都被系上的人赋予了意义。
宫徽羽带着月歌爬上古树，找了个隐蔽的位置。
月歌望着那些红线，忍不住用爪子去挠，挠来挠去，差点把自己的爪子给缠住。
宫徽羽将脖子上的红线扯了下来，用牙咬成两截，一截拿给月歌，一截坐在树上，俯下身，认真系着。他从来不相信任何神明，就像是现在，他依然也不相信。
但是红线确实被他亲手系着。
不同的是，他只不过是想让众神，为他做个见证罢了。
月歌并不知宫徽羽用意，只是满脑子的疑惑：“这灵不灵呀？”
她跳到宫徽羽的肩膀上，一只爪子将红线握紧，又松开，又握紧……低头一看，宫徽羽在线上打了无数个死结。
“若你知道这瞭望台的来头，就不会这样问我了。”
“那你说说。”
“这瞭望塔数万年前，是用来观测八荒动向的，可以看到非常远的地方。不过，那时候这个塔是因为有神剑的剑魂加持。”
“那现在呢？”
“现在剑魂消逝，所以众仙废弃瞭望塔也是有原因的吧！”宫徽羽湿润了声音。
“师父说，你能力有多高，就能看得有多远！”
他忽然想起，当年司命府的仙侍姐姐，诓骗那几个远来的仙君爬上塔顶，也是想看他们仙力如何吧。
“但是现在许多仙官，并没有那么深厚的仙力。”
“剑魂？”月歌一字一顿。
宫徽羽空出手，摸了摸月歌的脑袋。
“神剑曾经的主人，是天地的战神，非常厉害。所以这神剑，也有了自己的意识。”
“那剑魂为什么会消逝呢？”
宫徽羽手上的动作一滞：“大概，是因为它的主人神逝了吧。”
月歌成长在仙界，并没有见过死亡。宫徽羽想了一会儿，补充道：“就是不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意思。”
“那太可惜了！”月歌忽然觉得有些难过：“那神剑不能再寻找一个新的主人吗？”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驾驭神剑。”
“这样啊。”
月歌似乎有些明白了，可是一向无忧无虑，简单快乐的她，也悲伤起来。
“那既然这把神剑的主人已经消失，剑魂也逐渐消逝，许愿还管灵吗？”
众仙将愿望寄予在神剑之上，可神剑真的能听到他们的愿望吗？
没有主人，它也会消逝，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神剑，又怎么去实现别人的愿望？
宫徽羽认真想了想，却并不在意，摩擦着树上红结。
“这结系得越多，就越代表哥哥的决心。你看……”宫徽羽将已经系得僵硬的红线结，扯给月歌看。
“你看，别人都没有哥哥的多。”
“咦……”月歌看着那一坨丑疙瘩，嘘了一声。
“月歌，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啊？”
“嗯，说出来，给哥哥听听。”
“我想成为无所不能的神。”
月歌将哥哥送给自己的红线潦草收起，心想，既然哥哥许了那么大一个心愿，那她要许一个比哥哥还要大的愿望。
她白色的大尾巴落在宫徽羽的背上摇晃，又一脸天真的问道：“哥哥？所以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在这里许愿，就能实现吗？”
宫徽羽沉默了一会儿。
“我在这里祈愿，并不是希望神明眷顾我，能让我不用有所经历，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的愿望，只是想未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以经历七情六欲，生老病死。”
出了这天门以外，又不到西牛贺州有一片无人管辖的蛮荒之地，这是妖界边境，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不少谪仙被贬于此，在仙妖之间夹缝求生。
这是仙界离妖最近的地方，呈现仙佛妖三界鼎立。
所以，这也是四大仙门布防最为严密的天门之一。由广目天王坐镇，加以十二大元帅轮流值守。
能留在西天门的无论哪个仙官，个个法力无边，身经百战，巡逻所带领的天兵，也格外强悍精壮。
西天门最为仙界重视，六界众所周知。
