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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城破

    “父亲,城……要破了。“耳边震耳欲聋的砍杀声,撞木一下下击打在城门上钝音,城墙上架起的一架架云梯,己方士兵痛苦的嘶吼声,都宣告着这个事实。

    陆星迟的脸上一片麻木之色,攻城的这几日,她已经从最初的侥幸,到后来的惊慌,再到现在的心如死灰,她已经完全麻木了。陆星迟不想年纪轻轻殒命于此,但是,似乎,这就是她所不能逃脱的宿命。

    不过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这般接受残酷的事实。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老爷。”美丽的二夫人失去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哀哀的哭的好不悲切,她已经从攻城的那一日起哭到今日了,眼泪早就流尽了,但她还是锲而不舍的嚎哭着,似乎这样能让她心安似的。

    “住嘴。”一向对二夫人温柔有加的陆大将军鲜少这样疾言令色,紧锁的眉头昭示着他内心的焦虑和挣扎,同大女儿一样,他深刻的意识到,今天或将是他一生的终结。

    “父亲……母亲……”陆星迟想要说些什么安慰母亲,最终却还是闭紧了嘴巴,她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女,虽然已经意识到了结局,内心难免不甘,难免惶恐无助,更何况,这当口,她也不敢去触父亲的霉头。

    陆将军的目光却随着这一声“父亲”移向了女儿陆星迟,如刀一样的目光刮过少女的面庞,吓得她后退了一步。不过陆将军的目光很快移开了,转而看向了正妻怀里的小儿子陆恪。

    将军夫人察觉到危险,伸手紧紧的护住了儿子,警惕的看向丈夫。

    陆将军闭了闭眼,下了决断。

    “兰娘,对不起。”陆将军闭了闭眼,匕首出鞘,猛地刺入了一旁还在小声抽泣的二夫人的胸膛。

    “老……爷?”兰娘带着满脸的惊愕和泪水倒下了。

    “母亲。”陆星迟惊呼一声,抢上前扶住母亲阮倒的身体。随着陆将军拔出匕首,溅了她一脸温热的血,她想要尖叫,却父亲凶戾的眼神中,生生咽下,跪在地上搂着母亲尚且温热的身体瑟瑟发抖。

    陆将军拔出匕首看向一旁的夫人,“征南将军的妻妾,绝不可辱于敌手。”

    将军夫人陪伴丈夫多年,此刻何尝不明了丈夫的意思,她不舍的看了儿子一眼,伸手接过了匕首。

    陆恪还只是六岁孩童,但他似乎已经明白母亲要做什么,他哭叫着不要,却被父亲无情的拉开,堵上了嘴,打晕了,少年眼中最后一幕就是母亲胸腔晕开的大朵血花。

    陆将军叫来了负责教习儿子的武师傅李卓和照顾儿子起居的丫头冬宜,要求他护送儿子和女儿出城,陆星迟浑浑噩噩的注视着这一切,直到父亲捏住她的手,沉声道:“星迟,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陆星迟茫然的盯着父亲,眼前的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了,早已超出了她的接受范畴。

    “答应我,星迟。”陆将军用力捏紧了女儿的手腕,“你们都能活下去最好,但是如果那一刻来临了,我要你像李卓和这丫头一样,用生命保护小恪。”

    陆星迟吃痛,一激灵醒了,在父亲的逼视下,她不得不重复道:“我答应你父亲……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用生命保护小恪。”

    “好,还有一件事,若你能活下去,带着小恪去永州投靠你表哥,务必要让我陆家,东山再起。”陆将军逼视着女儿,“你能做到吗?”

    放在从前,陆星迟是看不上那个病恹恹的表哥的,陆将军也是,但是此刻,陆星迟却不敢说出任何忤逆父亲的话,她深吸一口气,眼中含泪,“我能做到,父亲放心,女儿一定带着小恪重振门楣,除非我死,否则,我一定不会辜负父亲所托。”

    “这才是我征南将军的好女儿。”陆将军欣慰的笑笑,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把沾了血花的匕首入鞘,塞进陆星迟怀里。

    那一刻,陆星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若有……若有不测,她定要自裁以保贞洁。陆星迟不想碰这把烫手的匕首,可是她更不敢惹父亲生气。这个人,刚刚杀死了她的母亲,逼死了嫡母,焉知下一个不是她。

    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李卓一边扛着陆恪,一边拉着陆星迟,抄小路迅速往城外而去,一同随行的还有自小照顾陆恪的丫头冬宜。

    两日后,救援终于到了。定王杜桓奉王命挥师北上,平定前朝余孽在三秦一地掀起的叛乱。然而一切都迟了,先帝亲封的征南将军战至最后一刻,身边堆满了敌军的尸体,死不瞑目。征南将军的心腹爱将自然都死在了他前面,定王手下的人从死人堆里扒拉出了一个还剩一口气的小将。此人还算衷心,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恳请定王前去救援逃脱在外的少爷和小姐。

