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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鬼才出世

    郭嘉:“某认为,明公应先取南阳张绣,再图袁术!”

    “南阳地属荆州,按理来说明公不应先对刘表兴兵。但现在张绣依附于刘表屯驻在宛城。而南阳和颍川两郡又相邻,自宛城至许都,轻骑快马加鞭不过三四日即刻赶到。西凉骑兵之剽悍迅猛明公是知道的,倘若明公远征袁术短时间不下,刘表联合张绣趁机攻袭许都劫持天子,那明公之前花费的功夫就要白费了。”

    “就算袁术称帝,明公也不用急着攻打他。袁术这种人当政越久,就越不得人心,势力也会越来越衰败。让他自己损害汝南袁氏的声名也是一种策略,到时候明公再兴王师以讨逆,就会事半功倍。”

    曹操深以为然,自从得到张绣屯兵在宛城的传报之后,曹操便深感其为腹腋之患。虽然有心拔掉张绣这只钉子,只是连年征战,粮草不继,民力又多用来在许昌为天子修筑宫室和修建新都,担心对张绣用兵后无力对付东方的吕布和袁术。郭嘉一番话,终于是让曹操在左右摇摆中坚定了决心。

    炉火越烧越旺,室内的温度也升高了起来。郭嘉不再咳嗽,曹操也兴致大起,两人酌饮不停,商议起如何讨伐张绣。

    一番交谈,更令曹操对郭嘉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与郭嘉谈论天下大事又让他似乎重温起了戏志才活着的时候与之交谈相处的感觉,而此子年纪不过二十六七,将来超过戏志才也大有可能。

    曹操当下便是准备给郭嘉安排个一官半职。此子的见识和智谋现在足以充当自己的智囊了,荀彧推荐来是接替戏志才的军师之位的,但是自古军师只算一个虚名,并不算实职,自己现在位列三公贵为司空,有开府辟属的权力,何不委任个有官阶的实职呢?

    看着饮酒上瘾的郭嘉,曹操忽然有所感悟,执笔在一个空白的竹简上写下四个字:军师祭酒。

    笔还未落,门外忽然一阵的踏步声。原来是外堂的老奴进来,通报道:“南阳郡代郡守张绣,遣使求见!”

    曹操和郭嘉四目相对,刚说了半天怎么攻张绣打南阳,这人怎么自己找上门了?

    郭嘉:“明公不如见之,听听张绣要做什么?”

    曹操点头,那老奴便是退下去迎接张绣的使者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使者进入内堂,拜伏于地,行过大礼之后,面对端坐于上的曹操一副诚惶诚恐之状,头朝地说出来意:“我家主公张绣,想要向曹司空借道汝南,以代朝廷讨伐逆臣袁术。”

    南阳张绣?借道汝南?讨伐袁术?

    曹操脑袋里突然多了好几个问号,今天和郭嘉商量的重点便是袁术和张绣,怎么如此凑巧?

    这时一名全身披挂的将军已是急步走了进来,看见堂内除了曹操,还有一人坐在曹操下首穿着曹操平日所穿黑色大氅,还有一人拜伏在地。

    这名将领一边疑惑,一边禀手向曹操行礼。

    郭嘉也是打量着这名将军,能够不解佩剑不经通报直见曹操的,必然是曹姓诸将或是夏侯兄弟。

    果不其然,曹操直接叱骂道:“曹仁,吾再三告诫过你,为大将者当持重稳健,不可冒躁急迫,如此才能独当一面!”

    曹仁面对曹操的训斥立即面露愧色,低头道:“末将知错!”

    曹操倒也并不多责怪曹仁,恰恰相反,对于这位本族从弟,曹操抱有很大的期望。料到曹仁进来三步并作二步的,很可能有急事奏报,便是问道:“汝不是在汝颖边界清剿匪患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曹仁这才赶紧说道:“禀主公,汝南有急报!”

    曹操不以为然:“是不是又有黄巾余孽又聚众起事了?”

    汝颖两郡人口密集土地肥沃,富庶程度原本仅次于南阳郡。但是这一带深受太平道荼毒,有为数众多的黄巾余党,因此地方自保的豪强武装因此也很多,此外还有多如牛毛的盗匪山贼。曹操占领汝南和颍川时间并不长,只是将大股的黄巾军如黄劭何仪等部镇压收服,说起来现今曹操亲信爱将许褚便是豪强地主出身,是曹操在征讨何曼的时候顺路收服的。

    曹仁一脸焦急,看了看坐在下首的郭嘉,并未说出口。

    曹操笑道:“奉孝以后就是本公的军师了,汝有何事,直说无妨!”

    正在大口品尝美酒的郭嘉却是差点呛到了自己,自己还没表态要不要为曹操效命呢,虽然这次谈话聊得不错,但是你也不能不先问问人家的意见啊!

    郭嘉很快站起身来,抹了一把嘴对着曹仁做了个揖礼:“在下阳翟郭嘉郭奉孝,久仰曹子孝将军之名!”

