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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推让不走惟求一死 谢绝避难无非一命

    司彦斌偷偷和好几户族人众多人家私下达成了协议,互帮互助,司彦斌给名额并提供庇护,他们给钱并帮他上位。

    而他司彦斌要做成这件事,必须把家人拒之门外,好堵住悠悠众口。必须把刘芷峦一家拒之门外,谁让刘芷峦一家占的名额最多,抠出来大部分,才能凑够他们需要的名额。

    刘芷峦家不远处,先来的管事们等来了司彦斌,和司彦斌一起,往刘芷峦家赶去。有些话,还是司彦斌开口比较好,他们不好做决定,主要是怕得罪狠了村正刘峰峦,事后追究,他们的小肩膀扛不起,刀锋稍微捎带一下,说不定就是家破人亡。

    从战场下来的军人,哪个不敢杀人,哪个不敢背后杀人。管事们抬头看了看司彦斌,也就这个雏儿,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敢应承,真以为他们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

    “只有两个名额吗?”刘芷峦不解地问,堂兄特意交代过她和她的孩子们都可以躲进忠烈祠,怎么就变了。而且,不是说好,让李铭来接他们吗?怎么换成了司彦斌?刘芷峦想问,人多,又不方便问。

    “有特批名额的人家太多,没办法拒绝。”司彦斌声音低沉解释,似乎愧疚好多。

    “是啊,人太多,他们把名额都占满了。连我们这几个管事,每家都只有一个进忠烈祠的名额。”一位衣着较好的老管事说道。

    “快点确定带谁吧,忠烈祠快要关门了。盔狼随时可能冲进村子。”另一个随司彦斌来的管事劝道。

    “不能通融通融吗?我堂兄跟我说的可是我和孩子们都可以进去。”

    “忠烈祠容量有限,特批名额都装不下,实在是挤不出来位置,就你们家这两个名额我们都做了大难。”算是见证人之一的一位年轻管事解释道。

    刘芷峦拒绝了,不光拒绝,还放弃了名额。司彦斌一再苦口婆心劝说,都没有用。

    刘芷峦不进去,到时候向师父怎么交代。司彦斌急了,一再表示愿意让出自己的名额给刘芷峦一家,刘芷峦还是不肯去,要么全去,要么都不去,死活不肯松口。

    “好,你们一家人都进忠烈祠。”司彦斌为难的表情,解脱的表情,一眼可见。什么心不狠,站不稳,他司彦斌做不到。

    司彦斌只想过扣掉刘芷峦孩子们的名额,从来没想过不让刘芷峦进去。刘芷峦一旦死在了外边,师父刘峰峦不吃了他才怪。

    原以为刘芷峦会答应,结果却是刘芷峦拒绝的。

    “他人腾出位置,死;我占住名额,生。我刘芷峦不能做,我刘芷峦的孩子们也不能做。诸位请回。”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司彦斌想打晕刘芷峦带走,刘芷峦拿起剪子顶住脖子,强迫她,她就死。

    一群人垂头丧气走了,和司彦斌预想的结果不一样。司彦斌知道刘芷峦会拒绝,但没想到连给他强制带走的机会都不给。麻烦了。司彦斌想到。

    隐隐之中,司彦斌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却还是要来一趟,光明正大来一趟,做给所有人看。麻烦只是麻烦,是她自己选择的死,一群人作证,总不能真杀了他寻仇吧。

    路上,一位管事提醒司彦斌:“齐大爷两个儿子为国战死,按规矩,他家有一个名额。是不是派人通知一下?”

    “既然不肯主动送过来,应该不需要。你看哪一家符合条件的,不是往里面拼命塞人。”

    “这样不好吧。”

    “我说了算。”司彦斌对齐大爷一家撮合李铭和刘芷峦的事,耿耿于怀,心中有恨,肯定不会照顾齐大爷一家。人来了,不好拒绝。人不来,刚好可以省下一个名额。

    好几个相好的,还眼巴巴等着司彦斌呢,正愁不知道从哪里抠出名额。送上门的,为什么不要!至于后果,老的老,小的小,先活下来再说吧。

    司彦斌一行人一走,刘芷峦赶紧带着孩子们往她家的菜窖里钻,躲盔狼,求活命。

    “娘,司彦斌叔叔通知我们躲到忠烈祠,您为什么不去?”