可若听到，一个成仙一万多年没有什么功绩的扫地官，将成为广目天王的副将，谁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
届时，西天门十二元帅，及所有天兵天将都要听从这扫地官命令，若广目天王回归佛界待命，他便可以直接接替广目天王成为这儿的主将。莫说小兵小将，那十二位元帅可会听从这小小扫地官命令？
月歌趴在宫徽羽身上。
她仍是一只猫，被鹿懿仙官养得膘肥体壮。
“为何会有这个决定呢？”月歌懒洋洋地看着面前古树。
“嘿嘿。”
宫徽羽轻笑，看起来十分自在。
“哥哥。”
月歌回忆起鹿懿仙官对自己说的关于西天门的一切，还有哥哥对自己说的决定。反复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仙龄一万多岁的扫地官位卑言轻了些。
“广目天王及其十二大元帅非等闲之辈，是威名震慑九州大陆的守护神将，天之骄子。哥哥无战纪扶持，恐令将士不满啊。”
这是鹿懿仙官对月歌说的原话。
宫徽羽听到月歌这么说，也并不觉得意外。
他晶蓝色的眸子，也因为仰望着天空，而倒映一片深蓝浅白。
月歌常在许多年以后，想到这一幕，原来在此之前的万年，是彼此最快乐的时光。
月歌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
因而，所有苦海仇深也都是他宫徽羽自己的。
“你相信神明吗？”宫徽羽突然问。
“哪个神明？”
“世间的所有神明。”
月歌哈了口气：“我只相信鹿懿仙官和哥哥。”
宫徽羽挑了挑眉毛，没想到鹿懿仙官的名字，竟然排在自己前面。
“你三句话里，就有一句是鹿懿仙官。”
虽然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能多一个人保护月歌。可是宫徽羽心中，却空空荡荡的。
“因为他好呀？”
“那我呢？”
“你也好。”月歌歪了歪脑袋：“你和鹿懿哥哥，都是我最信赖的人，但是你知道，你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是什么呀？”宫徽羽温柔的问。
月歌毫不迟疑的解释道：“你是哥哥，我本不需要说任何，因为我说不说，你都是我最信赖的人。但鹿懿仙官不同。”
月歌伸了个懒腰：“我会明白的说出来，因为我要让他知道，他也是我最信赖的人。如果我不说，他就不知道，所以我要给出来一个明确的反馈。”
“这样呀。”宫徽羽慢慢地点了点头。
“所以哥哥，你不要与鹿懿仙官吃醋。”月歌傻乎乎地笑了起来：“不管如何，你永远都有其他人不可取代的位置，除了你以外，其他任何人都可能会被取代。”
“我怎么会吃醋呢？”宫徽羽沉吟：“其实，许久以前，我听仙官说，若是在这古树上系上红线，就会有神明来实现你的愿望。”
宫徽羽望着面前古树若有所思，他此刻心中的情感，十分复杂。
他总觉得要留下些什么。
“那向哪个神明许愿，能帮你成为副将呢？”月歌疑惑一声，还以为哥哥会有什么她意想不到的办法。
“月歌……”
宫徽羽对着古树轻声唤，这声意味深长，却并未让月歌感同身受。
她抬了抬慵懒的脑袋，仔细一想：“这不像你。”
哥哥不是一个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如果只需要向神明祈求，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太天方夜谭。
如果真的能实现，那所有人都来祈愿怎么办？那神不是只要忙着帮别人实现愿望就行了？那还要人做什么？
在月歌心里，哥哥分明也不是相信神明的人。
“我听师父说，这树里有一柄神剑。”宫徽羽继续说道。
神剑？
师父？
月歌想起哥哥口中所说的那个师父，就一脸难过。
“你师父，都没怎么出现过。”
因为没有飞身成仙，她只能一直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四脚猫。而带他们来到仙界的上神，宫徽羽的师父，以不收女娃为由，拒绝了她成为他的第二个徒弟。
虽说这个师父好心收了哥哥为徒，却一直没有认真管过。月歌欲言又止：“我还以为，他早已经不管你了叻。”
