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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青春之神

    提姆镇的夜色与别处并无不同之处,一位目光敏锐的精灵和一个酒鬼大胡子骑士一前一后奔跑在街道上。

    “小子,你的速度很快嘛。”马丁说。

    “彼此。”修斯没有回头,身后还有大汉“咕噜”的饮酒声,临走时,马丁又拿了一大杯麦酒。这个家伙实力应该不错,没有大战将近的紧迫感,反而是不着调的样子。

    “小心……”

    “诶,我这杯酒可没有喝完呢。”马丁停下来,身体夸张的摇晃,好不容易稳住了酒杯里面的酒水,松了一口气。

    修斯一脸严肃地盯着面前,一道身影,一束火把,静静站立在街道中央。这是达伦大叔指出的,可以直接通向小镇中心祭礼现场,最快的道路。

    “嗨,晚上不可以出来哦。我没有说过吗?客人们。”火把微微上移,光亮照射出他的脸,就像白天一样带着憨厚的笑容。约克小子站在那里,一副崭新的布衣,腰间别了一把长剑。“嗯,我想想,好像真的没有说过。好吧,现在可以请客人们回去吗?提姆镇的老人们正在筹备祭礼,不能受到打扰。”

    “你小子,拦我的路,白天可是请你喝了一杯的。”马丁瞪大了眼睛。

    约克歪歪头,笑着说:“可以把你手上这杯酒给我喝吗?”

    “这可不行,”马丁就像保护玩偶的小女孩,急忙一口将杯子里面的麦酒饮尽,果然也是洒在了胡子上,“这下可没有了……哎呀,可要赔给那个店长先生了,算了,就当不知道,没人看见。”酒杯从马丁的手中落在地上,碎裂成几块。

    修斯:“……”我会记得给达伦老板说的。

    约克身上缠绕的红色气息,就是修斯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浓郁的生命力,却十分违和。而这股生命力的根源就在小镇的中间。之前在茉莉的感知里面,已经经过了两次爆发,事不过三,没人可以确定第三次爆发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修斯取下背后的游猎者之弓,搭箭在弦,浓郁的自然灵力开始汇聚在弓身。这把普通的弓箭,经过茉莉的一些轻微改造,可以在修斯没有自然灵力的情况下,附加增强箭矢的威力。

    马丁的眼中一亮,转头看向旁边的修斯。他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个黑袍的神秘人并不是一名普通的骑士,而是使用自然灵力。马丁没有想到其实是这把弓的作用,而修斯的自然灵力还被魔力环锁着。

    约克也将目光放在修斯身上,环绕在弓箭上的生命气息如同美妙的灵药吸引着他。约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按捺不住。

    “咳咳,”不远处传来低沉地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一道佝偻的身影落入了众人的视线中,“你们,走吧,我有事情,小事情,和这个老家伙,处理。”杂货店的老人干枯的脸皮紧贴在头骨上,整个就像冬季落掉树叶的嶙峋老树,身体的一切都依靠手中的一柄老旧有发亮的长枪。

    “老家伙,你叫谁呢?”约克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老人,忽而嬉笑起来,“不就是拿了你一点东西,至于这么小气吗?大家都叫我约克小子,哎,我可是这个镇上少有的年轻人了。说不定,老家伙,你的棺材还要我给你钉上啊。”火把被他随意扔在地上,火焰就在地面燃烧,血红色的纹路在小镇的每一处蔓延,如同脉搏跳动,流淌着液体。

    修斯后退了几步,莫名的压抑让他喘不过起来,游猎者之弓汇聚的自然灵力涌入修斯的身体,呼入的气息才没有带有浓郁的血腥味。这样大规模的法阵刻画,显然整座提姆镇都在邪教徒的掌控之下。修斯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也许这个祭礼不只是祭献达伦的女儿玛丽小姐,而是祭献整座小镇的人!

    “小子,别发呆了,我们该走了。”马丁一改之前懒散的模样,主动避开了面前的约克,继续向小镇的中心前进。

    约克没有阻拦修斯和马丁,一双逐渐鲜红的眼睛盯着对面的老人。老人又重重咳嗽了几下,更加弯曲的腰部却逐渐直了起来,他的身上好像有了一位杵着长枪,志向远大的冒险者少年的影子。在老人的面前,本来就矮小的约克,苍老的背影交叠在一起,敌不过岁月的侵蚀。

    “这是你拿走的小东西,”老人平淡的说着,右腿的整个裤腿空荡荡,一截不规则的木块代替了他的右腿,好像这样没有特别感觉,“现在,我想要,要回我的东西!”老人睁大眼睛,握紧了长枪。

    “亲爱的镇长先生。”

    镇长?修斯脑海中飘过这个名称,回头的时间,那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了深深的夜色里面。

    越靠近小镇的中心,光芒就越明亮。鲜血涂满了地面,残破的人类躯体随意摆放在各处。那个略显豪华的镇长的住宅,一圈黑色长袍的家伙围在墙外,高声吟诵着奇怪的语言。大门紧闭,红色的光芒就在镇长的住宅高大的围墙里面。

    修斯一直皱着眉头,这一处的惨剧在和平年代是不可能亲眼看到。剧烈的气息冲击自己的鼻腔,恶心的感觉催促胃部,阵阵作呕。

    “这些都是小镇的镇民,年轻人?”修斯向旁边的马丁说。

    点点头,马丁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剑,“不只是镇民,还有这些和你外表很像的邪教徒们,他们为了自己的主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包括献上自己的生命。”破旧的盔甲,以及邋遢的外表,与之格格不如的就是马丁手中锋芒毕露的宝剑。

    有邪教徒已经发现了意外来客,拿着各种武器就冲了上来,长剑和长枪是比较好的,而还有一些锄头和铲子,就像是田间劳作的农民。修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这个提姆镇的祭礼或许就是由镇上的老人来筹办的。

    连续两箭,穿透了邪教徒的身体。马丁持剑前进,轻松的穿过数位邪教徒身边,而后者们下一刻就无力的齐齐倒下。黑色的帽兜垂落,露出里面邪教徒狂热的神态,以及死不瞑目的红色眼睛。尽管是年轻人的模样,但是一样可以看出之前在田间劳作的样子,那时他们注视着修斯,这时也倒在地上注视着。

    修斯感到他们体内的生命力正在急速的流逝,而流向的方向就在那围墙之中。逐渐,他们恢复了苍老的样子,步履蹒跚,高举的武器无力的跌落在地上。恐怖的气息伴随着血腥味的生命力喷涌而出。剩下的邪教徒们都跪倒在地上,匍匐在地上,高声赞颂伟大主的降临。

    “伟大的青春之神!!!”

    马丁抽出邪教徒身体里面的宝剑,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圣洁的白光笼罩了剑身,马丁高举宝剑,重重劈砍在大门上面。

    修斯微眯眼睛,收回之前的比喻,这里的情况就像是上好的屎尿做成的美食,内核让人作呕。

    一只手握住了挥下的宝剑。

    滴落的鲜血散发出迷人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