    “只能去两个人,我让你们谁去?”刘芷峦骗了孩子们,怕生的欲望压过了做人做事的底线,不如从源头上掐断。

    “娘如果不去,我们也不去。”

    “对,娘如果不去,我们都不去。”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

    “娘,别人都在屋里躲着,为什么我们要躲到菜窖里?臭烘烘的,多不好闻,而且挡板还不结实!”一个孩子不解地问刘芷峦。

    刘芷峦笑了笑,解释道:“屋门能挡住其他种类的狼,挡不住盔狼,盔狼的头尤其结实,能撞碎木门。除非是铁门,但谷山村没有铁门。”

    “忠烈祠的门为什么可以?是铁门吗?”

    “是石门,金刚云纹石石门,此铁还结实。”

    “为什么我们家不装金刚云纹石石门?”

    刘芷峦亲昵地摸了摸说话孩子的头,说道:“将来,等我们有钱了,我们也装一个金刚云纹石石门。”

    “我刨药材挣钱多,我给娘买。”

    “我力气大,我给娘装。”

    “我养蚕养的好……”

    “我喂猪喂的好……”

    “我割草割的快……”

    ……

    笑声中有泪,刘芷峦不肯擦,多么好的孩子,却如野草一般在北疆任人丢弃。

    忍住不哭出来,忍下对李铭的担忧,缓了好大一会儿,刘芷峦继续说道:“你们发现了没有,我们家菜窖臭味很大,之前,我让你们把烂菜叶子、鱼腥草扔进菜窖,就是为了遮盖人味,好躲在里面,躲过兽灾。”

    “为什么其他家不学我们家?”

    “学不来,一个是他们家中菜窖臭味不够大,之前提醒过他们,他们不想往菜窖里扔烂菜叶子,扔鱼腥草,嫌弃菜都被臭得串味了。另一个则是认为不但用不上还不管用,而且认为覆巢之下无完卵,与其做这个,不如多练武。你们一定要记住,常将有时思无时,要把所有事情尽可能做到前面,有备无患。”刘芷峦在灭村危机之下,也不忘教育孩子。

    寨门洞后面,一群或老或残的男人已经列好了战阵。铁叉、钢刀、红缨枪……不一而足。

    “齐叔,你家应该有一个孙子躲进忠烈祠了吧。”

    “肯定进入了。你齐婶胆小,估计得人去叫,才敢开门。”

    “你说齐婶会让哪个孙子去?”

    齐大爷脸色变得很难看,老黑不敢问了,再问说不定要翻脸了。

    “齐叔,托你个事行不?”

    “都快死了,有屁快放。”齐大爷为刚才的事生气了。

    “我家大妞今年十二了,能不能麻烦您给李铭说个媒?不敢求正妻,当个小老婆。”老黑一脸期待地看着齐大爷。

    “你觉得我能活下来?”

    “能,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你这当爹的可以,都要死了,还想着你家大妞,也不想想你那几个儿子。”

    “顾不上了,顾不上了,不是有刘寡妇吗?”

    “大妞读书识字,我看行。到时候,我替你家大妞给李铭说媒。”

    老黑第一次笑,笑得很灿烂。老黑很偏爱大女儿,节衣缩食供大妞读书,他知道,他一死,书肯定读不成了。但跟了李铭,肯定还能读书,老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还有我家闺女……”“还有我家孙女……”

    “齐伯,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齐老弟,你可不能忘了老哥对你的好。”

    ……

    齐大爷笑着,一一应下,泪湿了眼角。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长远。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好归宿!

