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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掩饰身份

    郭牧离开桃林秘境之后,即刻回到了人界。

    此去第一站是重阳城,花了些时间,郭牧回到了那里,一些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被打开。

    首先,他去祭拜了自己的养父母,然后见到了自己的生父严正厄,并与他一起祭拜了自己的生母。

    能够再次见到郭牧,严正厄有说不出的高兴,然郭牧却不同,哪怕是与父亲重逢后的喜悦,也不足以让他流露出一张笑脸。

    严正厄能感应到郭牧的变化,出于关心,向他询问了缘由。

    郭牧只道出了姜妱重伤不醒的事情来打消严正厄的疑虑,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他却只字未提。

    严正厄虽有所察觉,但料定郭牧是有意隐瞒,便没有细问。

    待二人叙完父子情,郭牧告别了严正厄,去了一间服装店,在店里徘徊良久,待他出来之时,已变成一名身着奇装异服的老人。

    脸上带着一张狼形面具,留着长长的胡须,走路时弯腰驼背,就算是以前的熟人见到他,也不可能将他与郭牧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郭牧想要达到的效果,毕竟他已为修仙界所不容,不能再以以前的身份示人,唯有换一种身份,才能在修仙界活动。

    做好这些事情之后,郭牧还去了一趟落花涧、湖心小筑。

    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美,美得令人心动,可郭牧却不为景色所动,他每走一处,脑海里就浮现出曾经与姜妱在这里生活过的一幕幕。

    这让他高兴几分,更让他心痛几分,也许这就叫做痛并快乐着吧。

    在没有确认姜妱无恙之前,郭牧始终无法做到心安,哪怕是冒再大的风险,也要去一趟中州派,这就是郭牧坚持回到人界最主要的原因。

    在湖心小筑逗留不久,郭牧起身向中州派赶去。

    数日之后,他来到中州派的山门口,再次回到这里,心里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很快,有几名守山弟子围了上来,见郭牧身着奇装异服,不像这里的人,便问道:“来者何人?到我中州派所为何事?”

    郭牧咳嗽一声,故意装作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并刻意改变声音后说道:“老夫听闻贵派掌门之女,前不久受了重创,至今昏迷不醒,老夫自问擅长医理之术,兴许能够帮上什么忙,遂不请自来。”这声音显得低沉而沙哑,却有几分老人的样子。

    郭牧初次回到这里,自然不知道姜妱的情况,他如是说,无非是试探性的一问。

    守山弟子来回打量了郭牧几眼,其中一人问道:“既是如此,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郭牧回道:“老夫生来与人打交道便是如此,即便是老夫的亲生父母来了,也不能使老夫摘下面具。”

    另有一人问道:“掌门之女确实身受重伤,至今未醒,可不是人人都能看得。为了救醒她,掌门可是亲自去了一趟东海派,寻得东海派最有名的数名医者前来,结果都无济于事。你一个无名之辈,有什么资格敢说出这番话?”

    听了这番话,郭牧终于得知了有关姜妱的消息,顿觉心里被狠狠扎了一下。

    他想,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姜妱一面,可是要如何见到她,却是一个难题。

    其中一名年长的守山弟子见郭牧不语,道:“老人家,问你话呢,你为何不答?”

    郭牧再次咳嗽一声,一双犀利的眸子锁定在那说话的年长弟子身上,想来他是这些人中的主心骨,只要说服他,其他便不成问题。

    思索片刻之后,郭牧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常有气海穴处阵痛?尤其是在打坐练气之时。”

    此话一出,年长弟子面色惊变,只因郭牧说的分毫不差,而对于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曾告诉过别人。

    “你怎么会知道?”年长弟子不解地问道。

    郭牧回道:“老夫乃医者,想知道便会知道,你这是练气练岔了之故,服下老夫的丹药,保你无恙。”

    说完,郭牧从自己身上掏出一颗药丸,递到年长弟子面前。

    年长弟子自认为自己与郭牧乃初次见面,不知其底细,岂敢随便服用他的药,故而显得犹豫不决,不敢上前取药。

    郭牧看出了他的心思,即刻将丹药收回,“你身上的疾患乃是沉疾,可不是一朝一夕酿成的,不可能自愈。老夫的药不仅可以帮你彻底祛除身上的沉疾,还有助修行,本是出于一片好意,你既然不领情,那就算了。”

    听郭牧这么一说,年长弟子着急了,赶紧向郭牧赔不是,祈求郭牧赐药。

    郭牧不是真的要把药收起,故而没有为难他,把丹药重新取出,交到了年长弟子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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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年长弟子显然没有完全放下心中的疑虑,他拿起丹药仔细端详一阵,始终不见他把药吃下。

    看来,光靠这一手还不足以震慑住年长弟子,郭牧略一沉思,又道:“我看小兄弟不止患有身病,还患有心病,身病是表,心病才是根,若是不加以根治,只怕将来还会出现新的问题。”

    年长弟子听闻,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身病可以看出,然心病又如何看得出来?

