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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狗狗

    被蒙上一层血雾的世界里,兰时看见张寻时一次次一瘸一拐地爬起来,举着铜制短刃扑向一号,然后被一脚踹开。到最后,兰时看见他的手脚已经发抖,短刃都握不住了,“叮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很想喊,让他们快跑不要管她,但耳朵里嗡嗡作响,喉头被紧紧锁住,喊出来的声音更像是挣扎。

    就在即将晕倒之际,她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从一号背后扑来,手里拿着一个酒壶,骑在一号身上向它的头砸去。

    一下,两下……砸西瓜一样。

    兰时莫名松了口气,心里安稳,一下没撑住晕了过去。

    她隐隐约约听到张寻时在呵斥“你要干什么”和李佳奈的尖叫。不过她已经无力去思考这些了,感受到安全的氛围后她彻底陷入了无意识的昏迷状态。

    来到《朝歌恨》的第七天,兰时真正意义上休息了一次。

    迷迷糊糊醒来时,她还以为自己在家里,翻了个身模模糊糊地喊了一声尚卿。

    这声尚卿让她清醒过来,她记起了自己正处在一个诡异的剧本里,记起了尚卿出了车祸抢救无效身亡,记起她连尸体都不忍心看就逃出了医院,天还很配合地下了一场雨。

    兰时迅速坐了起来,下意识的随手拿了个什么东西抱在胸前。

    帝辛高大而丑陋的身体缩在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跟受到了什么迫害一样。

    兰时僵了一阵,又悄悄向后缩了一段距离:“你在委屈什么?该害怕你的不应该是我吗?”

    “对、对不起。”帝辛低下头,用没有眼珠子的眼眶偷瞄兰时。

    兰时有一阵的时间爱听京剧,对京剧有一点了解。从帝辛仅有的几句行腔里她能判断出来,帝辛属于花脸。

    你能想象到一个魁梧的花脸缩在角落里委屈巴巴的说对不起么?反正兰时想象不到,她还大受震惊。

    虽然将帝辛与关羽类比很对不起关羽,但还是请诸位想一下堂堂九尺的魁梧汉子委屈巴巴的样子。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兰时放下手里的东西,心里竟然没有半分戒备。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尤其是在一个恐怖剧本里。

    她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还算新鲜,看起来战斗刚刚结束没多久。

    “我不是有意杀你。”兰时注意到帝辛此刻的自称是“我”而不是“寡人”,音调也是正常人的音调。

    “出了这间屋子,我不是……我。我叫……我叫什么?”他迷茫地看着兰时,丢掉的嘴唇似乎在微微颤抖,“没有关系……我救你。”

    那种茫然无措的表情让兰时心里一痛,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兰时心头。她好像忘掉了什么。

    “我不怪你,你告诉我,我死了几次?”

    看着兰时伸过来的手,帝辛往墙角缩了一下,像一条受尽欺凌的大狗狗,期期艾艾地答道:“我也记不太清楚,大概是五次?”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酒窖,微酸的酒香四处飘荡。

    “你醒了,出去,你快出去。被它发现,我们都要完。”帝辛站起来,弯腰把兰时抄起来,一边走还一边叮嘱,“出去之后要远离我,我不记得你……”

    他的思维有些凌乱,说话也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叫人听不太真切,兰时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他莫非是真正的人?”

    这样的想法让兰时觉得十分糟糕,如果帝辛不是剧本里创造的生命而是一个真正的人的话,被烧成这样要经历多大的痛苦?

    帝辛推开酒窖的门,把兰时送了上去。酒窖的开关在摘星楼的某处地板,怪不得他们把摘星楼都翻了个遍也没发现这处酒窖。

    他站在酒窖里说:“你先走,等看不见你了我再出去。你的同伴在九间殿等你。”帝辛把一个精致的酒壶塞到兰时手里,仰着头用没有五官的黑乎乎的脸看她,神情似乎有点伤感。

    揣了满肚子的疑问,兰时慢吞吞地点了点头:“你保重。”说罢转身离开,试图甩开心里莫名的沉闷。

    心理学上有一个名词叫记忆闪回,说的是你会有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兰时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来到九间殿,李佳奈冲上来一把抱住她,放声大哭:“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非得说什么丧气话。”兰时推开她,“你好歹也是个a级的执行者啊,没有我你不就能放开手干了么。”

    李佳奈有点不好意思,抽抽噎噎道:“我以前经历过的剧本,只要武力值够就能轻松过关。这一次好诡异……我为我之前的无理向你道歉。”

    “好啦,都是队友说什么客套话。”兰时摸摸李佳奈的头,一眼看见殿内倚着柱子坐着的张寻时。

    由于失血过多,张寻时整个人看上去惨白惨白的,眼皮有气无力地耷拉着,看见兰时只是微微一笑:“抱歉。之前去帝辛的解剖室,被尸群围攻了。没来得及救你。”

    “受伤了还一堆废话。”兰时蹲坐在他身边,解开他腿上缠地乱七八糟的充当绷带的碎衣服,“你包扎的?你真是特种兵?这种水平你是不是走后门了?”

    “你如果不说话,看起来还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的。”张寻时虚弱一笑。

    兰时把帝辛塞给她的酒壶拿出来浇到张寻时腿上的伤口,重新绑上了绷带:“谁规定小姑娘只能温温柔柔的?我的目标是成为英姿飒爽的女汉子!”

    他腿上的肌肉因为疼痛紧绷起来,不属于他的两条秀眉打了个结,似乎不怎么能忍痛。张寻时叹了口气:“想笑就笑出来嘛……我也没想到这个身体对疼痛的敏感度那么高。”

    兰时的手很巧,先前绑的破破烂烂的绷带经过改造变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张寻时无奈的看了一会儿:“兰时小姐,第二天就会恢复的,你弄地那么精致我都不好意思拆了。”

    “喂喂喂你们什么意思!笑话我是不是!本小姐的手艺还是很好的!”

    破案了。

    张寻时和兰时都低头笑了,从未觉得队伍里如此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