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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痴心错付了谁?(2)

    燕山月道:“敢问阁下可是吕神鉴?”

    那紫衣人微笑道:“眼光不错!”

    韩如玉心惊道:“原来他就是吕氏神族的人。传说吕氏一族家学渊博,集各家之长,果真不假。”

    “好本事!”石崇拍了拍手,笑道:“在下石季伦,向来喜欢与英雄好汉结交,不知吕兄意下如何?”

    吕神鉴冷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燕山月道:“吕神鉴,老哥送你一句话,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免得丢了小命。”

    吕神鉴轻蔑的一笑,道:“就凭你们?”

    赵九冬怒道:“姓吕的,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四人联手,你也未必是我们的敌手。”

    门突然开了,众人瞧去,却见王神宝徐徐走来,说道:“以多欺少,可不大好。”

    石崇脸上的怒色转瞬即逝,微笑道:“王贤弟,别来无恙啊!”

    崔晚琳道:“神宝,有人想要杀我们。”

    “谁这么大胆子?”

    话音未落,一阵罡风刮过,门窗四开,一人飞入屋里,落于崔晚琳身前。与此同时,一对人马围住了酒楼,刀无声,人也无声。

    卢云舒喊了一声:“三哥。”

    王神宝向来人看去,只见他面容俊美,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眉宇之间与卢云舒有几分相似,腰间别着两柄刀,一长一短。

    王神宝一见之下,便知他是横刀卢子月。虽然王神宝从来没有见过卢子月,可他一眼就看出,此人必是卢子月。试问天下,除了横刀卢子月之外,谁有这样的气度?

    “是谁要杀我晚琳妹妹?”卢子月横了他们一眼,冷冷道:“燕山月,是你吗?”

    燕山月嘿嘿一笑:“卢老弟,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不杀女人。”

    卢子月看向了陆遥川,眼里透着杀意,冷冷道:“是你?”

    陆遥川摊手道:“我从来不和女人动手。”

    卢子月问道:“那是谁?”

    崔晚琳指着韩如玉,道:“是他。”

    石崇将要说话,韩寿先道:“咱们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为了一个外人争斗,何必呢?”

    “亲戚有远近,朋友有薄厚。”卢子月冷冷道:“想必此人一定是你的至亲好友。”

    石崇忙道:“卢公子误会了,韩如玉是我的朋友,他绝没有伤崔姑娘之心。”

    卢云舒冷冷道:“他虽是无心,却也险些杀了晚琳。”

    韩寿冷冷道:“韩如玉,还不快给两位姑娘赔罪。”

    韩如玉拱手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两位姑娘见谅。”

    卢子月冷笑一声,质问道:“这就是你向人道歉的态度?”

    韩如玉鬼谷连横派的龙王,此派讲究的是事一强以攻众弱,所行的是倚强凌弱、欺软怕硬之道。他解下外衣,递给身边的手下,双膝微微一弯,跪在地上,虔诚的一拜,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原谅小人,给小人一次改过的机会。”

    卢云舒讥笑道:“还真是一条好狗啊!”

    韩如玉陪笑道:“姑娘所言极是,我就是一条会咬人的狗,但狗对主人很忠心,所以狗是人的好朋友。”

    卢云舒阴沉着脸,道:“若是狗咬了人,那可就该杀了。”

    韩如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说道:“姑娘教训的是。”

    韩寿苦笑道:“云舒姑娘,你也该消气了吧!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卢云舒冷冷道:“好!”

    石崇落了面子,韩寿也脸上无光,悻悻然而去。

    韩寿、石崇等人走后,李氏抱着孙秀的头,在一旁低声啜泣。

    王神宝走了过去,见他脸色铁青,还有微弱气息,知他是气血不畅,伸出左手,在他背上推了一掌。孙秀吐了一口老血,顿感气息顺畅,缓了过来。

    就在此时,紫衣人缓缓放下酒碗,从卢子月面前走过,与他对视了一眼,走出了屋子。

    “吕神鉴。”卢子月叫了一声。

    “卢子月。”吕神鉴回身也喊了一声。

    此时此刻,卢子月手里的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山根上。

    王神宝忽感不妙,周遭的一切都静了下来,就连屋外的鸟叫蝉鸣也没了动静。

    吕神鉴冷冷道:“好快的刀,就冲这一刀,你比他们都强。”

    卢子月道:“临危不惧,你很有胆量。”

    吕神鉴冷冷道:“一个人可以输,但不可以没有胆量。”

    “你为什么不出手?”卢子月问道。

    吕神鉴冷冷道:“因为我不出手,你也不会出手。”

    卢子月归刀入鞘,道:“你很了解我。”