    他决定考验一下郭牧,便否定道:“胡说,我好端端的,哪有什么心病?”

    郭牧见对方不承认,不禁发出了一声冷笑,随后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不必遮遮掩掩。想来小兄弟必是暗恋一个姑娘,可又不敢向那姑娘表白,以至于患得患失,夜不成寐,忧思成疾……”

    话未说完,年长弟子即刻上前阻止道:“老先生不要再说了!”说着,他还偷偷看了一眼其他弟子的反应,其他弟子早已笑得合不拢嘴。

    诚如郭牧所言,年长弟子暗恋门中一名女子,不敢向对方告白,此事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未曾向人吐露,没曾想郭牧却轻易看了出来,这让年长弟子开始觉得郭牧真的不同凡响,兴许有本事救活掌门之女。

    殊不知,郭牧所说的,十分中有三分是凭本事,三分是靠推理,还有三分是靠猜测,剩下一分就交给了运气。

    年长弟子身患沉疾是真,长期睡眠不足也是真,凭郭牧的本事,可以轻易看出来。

    据此二者,郭牧可以做出如下推理。身患沉疾和长期睡眠不足有着必然的联系,前者为果,后者为因,因为长期睡眠不足,会导致身体和精神都出现潜移默化的改变,短期内不察觉,久而久之,足以酿成大祸,尤其是对于修行者,练气之时需要集中注意力,一旦出现精神涣散,便可导致练岔气,此乃修行之大忌。

    就凭以上这一点,足以解释年长弟子为何会身患沉疾,可他为何会长期睡眠不足?这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郭牧需要进一步作出猜测。但凡睡眠不足,多因心事所致,而一个年轻人,究竟有何心事困扰着他?恐怕最多的便是感情吧。

    据此,郭牧想到了一种可能,便将这种可能说出来,好在运气不错,郭牧说出那正确的答案。

    年长弟子见其他弟子笑个不停,便干咳一声,假装生气地说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们都没事干了吗?若是没事干,我可以帮你们找点事情。”

    其他弟子闻言,不敢再笑,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掩饰不住。

    经此一事,年长弟子不再对郭牧有所怀疑,毕竟一个有本事的前辈,犯不着用这种下作的手法迫害一个毫不相识的无名小辈。

    故而,他当着郭牧的面将丹药咽了下去。

    郭牧叮嘱道:“切记,切记,老夫这药能解你躯体之疾,却解不了你的心里之疾,你需得自行想办法疏解。”

    年长弟子连连点头,心中早已对郭牧感激涕零。

    至此,郭牧展露本事的同时,又施以恩惠,算是彻底收服了年长弟子。

    他觉得时机已到,便再次提出要进去给姜妱瞧病的想法。

    年长弟子自然不会拒绝,可他也不能擅自将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带进去,故而提出要向门中禀报此事。

    此做法合情合理,郭牧答应了,便驻留在山门口,等候消息。他想来,有年长弟子为自己说好话,进入中州派一事应该不难。

    没想到,他这一等,等了好久,也不见年长弟子回来,他开始猜想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采取下一步行动之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正是年长弟子。

    而当郭牧看到另一道身影时,不免心中一惊,因为她正是坎门门主水月华。

    见到水月华,郭牧隐约猜到了答案,难怪年长弟子此去会经历这么长的时间,想来是经过层层上报,将此事报到了水月华那里。

    水月华作为中州派中医术最高之人,她亲来此地,必是想进一步考验郭牧,当然也能看出中州派对姜妱的重视。

    郭牧倒不担心对方考验自己的医术,唯担心她识破自己的身份。

    须臾间,年长弟子领着水月华已到了郭牧的面前,并向水月华介绍道:“水门主,他便是弟子所说的前辈,当真医术了得。”

    说完之后,他又不忘为郭牧介绍水月华的身份。

    从水月华出现在这里,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郭牧的身上,尤其是他面具之后的那张脸,是水月华最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