    定王自然答允,留了人在城中搜寻伤员,救护百姓,自己则带队去寻陆大小姐和小少爷的下落。

    一连六七日,苦寻无果,倒是乘胜追击了几股流窜的叛军。这一日,定王带队追寻叛军踪迹,瞧见零星几个叛军正围着两个村妇并一个幼童。

    搂着幼童的那妇人身姿绰约,粗布麻衣也难掩风流,看起来倒不像是普通妇人。定王一挥手,无需亲自出马,手下人就迅速解决了几个叛军,定王这才打马上前。

    两个妇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搂着孩子的那个还算大胆,抬头看向定王。

    于是,一张惊慌失措又带着些坚毅的美丽面庞就印入了定王眼帘。

    真是个美人,想来定然不会是寻常村妇,定王在心里暗想道。未几,他便瞧见美人拢在袖中的那只手打着颤,像是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叫本王看看。”定王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美人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样,拉着孩子后退了一小步,拢在袖中的那只手拿了出来,抵在了脖颈上,警惕而倔强的看向定王。而她身旁的妇人却堪堪才反应过来,拉着美人惊喜的喊叫道:“小姐,是定王的军旗,你听过定王的声名吗?我们有救了,有救了。”说着,喜极而泣,撒开美人的袖子掩面呜呜的哭了起来。

    定王长枪一挑,挑落了美人的匕首,叹道:“生命可贵,援军都到了,小姐如果此时送了命岂非可惜。”

    美人显然是听过定王的名声的,不过或许是她生性克制,不过是微微的红了眼眶,随即便对着定王福了福身,“臣女陆星迟,携幼弟拜见定王殿下,伏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是征南将军的女儿?”对于这个答案,定王并不意外。

    “是。”提及父亲,美人似再也无法压抑情绪,流出几滴清泪,她捡起地上的匕首呈上,“这是先帝时父亲进宫述职,恰逢长公主殿下百花宴,宴上众人比试骑射,父亲有幸拔的头筹,长公主赐予父亲此匕首以示嘉奖。”

    “确有此事。”定王颔首,“昔年皇姐的宴会上,本王也在。那时令尊大胜归来,风光无俩。宴会上,勋贵弟,更是都不及令尊的风采。”

    听定王提及往事,陆星迟再也压抑不住,泪水似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

    “陆小姐节哀。”美人垂泪,定王心中自然疼惜,温声安慰道,“令尊忠勇,斩杀叛军无数,战至了最后一刻以身殉国,皇上一定会赐予令尊该有的哀荣。”

    陆星迟强忍悲切,拉着陆恪拜谢定王的救命之恩:“多谢王爷宽慰,是臣女失态了,臣女和弟弟陆恪还没谢过定王殿下救命之恩。”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遇到这种事,唉……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城吧。”定王怜惜的看向陆星迟,“陆小姐可会骑马?”

    “会,父亲曾教过我的。”陆星迟轻咬贝齿,眉宇间挂满轻愁,“只是我弟弟和这婢女不会,更糟糕的是,弟弟低烧反复。”说着,她拿一双满是愁绪的大眼睛看向定王,“恳请定王殿下救救我弟弟。”

    定王自然不会不应,当即命人腾出一匹马给陆星迟,又安排人和陆恪并那婢女共骑。

    “小姐,请。”牵马的小将上前。

    陆星迟利落的翻身上马,定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好俊的身姿。

    瞧见陆星迟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定王不放心的并骑在她身侧,默默守护。

    半晌,陆星迟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想起了一事:“王爷,原本,原本我们是和小恪的师父李卓一起走的,可是后来我们遇到追兵,他让我们先走……”

    说到这,陆星迟转过花朵般的面庞,楚楚可怜的看向定王:“殿下,不知道你瞧见他没有,他……他……他还活着吗?”

    定王动了动唇,有些不忍的说道:“节哀,陆小姐,就是李卓让我们来找你们的。”

    “啊——”陆星迟低呼一声,扶着心口摇摇欲坠。

    定王反应很快,忙伸手扶了一把身形不稳的陆星迟。

    此后,见陆星迟几次三番险些坠马,定王终于还是无法,叫停了马匹,翻身下马。

    “陆小姐,你这个情况,不能再骑马了。”

    “王爷,臣女……臣女没事……”

    见陆星迟还要强撑,定王一急,道一声“冒犯了”便上了陆星迟的马,“陆小姐放心,本王也有你这么大个女儿,恐我那些下属唐突了小姐,劳小姐先和本王共乘一匹。陆小姐这个状况,本王实在是不放心。”

    陆星迟强笑道:“多谢殿下关怀,是臣女……臣女自己不争气。”

    定王忙安慰道:“千万别这么说,你遭此大难,还这般勇敢坚强,已经比我那女儿强多了。”

    陆星迟摇摇头,哀切道:“殿……下……殿下,可是,可是……可是我再也没有爹娘了,再也……没有家了。”

    说着,陆星迟悲从心来,靠在定王怀里哀哀的哭泣起来。

    定王手无足措,看着怀中金尊玉贵的人儿,深怕一不小心给人弄疼了,只得僵硬着身体,温声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看见这阵仗,定王的下属都识趣的避远了一些。

    陆星迟自然不可能一直哭下去,哭一会儿是惹人恋爱,哭久了就是惹人厌烦了,这是死去的亲娘生前交给她的道理。因此,她只哭了一小会儿,便努力收住了,挺直了脊背,小声说道:

    “对不住,殿下,臣女……一时失态,冒犯殿下了。”

    定王哪忍心怪她:“陆小姐言重了,哭出来也好,哭累了就睡会儿吧,一切都放心交给我吧。等回城后,本王再叫你。”

    陆星迟应了,再次哽咽着道谢:“殿下大恩,臣女无以为报。”

    在定王疼惜的目光中,陆星迟终究是忍不住,抓着定王的衣襟再次默默垂泪起来,等她苦累睡去,定王的胸膛都被哭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