    哪个父母不爱子?哪个父母不想陪着儿女长大?奈何天意当此,由不得自己。能在死前,为孩子们再努力一番,足够了。

    各家各户的柴火运过来,在寨门前燃起熊熊大火,阻挡盔狼,阻挡了很长时间,但总有用尽的时候。

    这不,又过了半刻钟,加了最后一把柴火的寨门前大火熄灭了。

    寨门前大火刚一熄灭,盔狼群就开始移动。要开始了,生或者死,很快将见分晓。

    很快,盔狼群第三次冲击开始了。受伤的盔狼在前,没有受伤的盔狼在后,在凶兽级头狼催促下,不但不敢啃食地上的盔狼尸体,还用嘴叼起来,往寨门方向冲去。

    只见,一具又一具盔狼尸体被盔狼叼来摞在寨门前不远处的石头堆上,还有附近的石块被盔狼用头顶着推过来。

    好聪明的盔狼,或者好聪明的盔狼群中的某一只盔狼。尸体和石块摞在一起,很快三米高了,盔狼站上去,能一跃跳上寨墙了。

    只见,一只又一只盔狼沿着寨门前石块和尸体堆积的高台一跃而上,往寨墙上冲来。

    纯铁铁箭已经射完,铭文鉄箭虽然还有两支,但刘峰峦的真气要留着应对更危险的局面,不能浪费。多射杀一、两头盔狼已经改变不了大局。

    盔狼群没有选择撞开寨门处封堵的土石,竟出其不意通过尸体和石块堆砌的高台,直接攻上了寨墙,给所有人上了一课。盔狼好聪明,尤其是那一只盔狼群头狼,自始自终没有进入铭文鉄箭覆盖范围。

    “死战,死战。”谷山村村民们嘶哑喉咙喊出来。别无选择,退无可退。

    村正刘峰峦在前,李铭等武徒种子在后,再后面是普通村民,勇往直前,奋勇搏杀。

    还好,一次只能从下面跳上来一到两只盔狼,而且跳上来的盔狼大部分还有伤。

    但跳上来的盔狼被刘峰峦等人杀死三五只后,纷纷避开他们所站的位置,往两边跳,往两边逃。

    其他村民顿时死伤增加,刘峰峦等人不得不散开,如同漫天火焰中的救火者,灭了东边的火,起了西边的火。

    村正刘峰峦的真气在拼命搏杀中早已经耗尽,现在只是靠着强悍的武徒身体在支撑。

    恢复真气的丹药,刘峰峦已经用完了,况且只是普通丹药,恢复真气速度不快。而且此时此刻,他不可能停下来运功恢复真气,何况运功恢复真气也需要时间。

    几乎没有了弓箭、石头威胁,盔狼群有条不紊奔向盔狼尸体和石块堆积的高台,络绎不绝跳上寨墙。

    盔狼跳上来的越来越多,死伤的村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盔狼跳下寨墙,在村子内肆虐,撞门,吃人,惨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李铭挥刀,如一个无所畏惧的勇士,追着盔狼砍,好不凶猛。盔狼强于普通人,和武徒种子接近,但李铭的力气、反应速度类似武徒,除了没有真气,其他和武徒非常相似,甚至超过了纯粹靠嗑药突破的弱鸡初级武徒。

    李铭砍伤了盔狼一只又一只,但杀死的不过两只,一方面盔狼跑得太快,另一方面寨墙上站的人太多,盔狼可以无所顾忌横冲直撞,李铭不行。

    刘峰峦是杀死杀伤盔狼最多的人,中级武徒不愧是丹田真气液化了的武徒,实力非凡。

    此战之后,刘峰峦名下土地必将进一步增加,坐牢谷山村第一地主位置。修为加上财富,是巩固权势第一法门。

    “师父,我力气快耗尽了。”

    “师父,我也快不行了。”

    朱越泽等人纷纷出声,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以我为中心,聚在一起,结三才阵。李铭,顶在前面,我在左边,越泽在右边。其他人在我们三个结的三才阵后面,赶紧休息,恢复力气。”刘峰峦提刀补位,和李铭一起杀退盔狼,一群人且战且退。

    盔狼群头狼还在寨墙之外,躲得远远的,只驱使普通盔狼跃上寨墙,跳下寨墙,进入村子。

    “芷峦姐进入忠烈祠了吗?”李铭搏杀间隙问师父刘峰峦。

    “安排了,安安全全在里边躲着,不用担心。”刘峰峦还不知道,刘芷峦听到只有两个名额,拒绝了。

    “师父,盔狼进到村子里太多,大家心思浮动,想回去保护家人。”大徒弟朱越泽替大家说出了心声。

    “寨墙不宽,容易把守,我们守住两头,活命的机会更大。”村正刘峰峦不同意下寨墙,空旷之地,容易被盔狼各个击破。

    “师父,家人如果都死光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刘峰峦的另一个徒弟看到了他的家门被盔狼撞开,盔狼从屋里出来了,人没有出来,家人肯定遭遇了不测。他想回家看看,说不定面缸里、水缸里还躲得有家人,他要去保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