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师父（四）
其实昨天。
文小伶就接到了公司开业以来的第一单业务，准确来说，在当时情况下还只是潜在业务。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女人，穿着没有熨烫整齐的睡衣，拖着疲惫的身躯，推开了所不语的大门。
文小伶接待的。
女人名叫罗兰。
文小伶习惯性的将一杯矿泉水放在了罗兰面前，罗兰稳了稳心神，开始讲述她所遇到的事。
她的工作，是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所任职的公司乃至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在前不久，公司来了一位实习生，高学历、高颜值、高热情，三高完美员工，所以作为公司的老人又是部门总监的自己，决定亲自上手来带这个实习生。
实习生很聪明，学的很快，所以罗兰对她抱有很高的期待，于是乎将所有的难题都交给她去解决，想要磨炼她的能力和各部门的协调力。
对于她的培养可谓是尽心尽力，并且不让她住条件稍微差点的员工宿舍，而是在自己的卧室里收拾出来了一间客房供她居住，每天都在传授她自己几十年积攒下来的经验。
但是时间久了，罗兰便感觉出了异样，起初，实习生只是性格突然变得暴躁，罗兰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也没有多想，只是任由其胡闹。
又过了一个月，她居然变得嗜血，吃生肉，甚至开始了自残，然而都被及时制止了。
真正让罗兰害怕的，是她逐渐怪异的行为举止，她开始半夜蹲在窗台上舔舐自己的手臂、时不时的四肢爬行，完全成为了动物一般的存在。
于是，经过多方打听，她得知了所不语公司专门就是解决常这些人无法理解的诡异事件，并且她越来越笃定的认为，实习生一定是被所谓的鬼附身了。
原因是当天樊烁并没有在公司里，所以这件事仅仅靠文小伶没有办法得到进一步的处理，于是乎文小伶以专业人员外出办公为由将其搪塞了过去，并且递给了罗兰一个名片，告知其如果有任何意外，第一时间打这个电话。
今夜里，电话来了。
由听筒处传来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谨慎，断断续续的信号以及间歇中喘出的粗气可以感觉出来，她此时身处在一个狭小且隐蔽的环境中，而且生怕惊动了什么……
正好，樊烁今天在。
二人驱车数里，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罗兰所在的小区，又根据罗兰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她所居住的单元楼。
一出电梯口，似有似无的血腥味让樊烁心中暗惊，他来到了公寓门前，虚掩的房门好像在提醒樊烁，他来晚了……
正当他拉开房门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眼前一昏，脑中回荡起了刺耳的长鸣音，紧接着是刀劈斧凿般的剧烈疼痛席卷全身。
文小伶见状赶紧搀扶。
而樊烁则是疼的说不出话，只能张开嘴，喘着粗气，努力将自己的呼吸调匀，同时下意识的抬头向房间内部看去，微弱的灯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小女孩的背影，站在玄关处，居然单手将一个成年人提了起来。
“樊聆儿！”樊烁吼道。
樊聆儿闻声回头看去，看到了门口处趴在地上的樊烁：“你怎么来了？”
“快住手，你不能杀她，她还没有……还没有动杀心，你现在如果杀了她，你就破坏了最高规则，到时候就连我也保护不了你！”樊烁撕心裂肺的吼道。
文小伶知道此件事非同小可，也顾不上疼痛的樊烁，一个箭步欺身向前，直接于樊聆儿厮打在了一起。
对于文小伶而言，樊聆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动用自己的能力的，但是这么一来，手中的实习生就抓不紧了……
那熟悉的味道让樊聆儿十分厌烦，眼下的她只知道善恶、正反，却不理解在这其中有一个规矩制衡着她。
她不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对樊烁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虽然樊烁并不会怪罪樊聆儿，只是如果她触碰了红线，樊烁哪怕倾尽一切也不敢保证一定能保下她，这是樊烁最担心的。
他喜欢樊聆儿，是那种对于后辈的喜欢，她天资聪颖，出生悲惨却一身正气，善恶分明，拥有强大的能力却不招摇，是一块难得好苗子。
跟在自己身边年代久了，自己可以去冥王哪里为她求个一官半职，让她脱离人间维度，去更好的享受生活。
