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现状
“如果我说不呢。”兰时轻轻倚在墙上，眼神冷静，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或者可以理解为是毫不在意。
“我会抹杀你，然后继续寻找愿意帮助我的执行者，直到越来越多的人被迫成为执行者，成为主系统的养料。或许，主系统会称霸世界。”
“万能的人类被一堆代码变成的AI控制了？
“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情况？”兰时转向张寻时，“你也是疏影这一边的？”
“他不是……但我们要做的事情瞒不住他。”疏影看了一眼张寻时，表情似乎有点犹豫，“不是抹杀，就是盟友。”
张寻时微微一笑：“放心，我也不喜欢被主系统掌控。”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兰时一眼，继而转向疏影：“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么？”
疏影不回答，似乎还在判断眼前的人值不值得信任。
“我同意你的计划，但主系统必须由我亲自毁灭。”兰时盯着疏影，一字一顿道。
“尚卿真正的名字是乘风，尚卿这个名字大概是为了躲避主系统而取的。”见兰时仍然不解，疏影解释道，“执行者确实可以在人间生活，但前提是受到主系统的监控。他们可以在人类社会挥霍、享受、甚至杀人，唯一的禁忌就是不能与普通人有具体联系。最典型的就是婚姻关系。”
兰时心里一痛，想起距离婚礼六天时，她得到了尚卿死亡的噩耗。
然后这个系统蹦出来告诉她，尚卿是执行者，想要拯救尚卿，必须完成任务，收集他的灵魂碎片。
可实际上，尚卿的灵魂早已残破不全，连投胎都做不到了。
“既然是他的愿望，那我就帮他实现。”
兰时算是表了态：“不过，这件事情不是我们两个人加你一个系统可以做到的。人类社会有句老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需要更多的执行者认同我们，才能将事情继续往后推进。”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分不清执行者们哪些坚定的拥护主系统，哪些处于中立状态，哪些可以争取来。”张寻时道。
“疏影，你为什么会认同尚卿……乘风的做法。”兰时突然转移了话题。
张寻时似乎明白了兰时想要做什么，眸中微微透露出赞许的神色。
“自主意识，”疏影答道，“主系统因为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识，所以妄图通过吞噬人的灵魂而转变成人。我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识，所以认为它的做法不对。兰时，你记得第一个剧本中的一号吗？”
“对……对我有很强的攻击性。”
“那其实就是主系统的一个分身罢了。之所以对你有很强的攻击性，是因为它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威胁。因为它，我更加确认你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兰时苦笑，在她的记忆里，她就是个靠全勤混饭吃的码农。
“之所以要求你摧毁那个剧本，是因为那里面的NPC，其实就是迷失在其中的执行者。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成为主系统的养料，彻底魂飞魄散。而后，将会有新的倒霉蛋代替他们，就这样一轮一轮永无止休。”
“所以，剧本其实是主系统的养殖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如果把这些事情处理一下，让更多执行者看到，不就可以筛出有立场的执行者了么？中立的执行者可以，我们可以尽力争取。”
简单确认一下以后的行程，疏影很快又返回了属于自己的主神空间。如果脱离太久，主系统那边是能察觉到的。
今天得到的信息太多，兰时连张寻时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一边消化着信息走进厢房，就看见崔莺莺坐在床上看她。
“小、小姐？”
其实对于崔莺莺能猜出来兰时的身份这件事，兰时还是很诧异的，她以为崔莺莺会和那些NPC一样，在数据的作用下忽视他们执行者的异常。
“红娘，你变了好多啊。”
“哪有，会不会是小姐多想了？”
崔莺莺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你跟我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我能不清楚？我是觉得现在的你才有几分真正的人样。”
见兰时轻微一颤，崔莺莺继续说：“我偶尔会觉得，白天的我只是个提线木偶，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思想才是属于自己的。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我总觉得你会知道更多东西，所以啊，我就想在晚上问问你。我知道你晚上经常出去。”
NPC……也会有自己的思想？
兰时沉默了半晌，只说道：“先睡吧，小姐，有事明天再说。”
崔莺莺听话地躺下了，嘴里嘟囔着：“连你也不愿意告诉我。”
怎么能是不愿意告诉你呢？兰时望着夜空。
在这个世界里，主系统无处不在。
如果它知道了有NPC可以产生意识，它会怎么办呢？磨灭吗？
兰时低头看小姑娘甜美的睡颜，心里一片伤感。
第二天一早，张君瑞向众人辞行：“我要去进京赶考，这些日子，承蒙众人关照。”
他特意来到崔莺莺面前：“莺莺小姐，请等我半年。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考中状元，然后来风风光光地娶你为妻。”
“那我表哥呢？”崔莺莺嚅嗫，一边偷偷看老夫人，见母亲并没有阻拦他们谈话的意思，才大胆起来。
“等那个时候，皇帝老儿都会为我们指婚，你表哥他敢抗旨吗？”张君瑞大言不惭，仿佛那状元已经握在手中。
崔莺莺垂泪挥别，恋恋不舍。
兰时冷眼旁观，心中暗暗思虑。
她打算再去找一趟白马将军杜确，如果他知道有个东西冒名顶替自己的话，一定会多加关注的。
夏日，太阳爬的很快，才一会儿，凌晨特有的凉意就已经消散，崔莺莺在太阳底下摇摇欲坠，兰时赶紧过去掺住。
那娇小姐趴在兰时怀里，声音虚弱：“红娘，带我回屋里歇一会儿。”
兰时就将她搀回屋内，到了一杯凉水。