“没有，他没有不管我。只是比较忙罢了。月歌，我们一起在神剑面前，许个愿好不好？”
宫徽羽突然将月歌抱了起来，两对同样颜色的眼眸相对。见那一双明眸，月歌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古树之上，系着许多红线。风一吹，就像是一片红色的海。这上面的每一根红线，都被系上的人赋予了意义。
宫徽羽带着月歌爬上古树，找了个隐蔽的位置。
月歌望着那些红线，忍不住用爪子去挠，挠来挠去，差点把自己的爪子给缠住。
宫徽羽将脖子上的红线扯了下来，用牙咬成两截，一截拿给月歌，一截坐在树上，俯下身，认真系着。他从来不相信任何神明，就像是现在，他依然也不相信。
但是红线确实被他亲手系着。
不同的是，他只不过是想让众神，为他做个见证罢了。
月歌并不知宫徽羽用意，只是满脑子的疑惑：“这灵不灵呀？”
她跳到宫徽羽的肩膀上，一只爪子将红线握紧，又松开，又握紧……低头一看，宫徽羽在线上打了无数个死结。
“若你知道这瞭望台的来头，就不会这样问我了。”
“那你说说。”
“这瞭望塔数万年前，是用来观测八荒动向的，可以看到非常远的地方。不过，那时候这个塔是因为有神剑的剑魂加持。”
“那现在呢？”
“现在剑魂消逝，所以众仙废弃瞭望塔也是有原因的吧！”宫徽羽湿润了声音。
“师父说，你能力有多高，就能看得有多远！”
他忽然想起，当年司命府的仙侍姐姐，诓骗那几个远来的仙君爬上塔顶，也是想看他们仙力如何吧。
“但是现在许多仙官，并没有那么深厚的仙力。”
“剑魂？”月歌一字一顿。
宫徽羽空出手，摸了摸月歌的脑袋。
“神剑曾经的主人，是天地的战神，非常厉害。所以这神剑，也有了自己的意识。”
“那剑魂为什么会消逝呢？”
宫徽羽手上的动作一滞：“大概，是因为它的主人神逝了吧。”
月歌成长在仙界，并没有见过死亡。宫徽羽想了一会儿，补充道：“就是不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意思。”
“那太可惜了！”月歌忽然觉得有些难过：“那神剑不能再寻找一个新的主人吗？”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驾驭神剑。”
“这样啊。”
月歌似乎有些明白了，可是一向无忧无虑，简单快乐的她，也悲伤起来。
“那既然这把神剑的主人已经消失，剑魂也逐渐消逝，许愿还管灵吗？”
众仙将愿望寄予在神剑之上，可神剑真的能听到他们的愿望吗？
没有主人，它也会消逝，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神剑，又怎么去实现别人的愿望？
宫徽羽认真想了想，却并不在意，摩擦着树上红结。
“这结系得越多，就越代表哥哥的决心。你看……”宫徽羽将已经系得僵硬的红线结，扯给月歌看。
“你看，别人都没有哥哥的多。”
“咦……”月歌看着那一坨丑疙瘩，嘘了一声。
“月歌，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啊？”
“嗯，说出来，给哥哥听听。”
“我想成为无所不能的神。”
月歌将哥哥送给自己的红线潦草收起，心想，既然哥哥许了那么大一个心愿，那她要许一个比哥哥还要大的愿望。
她白色的大尾巴落在宫徽羽的背上摇晃，又一脸天真的问道：“哥哥？所以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在这里许愿，就能实现吗？”
宫徽羽沉默了一会儿。
“我在这里祈愿，并不是希望神明眷顾我，能让我不用有所经历，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的愿望，只是想未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以经历七情六欲，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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