但在这个期间，她不能出错啊，尤其是杀生，万万不能允许，哪怕眼下的实习生因为某种原因已经变成了贬鬼，但是当她还没有出手去伤害其他物种之前，她还待在“善”的阵营，天下事万万，唯独这一点，没有未雨绸缪……
文小伶与其交手的间隙，被实习生找准了机会，灵巧的挣脱了樊聆儿的束缚，一溜烟儿的功夫便逃离的现场。
樊烁的疼痛也逐渐缓解。
随后，何淳和陈恒也来到了现场，他们没有跟紧樊聆儿，等再次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来到这里了。
“没事吧！”何淳跑上前来询问道，眼前的一片狼藉很能说明问题。
而樊聆儿则是一言不发，她低着头向樊烁走去，伸出衣袖擦拭去樊烁因为疼痛而冒出的豆大汗珠。
“疼吗？”
“没事。
聆儿我知道，作为妖来说在有些时候，你有比我看待事情更为清晰的视角，所以，我只能将规则说给你听，比如上街要穿衣服、比如要遵守人间律法，而且，更要遵从上面的规矩。
我知道，你最近一直背着我偷偷的调查，很早，你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我也知道，你是想用自己的力量争一口气，拥有力量的你，最好的手段，就是替我去解决麻烦，好向我证明，即使只有自己，也可以凭借自己做好某些事情。
但是你不能像个野兽一样，你要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做事的方法，我知道你有压力，面对周遭新奇的一切而产生的未知恐惧是很难快速消除的。
但是我不能看着你被冥警带走！”樊烁一把抓住了樊聆儿的手臂，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而樊聆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突然，从卧室衣柜的夹层中传来了声音，众人随声音看去，罗兰从里面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
“谢谢，多亏了这个小女孩，否则，我可能真的身首异处了。”罗兰扶着门框，看着蹲在樊烁面前的樊聆儿说道。
而樊聆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迈着木讷的步伐走了出去……
文小伶就接到了公司开业以来的第一单业务，准确来说，在当时情况下还只是潜在业务。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女人，穿着没有熨烫整齐的睡衣，拖着疲惫的身躯，推开了所不语的大门。
文小伶接待的。
女人名叫罗兰。
文小伶习惯性的将一杯矿泉水放在了罗兰面前，罗兰稳了稳心神，开始讲述她所遇到的事。
她的工作，是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所任职的公司乃至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在前不久，公司来了一位实习生，高学历、高颜值、高热情，三高完美员工，所以作为公司的老人又是部门总监的自己，决定亲自上手来带这个实习生。
实习生很聪明，学的很快，所以罗兰对她抱有很高的期待，于是乎将所有的难题都交给她去解决，想要磨炼她的能力和各部门的协调力。
对于她的培养可谓是尽心尽力，并且不让她住条件稍微差点的员工宿舍，而是在自己的卧室里收拾出来了一间客房供她居住，每天都在传授她自己几十年积攒下来的经验。
但是时间久了，罗兰便感觉出了异样，起初，实习生只是性格突然变得暴躁，罗兰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也没有多想，只是任由其胡闹。
又过了一个月，她居然变得嗜血，吃生肉，甚至开始了自残，然而都被及时制止了。
真正让罗兰害怕的，是她逐渐怪异的行为举止，她开始半夜蹲在窗台上舔舐自己的手臂、时不时的四肢爬行，完全成为了动物一般的存在。
于是，经过多方打听，她得知了所不语公司专门就是解决常这些人无法理解的诡异事件，并且她越来越笃定的认为，实习生一定是被所谓的鬼附身了。
原因是当天樊烁并没有在公司里，所以这件事仅仅靠文小伶没有办法得到进一步的处理，于是乎文小伶以专业人员外出办公为由将其搪塞了过去，并且递给了罗兰一个名片，告知其如果有任何意外，第一时间打这个电话。
今夜里，电话来了。
由听筒处传来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谨慎，断断续续的信号以及间歇中喘出的粗气可以感觉出来，她此时身处在一个狭小且隐蔽的环境中，而且生怕惊动了什么……
正好，樊烁今天在。