    “卢家三爷,五岁学儒,七岁练刀,十六岁名扬天下,二十三岁战胜渤海大侠公孙玉龙,成为天下第一。这么多年来,未尝一败。”吕神鉴长叹一声,道:“我与你不同,我二十三岁才习武。而你二十三时,却得到了我这一生再也不可能得到的。当然,你也即将失去你最宝贵的命。”

    卢子月傲然道:“你很狂妄。”

    吕神鉴道:“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

    卢子月道:“你一定有心事未了。”

    “九月初八,城南伊阙。即分高下,也决生死!”吕神鉴走向长廊,消失在芦苇荡里。

    “他有什么心事?”崔晚琳忽然问道。

    卢子月笑道:“我哪知道。”

    卢云舒娥眉微蹙,说道:“三哥,紫衣人武功了得,切不可轻敌大意。”

    王神宝点了点头,说道:“此人内功修为奇高。”

    卢子月笑着问道:“妹妹,这位莫非就是山君王神宝?”

    卢云舒点了点头,道:“嗯。”

    两人互望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卢子月脸露微笑,缓缓拔出腰间长刀,使了一招“抛砖引玉”。

    王神宝眼见长刀飞来,回敬了一招“开门见山”,长刀被剑弹了回去,顺势飞掠出酒楼。卢子月接住长刀,也跟了上去。

    “盛名之下无虚士。”王神宝横剑而立,道:“好刀法。”

    “彼此,彼此。”卢子月微微一笑。

    两人刀来剑往,一个刀法大巧若拙,一个剑法飘逸灵动。

    众人出去看时,他们已经斗了十几招。闪展腾挪间,来到了酒楼屋顶。

    只见卢子月挥舞战刀,周身刀影重重,似真似幻。眼见王神宝就要落败,他使了一手“飞鸟遗音”,巧妙的化解了卢子月这一招“浑水摸鱼”。

    他们一来一回,过了百余招,依旧难分高下。

    王神宝剑路忽变,似有风雷之势。卢子月见势不妙,忽的拔出短刀,使了一招“瞒天过海”,划破了王神宝的衣袖。

    “在下输了。”王神宝收了长剑,说道:“卢三哥刀法冠绝当世,实在是令小弟大开眼界。”

    卢子月道:“王贤弟剑术精湛,他日成就,必在愚兄之上。”

    两人停手后,便去酒楼里饮酒。

    王神宝道:“卢三哥,你左手所使的弯刀轻薄锋利,以拖割为主,快似闪电疾如风,似乎不是卢家“百战神刀”的套路。”

    卢子月道:“我们卢家的“百战神刀”有六路,每一路有六招,长刀短刀,一虚一实,奇正相生。”

    “原来如此。”王神宝饮了一口酒,说道:“卢三哥,小弟在武学上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望卢大哥指教。”

    卢子月笑道:“王贤弟过谦了,谈不上指教,切磋而已。”

    王神宝问道:“如何才能将刀法练到最高境界?”

    “那你认为怎样才算最高境界?”卢子月反问道。

    “刀者,百兵之王。其气可穿云破日,其势如惊涛拍岸,气势威不可挡,有敌无我。”王神宝道:“人刀合一,我就是刀,刀即是我。”

    卢子月摇了摇头,道:“人为刀所用,这是一条邪路。刀为人所用,才是正道。

    王神宝眉头一皱,道:“小弟愚昧,愿闻其详。”

    卢子月笑道:“刀是利器,为人所造,是人手的延伸,将人心中的意念,发乎于外。刀就是我,而我依旧是我,这样才能不被刀所控制,而成为真正的用刀之人。”

    王神宝道:“果然高见。”

    卢子月也饮了一口酒,道:“王贤弟,你的剑招里,除了鬼谷派的“无相剑”,似乎暗藏了一路的剑法。这路奥妙无穷的剑法,好像是道家的功法。”

    王神宝点了点头,道:“卢三哥果真是好眼力,此剑法名叫“天心剑诀”,共有九路一百三十七式,的确是道家功法。”

    饭后,卢子月兄妹和崔晚琳与王神宝等人同游洛水。

    此间大家有说有笑,唯有裴绿华满脸愁容,望着洛水,似有所思。

    卢云舒走到裴绿华身旁,问道:“裴家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裴绿华道:“没事。”

    羊献容也问道:“你有什么心事?”

    “哎呀,我都说了没事。”裴绿华极不耐烦道。

    裴绿意冷冷道:“她就长了一张苦命脸,不用管她。”

    黄昏,他们下了画舫,卢云舒驻足在一个小摊前,拾起了一只九连环拨弄。

    王神宝买了下来,送给了卢云舒,卢云舒将其装在袖子里面,满心欢喜,笑得像个孩子。

    王神宝偷看了卢云舒一眼,心道:“原来她也会说笑。”

    此后的日子里,王神宝常去卢家别院做客,与卢子月清谈,切磋武功,顺便也送了卢云舒不少小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