    曹仁只是微微转头向郭嘉致了一礼,便立即转头向曹操汇报道:“张绣率军已经攻入了汝南,驻守汝南西界的李通已经被张绣所生擒,其部悉数被俘!”

    此时又是一人入内,附耳对曹操说了几句。曹操直接勃然大怒,拔出案几上的佩剑站起身挥舞着骂出声:“竖子!匹夫!竖子竟安敢欺吾!”。

    曹操突然的翻脸把郭嘉吓了一跳,差点拔腿就跑,但看见曹仁一动不动伫立在原地,又想起荀彧提醒过这位曹司空喜怒无常,郭嘉这才放下心来。

    曹操也似乎意识到自己在郭嘉面前的失态,脸色很快是恢复了常色,悻悻然将佩剑插回剑鞘,低头咒骂着:“小杂种一个,一介武夫竟然欲盖弥彰想摆我曹孟德一道,当我曹孟德是个傻子么?”

    “汝把这使者拖出去杀了罢。然后拿吾兵符,去城外军营点齐大军准备征讨张绣!”曹操眨眼便是动了杀心,对着曹仁喝令道。

    曹仁立即招呼侍卫入内,将那使者往外拖。

    看到郭嘉不明所以,曹操这才指着堂下正被侍卫拖下去的张绣军使者道:“方才宫内有人来报,张绣那厮派来的使者除了这厮外,还派了使者直接借张济骠骑将军之名,去面见了天子,想要蒙蔽天子,以此得到借道汝南的诏命!”

    “张绣此贼,本公还没来得及去打他,这厮竟胆敢犯吾边境!汝再派人去新蔡传令,让曹洪率部向西,准备与吾一起前后夹击张绣这小匹夫!”曹操继续对着曹仁下令。

    郭嘉也是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原来这张绣怕曹操不答应借道,还暗地派人以张济的骠骑将军之名去面见天子。或者说张绣使了一招暗度陈仓,借着给曹操遣使之名实则朝见了天子,而当今皇党急需外援,自然不会拒绝给张绣借道。

    于情,张绣攻打私藏传国玉玺的袁术,没问题;于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给个借道诏书怎么了?

    这也难怪曹操有被欺诈之感,一时恼怒了。

    郭嘉忙道:“明公暂且息怒!”

    “张绣此人不过一介武夫,此举明显是受人指点的!倘若明公现在斩使开战,那天下舆论将大大不利于明公!”

    曹操一时怒极,并没有过多考虑,迟疑了片刻,原地踱步走了两圈,摆了摆手,曹仁当即会意。

    曹操将目光落在了郭嘉身上,示意郭嘉继续。

    郭嘉继续开口道:“方才明公就与在下商议,我军眼下第一目标是要消除许都的腹背之患。是要攻打张绣所在的南阳,而不是攻打占据南阳的张绣。难道现在因为张绣移师别走,就要舍本逐末,把攻打的目标换成了张绣乎?”

    “张绣这一走,南阳也暂时无兵驻守。明公正好可以趁势发兵荆州赶在刘表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宛城。而且这时候放开一条路让张绣去东攻袁术,也于明公利大于害。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明公先率军取了南阳,回头来再收拾残局也不迟。”

    “若是明公因一时之怒而攻打张绣,纵使击败了他,又能得到什么呢?最后要是张绣败退回南阳继续依附于刘表,又或是投奔了袁术吕布,对于明公又有什么好处?”

    曹操也是反应了过来,肚子里的怒气也消解掉了,但对于郭嘉明显非常正确的进言献策却不置可否。

    郭嘉心如明镜,当即站直,又朝着曹操举手加额如揖礼,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拜行了正规的拜礼,口中大呼:“军师祭酒郭嘉,拜见主公!”

    曹操这才欣喜形于色,大笑出声。两人行过君臣之礼,又重新落座,侍童很合时宜地为两人添满酒,郭嘉和曹操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曹操此时心情又极为畅快,似乎忘记了刚才被欺骗的事情。放下酒杯对着曹仁吩咐道:“外郡遣使入朝,怎能直接入朝朝觐?眼下时局动荡,若有心怀不轨之人,置天子安危于何处?”

    “今后各州郡入朝来使皆应往尚书令所属主客曹处先行登记,再由司空府检验朝贡诸物,确定安全再行朝觐之事。”

    曹仁得了授意,立马转身下去亲自安排。

    这一日曹操与郭嘉趁兴而饮,边饮边谈,从早晨时至傍晚,从不懈怠政事的曹操难得一次没有将当日呈送上来的奏章批复完,而郭嘉更是喝得酩酊大醉,不能正常行走,夜宿司空府。

    第二天郭嘉醒来,便听说天子近臣、九卿之一、有迎接外臣来使之责的光禄勋因贻误军情被处斩,鸿胪卿、黄门侍郎等原来的许多天子旧臣近侍皆被革职或是调任闲职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