崔莺莺只喝了小半口，体力不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会抹杀你，然后继续寻找愿意帮助我的执行者，直到越来越多的人被迫成为执行者，成为主系统的养料。或许，主系统会称霸世界。”
“万能的人类被一堆代码变成的AI控制了？
“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情况？”兰时转向张寻时，“你也是疏影这一边的？”
“他不是……但我们要做的事情瞒不住他。”疏影看了一眼张寻时，表情似乎有点犹豫，“不是抹杀，就是盟友。”
张寻时微微一笑：“放心，我也不喜欢被主系统掌控。”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兰时一眼，继而转向疏影：“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么？”
疏影不回答，似乎还在判断眼前的人值不值得信任。
“我同意你的计划，但主系统必须由我亲自毁灭。”兰时盯着疏影，一字一顿道。
“尚卿真正的名字是乘风，尚卿这个名字大概是为了躲避主系统而取的。”见兰时仍然不解，疏影解释道，“执行者确实可以在人间生活，但前提是受到主系统的监控。他们可以在人类社会挥霍、享受、甚至杀人，唯一的禁忌就是不能与普通人有具体联系。最典型的就是婚姻关系。”
兰时心里一痛，想起距离婚礼六天时，她得到了尚卿死亡的噩耗。
然后这个系统蹦出来告诉她，尚卿是执行者，想要拯救尚卿，必须完成任务，收集他的灵魂碎片。
可实际上，尚卿的灵魂早已残破不全，连投胎都做不到了。
“既然是他的愿望，那我就帮他实现。”
兰时算是表了态：“不过，这件事情不是我们两个人加你一个系统可以做到的。人类社会有句老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需要更多的执行者认同我们，才能将事情继续往后推进。”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分不清执行者们哪些坚定的拥护主系统，哪些处于中立状态，哪些可以争取来。”张寻时道。
“疏影，你为什么会认同尚卿……乘风的做法。”兰时突然转移了话题。
张寻时似乎明白了兰时想要做什么，眸中微微透露出赞许的神色。
“自主意识，”疏影答道，“主系统因为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识，所以妄图通过吞噬人的灵魂而转变成人。我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识，所以认为它的做法不对。兰时，你记得第一个剧本中的一号吗？”
“对……对我有很强的攻击性。”
“那其实就是主系统的一个分身罢了。之所以对你有很强的攻击性，是因为它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威胁。因为它，我更加确认你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兰时苦笑，在她的记忆里，她就是个靠全勤混饭吃的码农。
“之所以要求你摧毁那个剧本，是因为那里面的NPC，其实就是迷失在其中的执行者。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成为主系统的养料，彻底魂飞魄散。而后，将会有新的倒霉蛋代替他们，就这样一轮一轮永无止休。”
“所以，剧本其实是主系统的养殖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如果把这些事情处理一下，让更多执行者看到，不就可以筛出有立场的执行者了么？中立的执行者可以，我们可以尽力争取。”
简单确认一下以后的行程，疏影很快又返回了属于自己的主神空间。如果脱离太久，主系统那边是能察觉到的。
今天得到的信息太多，兰时连张寻时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一边消化着信息走进厢房，就看见崔莺莺坐在床上看她。
“小、小姐？”
其实对于崔莺莺能猜出来兰时的身份这件事，兰时还是很诧异的，她以为崔莺莺会和那些NPC一样，在数据的作用下忽视他们执行者的异常。
“红娘，你变了好多啊。”
“哪有，会不会是小姐多想了？”
崔莺莺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你跟我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我能不清楚？我是觉得现在的你才有几分真正的人样。”
见兰时轻微一颤，崔莺莺继续说：“我偶尔会觉得，白天的我只是个提线木偶，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思想才是属于自己的。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我总觉得你会知道更多东西，所以啊，我就想在晚上问问你。我知道你晚上经常出去。”
NPC……也会有自己的思想？
兰时沉默了半晌，只说道：“先睡吧，小姐，有事明天再说。”
崔莺莺听话地躺下了，嘴里嘟囔着：“连你也不愿意告诉我。”
怎么能是不愿意告诉你呢？兰时望着夜空。
在这个世界里，主系统无处不在。
如果它知道了有NPC可以产生意识，它会怎么办呢？磨灭吗？
兰时低头看小姑娘甜美的睡颜，心里一片伤感。
第二天一早，张君瑞向众人辞行：“我要去进京赶考，这些日子，承蒙众人关照。”
他特意来到崔莺莺面前：“莺莺小姐，请等我半年。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考中状元，然后来风风光光地娶你为妻。”
“那我表哥呢？”崔莺莺嚅嗫，一边偷偷看老夫人，见母亲并没有阻拦他们谈话的意思，才大胆起来。
“等那个时候，皇帝老儿都会为我们指婚，你表哥他敢抗旨吗？”张君瑞大言不惭，仿佛那状元已经握在手中。
崔莺莺垂泪挥别，恋恋不舍。
兰时冷眼旁观，心中暗暗思虑。
她打算再去找一趟白马将军杜确，如果他知道有个东西冒名顶替自己的话，一定会多加关注的。
夏日，太阳爬的很快，才一会儿，凌晨特有的凉意就已经消散，崔莺莺在太阳底下摇摇欲坠，兰时赶紧过去掺住。
那娇小姐趴在兰时怀里，声音虚弱：“红娘，带我回屋里歇一会儿。”
兰时就将她搀回屋内，到了一杯凉水。
崔莺莺只喝了小半口，体力不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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