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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唉?话说,那个人真的有那么神秘吗?”下了课的时候,张鹤异趴在窗口和李然讲话。

    “…这种事情吧,信就有。我妈有个四方那边的亲戚。家里搞毛皮生意的吧好像是,有段时间跟疯了一样,见谁都打,连他老婆都被他拿刀追着跑,一刀干脑袋上,现在估计还搁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呢,治的家底儿估计都掏空了。也是奇了怪了,寺庙里也拜了,也请人看了…这男的怎么也恢复不了正常,就带他见了这个老头一面,咱也不知道干了点儿啥,就给好了,你说邪不邪乎。”

    张鹤异没有讲话,只是透过白乎乎印着大大水渍的玻璃,看着几个小孩儿蹦蹦跳跳的在一个老人面前玩儿,没等多久,就等各自家长都回过神来吧,都匆匆忙忙跑过来领走自己的孩子,似乎还勉强似的和老人打了个招呼。

    也不奇怪,小孩子都对不同寻常的东西感兴趣,尤其是他那头结块儿的腌臜头发,和三代单传的蓝色工服,自然的裂口尽显流行风范。只是不知怎的,当张鹤异端详着这位神人时,张鹤异感觉到好像老头的目光也透过玻璃望向这边,不由的心底泛起阵阵凉意……

    “诶,你快看,下边下边!。”她指着下面操场一角,张鹤异定睛扫视一个大圈,法桐树郁郁葱葱,但底下除了一个白衣服的男人和收拾校园卫生的大爷们,什么人、什么新鲜事儿也没有啊。

    “哎呀,就那个,那个在树底下的男的。那个,那个,看见了吗?走,我们下去打个招呼。”不由分说,张鹤异甚至还没看清那抹白色身影呢,就被连拉带扯地弄到了操场。

    一中操场面积不小,环形跑道周围种满了树,中间是并排并隔有间隙的三个圆形花坛,种满了各色月季和常绿的冬青,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就比方说现在她们二人所站的南面的海棠树下,花朵谢过了,涩绿的海棠果成群的挂在树上,压低了枝桠,恰好挡住了她们俩。而那个男人就站在前面的一棵巨大的法桐树下。

    她热爱和老师们打交道,张鹤异也很纳闷有什么可讲的,还难免落得个尴尬收场的结尾,当然啊,李然从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几度张鹤异都怀疑她是不是偷偷学习了什么社交很厉害的技巧。

    看了看身边还在观望的李然,不同于以往,这次她有些畏手畏脚的。

    “飞下来了,你倒是去呀?”张鹤异推了推她,有些奇怪她到了跟前反而踌躇起来了。

    “我好像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那你那么激动拉我下来干什么呢,赏景吗?”张鹤异吐掉了嘴里吊着的不知从哪儿摘来的狗尾巴草。“好整以暇”地等着李然的回答。

    “敲!吴携哎,他可是我们学校新转来的体特班班主任,多少人就为他来的一中呢!”

    说起一中,不得不说的是它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还停留在那段镶着金边的辉煌历史中,高达百分之三十的重本上线率,一度使桐城一中成为为清北贡献优质生源的预备军。

    但不知为何,随着平房被推到,楼房拔地而起,桐城一中生源质量却一届不如一届,大多流向了县外。

    眼瞅着从走十几个清北的高考生到一届几乎只走一两个,甚至好一点儿的985上线儿的学生都屈指可数。尽管它在桐城算的上好一点儿的中学。可耐不住一中领导班子坐不住了,大手一挥,“改!”

    一年一个制度,一年一个新花样,层出不穷玩,但效果……甚微。

    这不,今年的玩儿法是从外引进人才,所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嘛,一中校领导深谙这个道理。

    忽略张鹤异有些怀疑的目光,她小声嘀咕着。

    “之前我还以为是他们瞎传着玩儿的呢,谁成想他居然真来我们这个小县城落脚来了!”

    “吴携?你怎么就确定是他呢,你见过吗,不太对吧?!”张鹤异不知怎么的,又叼起了那根儿狗尾巴草。

    李然无奈的看着她,只是眼神分明是在说:很脏唉。

    “哎呀,我擦干净了,别少见多怪了。”张鹤异打掉李然指着她狗尾巴草的手,吐槽道。

    “…我是在一中贴吧里翻到的,开学前老早有人说他要来,还附带着照片啥的,我就看过几眼…”

    “……不管了,眼一闭,心一横,说干就干!”说罢便直充充走去。然而走到一半发现身边没张鹤异的影子,想回来拉她却为时晚矣。那男人转过身,显然发现了李然,接着电话,还说着什么“过两年就回了”的话。

    遥遥望去,那人穿着灰运动裤,白球鞋和白T恤,她觉得李然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毕竟没几个任课老师能有他这么健壮,健壮可不是胖,是看起来非常有力量。

    过去了一段时间了,上课前的预备铃也响了。同学们从四散的各方乌泱乌泱地向教学楼走,李然还没回来,眼瞅着就要上课了,张鹤异从树后穿过,正看到李然活蹦乱跳的,看到张鹤异过来还拿手指了指她,兴奋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跑过去,越近越能清晰地看到更多她这个近视瞎子即使戴着眼镜在远处也看不到的细节。挺实的衣服和露在外面的两条小麦色手臂,血管脉络分明。

    “介绍一下吧,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张鹤异,学习嘎嘎好,在我们学校排前三呢。”说着用手笔划了个三。

    “前三?真厉害。”说不上来是赞叹还是平淡,亦或是兼有之,总的来说味儿不对,很显然李然没这么想。

    该说点什么呢“老师好?”“好。”冲张鹤异点了点头,他的嗓音让张鹤异想到学了很久都没学好的小提琴,但又像是古老的钢琴,似是沙哑但又有柔劲。

    他并没有令人惊艳的脸庞,眉毛眼睛像是黑夜大雾中的迷宫,本不该留下什么深邃印象的,但他就像是一种最强烈的刺激过后,却还时时浮现在脑海的毒药?哈哈哈,不太合适但却很契合。这是她在很久很久以后才得出的结论。

    后来嘛,后来军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