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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以退为进

    十日后,荣王率部回京。

    因其在五泉山大破北幽巨匪,贤王之名大振,以致全城百姓竞相出迎,那场面甚是壮观。

    正如寒翊云所料,荣王此番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入宫向皇上递交辞书,提出自己想要退出朝堂、休养内伤的想法。

    皇帝对荣王此举很是惊讶,深思熟虑之下,自然没有同意,反而心中慢慢开释了这段日子以来对他所沉积的怀疑,并以此次剿匪之功对其大加恩赏,荣王几番谦逊呈辞之后,接受了皇帝的赏赐,而后便去了贵妃娘娘的绮云宫。

    往绮云宫行去的这一路,虽然非常短暂,但是不乏有些新进的宫人们在窃窃私语,而宫里的老人们自然不发一言也能心如明镜。

    这位携功而归的一品亲王,在时下太子被封禁于清心宫的节点下,无疑最可能成为下一任的东宫之主。

    兰贵妃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很担心自己的儿子,数次跑到皇上面前去哭诉心里的担忧,如今好不容易完完整整的回来了,自然要凑到跟前好好打量一番,确认他唇色红润、身体安然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母妃这几日一直担惊受怕,听说你受了重伤,如今看来,可是全好了?”

    纵使确定了他没有外伤,兰贵妃的容色还是充满了担心和紧张。

    荣王对着殿内其他的人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全都退下去,跟着兰贵妃也点了点头,其他的人就都退出了内殿。

    荣王这才落了座,尝了几口母妃为他准备的糕点,便道:“母妃放心,儿臣并无大恙,只是受了点轻伤,好好休养一下就行。”

    兰贵妃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说辞,“可母妃明明听说……你这孩子,可不要为了宽母妃的心而骗母妃啊!”

    荣王微微一笑,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神秘,“母妃可要恕了儿臣的欺瞒之罪,儿臣此举是另有深意。”

    兰贵妃越来越不解,疑声问道:“深意?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荣王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母妃不知,父皇其实早已对我们起了疑心,但我还不确定,是从何时起的,若非先生指点,儿臣现在都还没有察觉到这危机。”

    兰贵妃自然还是不解,荣王今日的语态确实有些反常,让她一头雾水,甚至越来越听不懂了。

    “你这话何意?难道你受伤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荣王提手挥了挥袖子,而后恭谨地将双手置于腹前,神色甚是严肃。

    “受伤只是一个契机而已。儿臣主要是想借此次剿匪负伤之机,向父皇提出儿臣要暂退朝堂,休养伤体……”

    兰贵妃显然吃了一惊,“什么!皇上答应了?”

    荣王笑着摇了摇头,“母妃不必担心,如今太子已被封禁,被废是迟早的事,而朝中更是文臣稀缺,又值内忧外患之时,父皇怎么可能让儿臣退出朝堂呢?”

    兰贵妃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若皇上真起了疑心……你此举啊,还是过于冒险了。”

    久居朝堂的荣王自然清楚这其中的惊险,可既然自己决定放手一搏,对于其间惊险早已策划万全,幕后又有先生的指导,所以信心也是十足。

    “当然,先生已经算好了这一切,儿臣才敢去冒这个险。可是接下来这一步,就得靠母妃您去做了。”

    兰贵妃仍是一脸疑色,“靠我?”

    荣王颇有深意地点了点头,应道:“是的!”

    随着荣王的马驾出宫,顺王府的马车就进了宫门,不过顺王此行倒不是和荣王一样来见圣驾的,而是去玉凝宫里探望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一向深居简出,平素不是去御花园里逛逛,就是到御湖边喂鱼逗乐,其余时间都是一门心思地避在自己宫中写诗作画。

    皇帝每月也会像例行公事一般,驾幸一次玉凝宫,没有什么特别的荣宠,也没有异常的冷待,多年以来,两人一直相敬如宾。

    顺王特意挑在父皇不会驾幸玉凝宫的时日入宫,除了是来探望母妃,当然还要顺道问一问太子的近况,不过毫无意外,德妃娘娘还是以“不染宫事”为由,说自己并不清楚。

    龙奇作为顺王的亲卫,自然紧随其后,只是后宫自有“外卫不入殿”的铁则,所以他只能在殿外安静等待,不过既然进了宫,就不能白来一趟,于是他自己摸着路去了东宫的方向。

    离太子封禁入宫也过去了大半个月了,想必是因为刑部和天玄府早已把东宫翻了个底朝天,所以现在东宫外围的守卫没有之前那么严密了。

    龙奇相信以自己的身手可以溜进东宫,去找些与侯绍相关的线索,只是他的时间不多,所以他并没有再做细想,便趁侍卫不察时,翻墙进了东宫。

    东宫外围虽有多批侍卫轮班驻守,但里面却空无一人,估计是因为在皇宫大内,他们觉得不会有什么人敢在青天白日里闯宫吧。

    龙奇按着之前盟里兄弟提供的东宫全图找到了侯绍的卧居,那里是一间比较靠近主院的廊房。

    这间廊房与东宫其他的厢房一样,无论是正门上还是偏窗上,全都无一例外地贴上了封条,龙奇只好飞身登上屋梁,再揭瓦跳入房内。

    房里有些杂乱,不知已被几波人明里暗里地翻查过,不过大多数的物件都还在,像平常洗漱用的铜盆,入寝用的木枕、盖的被褥,虽然有些杂乱,但是大都还在原处。

    明面里的东西应该都被翻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能去找找有没有隐蔽的暗格了。

    龙奇仔细并小心翼翼地敲着每一寸墙砖和地板,不过发现都是实心的,没有在其间发现不寻常的暗格,于是他的注意力便转向了那较大的木柜和一旁的短桌。

    很快他就看见那短桌的其中一个桌脚像是垫了一块石子,他伸手去摸,却发现这块看起来像石子的东西竟然是与这短桌一体相连的。

    他轻轻扯动了几下后,像是摸清了什么规律,开始左右旋转,还没几下这“石子”一样的东西就脱离了这张短桌的桌脚。

    原来这支撑短桌的桌脚竟然是空心的,龙奇双指使力探入内间,从里头拉出来一卷材质十分独特的长纸。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就被外头传来的声音给惊住了。

    他立马一飞身,从方才顶上的瓦口出去了,接着匆匆还原了揭起的瓦片,趴在屋顶上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