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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蝴蝶谷 第十二节 辞别

    南宫瑞谦离开上官允礼的房间后,漫无目的的在蝴蝶谷中游荡。

    南宫瑞谦十分羡慕上官允礼,他可以理清自己的思绪,明白自己感情的归属,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爱的是韩雪儿。但是,自己却不知道慕容冰心与公孙婉儿二人之间自己到底爱的是谁。

    面对慕容冰心,是前世的惺惺相惜,前世的情根深种,是今生莫名的牵挂,今生莫名的在意,是无法放弃的,分外珍惜的。

    面对公孙婉儿,是青梅竹马的情缘,想要护她一世周全。竹马之交,不该辜负,其中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更遗憾的是,前世的寒冰只是把自己当做知己好友,却不是如自己这般的情根深种。若是能像龙阳和雪女那般的两情相悦,自己决不会放手,任爱错过、流觞。然而,自己却没有允礼的那般幸运,可是,自己又是幸运的,能得到婉儿的真心相待。

    但是,自从与慕容冰心在蝴蝶谷内重逢后,自己与婉儿的关系似乎变得不再像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了,总觉得与婉儿之间少了些自在、少了些的关怀,也少了些亲切热络,多了些拘束、多了些忽视、也多了些小心翼翼。

    公孙婉儿独自坐在假山下面的台阶上,心中思绪杂乱。因为“通灵阁”内那个奇异的影像,也是因为南宫瑞谦。

    公孙婉儿是何等聪慧的人儿,怎么会看不出自己与南宫瑞谦之间情感的变化:不似从前那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彼此间亦无秘密,坦诚相待,现在却各自拥有不想为彼此所知的秘密,只剩下熟悉而又陌生,熟络而又客气的表象。

    因为温婉的性子,所以从未开口责怪过,或是追问过南宫瑞谦,只是默默的守候着,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只要南宫瑞谦需要陪伴,婉儿便会陪在南宫瑞谦身边,若是南宫瑞谦不再需要陪伴了,婉儿就会远离他,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有朝一日南宫瑞谦做出了选择,要与慕容冰心在一起,那么她公孙婉儿便会潇洒放手,离开南宫瑞谦的世界,远远的决然的离去,不再苦苦的纠缠,一切的苦果与情伤愿一人承受,决不累及旁人。放手成全南宫瑞谦,放他去追求心中所爱。

    柳如风在竹屋内发呆,想着下午韩雪儿对自己说的话:“如风,雪儿好累呀!明天我们出发吧!就你、我、冰儿三人。雪儿不想累及旁人,更不想为情所困。”

    柳如风看着眼前疲惫不堪的韩雪儿,心疼无比,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也是淡淡的说道:“好,明天我们就离开,就你、我、冰儿三人,我们三人一起悄然离去。”

    韩雪儿柔声道:“谢谢你,如风!谢谢你一直陪在雪儿身边。”

    柳如风宠溺的摸了摸韩雪儿的头,会心一笑,柔情的说道:“因为雪儿是如风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不陪雪儿,如风又能陪谁呢?与其说是如风陪着雪儿,倒不如说是雪儿在陪着如风!”

    韩雪儿道:“也许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宿命,彼此陪伴,彼此守候。”

    韩雪儿不想再与上官允礼纠缠,想在明日天明时分悄然离去,一想到此处,柳如风的心中就泛起丝丝的不舍。

    柳如风舍不得离去,舍不得离开那温婉的人儿,舍不得离开那一袭水墨长衫的女子,想和她做个告别,也许是人生中最后的告别。柳如风害怕经此一别,今生他与公孙婉儿之间再无相见的可能了。那个令人怜惜的人儿是否能守护住心中所爱?

    思及于此,柳如风惊然的从椅子上站起,向房门外走去,想再见一见那位柔情似水的女子。

    刚走出房门不久,便看到在假山下面的台阶上独自发呆的公孙婉儿,柳如风的心中竟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暖意,想见她便遇到她了,这是何等的缘分!若是真的如此有缘,再相见之时,要牢牢的抓住,决不放手,任爱离觞。

    柳如风收起思绪,笑容满面的走到公孙婉儿身侧坐下。

    公孙婉儿看到身侧的柳如风,先是一惊,而后又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柔声的说道:“如风,你怎么来了?”

    柳如风声音低沉的说道:“想见你,便来了,没想到真的会遇见你。”

    公孙婉儿温婉一笑,淡淡的说道:“我…也想见你了!”

    柳如风低声的说道:“婉儿,我要走了,今夜我是来与你告别的。”

    公孙婉儿闻言大惊,“你…你要去哪里?”

    柳如风看向公孙婉儿,眼中满是怜惜,不答反问道:“你有心事,能否说予如风听听,也许如风能为婉儿解惑?”

    公孙婉儿亦看向柳如风,笑容明媚,但是却掩不住眼中的愁绪。缓缓的说道:“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呀!”

    柳如风看着眼前温婉的女子,柔声的问道:“此话怎讲?”柳如风的眼神似水温柔。

    公孙婉儿喃喃的说道:“一切若都如初见那般美好,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番风景?一切若都在初见的那一刻定格,那又该是怎般的存在?”

    柳如风眼中满是怜惜,到底是怎样的环境造就了公孙婉儿这般多愁善感的女子?柳如风知道公孙婉儿说的是她自己和南宫瑞谦,但是柳如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公孙婉儿,只说了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亦或是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公孙婉儿闻言,喃喃自语道:“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往者不可追,来者犹可惜。也许会有留下来的东西,正如这不断流逝江水,其实它并没有真正的逝去。我明白了,过去的终将过去,现在的还在继续,将来的谁能说得清。珍惜而今、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且行且珍惜。”

    柳如风不知道如何才能守护住公孙婉儿,护她一世周全,保她一世无虞。柳如风痛恨自己的无奈,却又怜惜公孙婉儿,不禁将其拥入怀中,再其耳边轻语道:“婉儿,珍重,后会有期。”

    公孙婉儿亦在柳如风耳畔轻声细语道:“如风,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