二人驱车数里，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罗兰所在的小区，又根据罗兰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她所居住的单元楼。
一出电梯口，似有似无的血腥味让樊烁心中暗惊，他来到了公寓门前，虚掩的房门好像在提醒樊烁，他来晚了……
正当他拉开房门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眼前一昏，脑中回荡起了刺耳的长鸣音，紧接着是刀劈斧凿般的剧烈疼痛席卷全身。
文小伶见状赶紧搀扶。
而樊烁则是疼的说不出话，只能张开嘴，喘着粗气，努力将自己的呼吸调匀，同时下意识的抬头向房间内部看去，微弱的灯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小女孩的背影，站在玄关处，居然单手将一个成年人提了起来。
“樊聆儿！”樊烁吼道。
樊聆儿闻声回头看去，看到了门口处趴在地上的樊烁：“你怎么来了？”
“快住手，你不能杀她，她还没有……还没有动杀心，你现在如果杀了她，你就破坏了最高规则，到时候就连我也保护不了你！”樊烁撕心裂肺的吼道。
文小伶知道此件事非同小可，也顾不上疼痛的樊烁，一个箭步欺身向前，直接于樊聆儿厮打在了一起。
对于文小伶而言，樊聆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动用自己的能力的，但是这么一来，手中的实习生就抓不紧了……
那熟悉的味道让樊聆儿十分厌烦，眼下的她只知道善恶、正反，却不理解在这其中有一个规矩制衡着她。
她不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对樊烁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虽然樊烁并不会怪罪樊聆儿，只是如果她触碰了红线，樊烁哪怕倾尽一切也不敢保证一定能保下她，这是樊烁最担心的。
他喜欢樊聆儿，是那种对于后辈的喜欢，她天资聪颖，出生悲惨却一身正气，善恶分明，拥有强大的能力却不招摇，是一块难得好苗子。
跟在自己身边年代久了，自己可以去冥王哪里为她求个一官半职，让她脱离人间维度，去更好的享受生活。
但在这个期间，她不能出错啊，尤其是杀生，万万不能允许，哪怕眼下的实习生因为某种原因已经变成了贬鬼，但是当她还没有出手去伤害其他物种之前，她还待在“善”的阵营，天下事万万，唯独这一点，没有未雨绸缪……
文小伶与其交手的间隙，被实习生找准了机会，灵巧的挣脱了樊聆儿的束缚，一溜烟儿的功夫便逃离的现场。
樊烁的疼痛也逐渐缓解。
随后，何淳和陈恒也来到了现场，他们没有跟紧樊聆儿，等再次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来到这里了。
“没事吧！”何淳跑上前来询问道，眼前的一片狼藉很能说明问题。
而樊聆儿则是一言不发，她低着头向樊烁走去，伸出衣袖擦拭去樊烁因为疼痛而冒出的豆大汗珠。
“疼吗？”
“没事。
聆儿我知道，作为妖来说在有些时候，你有比我看待事情更为清晰的视角，所以，我只能将规则说给你听，比如上街要穿衣服、比如要遵守人间律法，而且，更要遵从上面的规矩。
我知道，你最近一直背着我偷偷的调查，很早，你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我也知道，你是想用自己的力量争一口气，拥有力量的你，最好的手段，就是替我去解决麻烦，好向我证明，即使只有自己，也可以凭借自己做好某些事情。
但是你不能像个野兽一样，你要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做事的方法，我知道你有压力，面对周遭新奇的一切而产生的未知恐惧是很难快速消除的。
但是我不能看着你被冥警带走！”樊烁一把抓住了樊聆儿的手臂，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而樊聆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突然，从卧室衣柜的夹层中传来了声音，众人随声音看去，罗兰从里面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
“谢谢，多亏了这个小女孩，否则，我可能真的身首异处了。”罗兰扶着门框，看着蹲在樊烁面前的樊聆儿说道。
而樊聆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迈着木讷的步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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