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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师承百剑

    剑林,风云两国交界处的一片奇特景观。所谓剑林,非树木之林,乃是数百柱石峰拔地而起,仿佛刺入大地的百柄长剑,兀立在澧江东岸,均是悬崖绝壁,高耸入云。

    剑林的主峰,名曰天梦峰,其形最似长剑,峰顶为剑柄,高三百丈余,峰腰为剑格,向西延伸百十余丈,有数十丈宽,东侧上倾,高百丈余,如一侧峰。峰腰以下似剑身,直下至山脚,高不可攀。

    据传,千年前,有一剑客,观剑林之景,得悟剑境而成圣,化为天梦峰。其门人曾在此开山立派,习其剑法,可无敌于天下。

    时值夏日,在这天梦峰峰顶,一对清秀的少年男女正拿着木剑比划着。

    “喝”,少女发出清脆的呼声,右手木剑直取青年前胸。

    青年倒不慌乱,右足后踏一步,向右一个侧身,躲开了剑招。

    “阿灵,你这般乱刺,可是把风师兄的脸给丢尽了。”青年笑道。

    “方师弟莫要先来取笑,灵儿学我这套剑法时日不多,却是有模有样,若是赌赢了师弟,今日的柴火便由师弟去置办了。”两人身旁,一青年长身挺立,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看着二人比剑。

    青年一边躲着少女的剑招,一边道:“师兄倒是很有信心,可灵妹自学剑至今,还未曾逼得我用剑反击过,今日恐怕亦是如此。明日的食材多是要师兄去购置了。”

    少女见二人旁若无人的斗嘴,不禁气恼,剑眉倒树,喝道:“吃我一剑!”将那木剑舞得呼呼有声,却仍是招招落空。

    挥得半刻时间,已近正午,少女已是香汗淋漓,喘息不已,剑法亦是散乱,招不成招。青年见此,左手擒住少女右腕,道:“阿灵,累了便罢了,吃午饭去吧。”

    “我偏不!”少女嗔恼,剑交左手,胡乱挥着。

    “刘师兄、方师兄、方师姐,大师姐喊我们吃午饭了。”山道上传来一阵平淡的嗓音,接着便上来一名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年,面目倒是俊朗,一身青色袍子穿得没有一丝褶皱。见师姐斗剑仍是斗成了胡来,却是面不改色的站在山道前。

    “唉!”夸张的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站在一旁的刘剑锋道:“看来明儿个得去买菜咯~~。”却掩不住目中笑意。

    一旁抓着少女手腕的,便是那方师兄方剑山,和那少女方剑灵是一对兄妹。见少女仍是胡乱挥舞着,怕她伤着自己,便道:“阿灵,罢了罢了,明儿个还是哥去买菜,吃午饭吧。”

    “不要!你们俩都看不起我!谁要你让!”少女倒是起了赌气的心思,偏不肯停下挥剑的左手,一时之间倒是弄得方剑山束手无策。

    一旁的少年见这番胡闹不知要到何时,为了完成师姐交予的任务,便提点道:“方师姐,师兄现在左手抓着你,右手持剑,你若只是要让师兄反击,右手反抓剑刺下盘即可。”

    方剑山听闻师弟指点其妹,急忙松开左手,想要拉开距离,却已经被少女反手抓住。“啪”的一声,木剑相碰的声音响起。

    “哈哈!我赢啦!吃午饭吃午饭~~~”方剑灵举着手欢呼着朝山下冲去,走到小师弟身边,见他已准备转身下山,突然一个飞扑扑在他的身上,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谢~谢~穆~师~弟~~~~~”

    穆瓷剑眉微蹙,扯开方剑灵,正色道:“方师姐,山道危险,不可打闹。”说着,便转身向山下走去。

    “灵儿,你又来了,老是这般扑上穆师弟,我前几日还和庄师姐说你并没有喜欢穆师弟的。”方剑山跟随在后,调侃着自己的妹妹。

    “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木头一样的~~~我是要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有点长进~~”说着她假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看来是没戏了~~这木头是不会变成山哥这般的情圣了~~”

    “呸呸呸!什么情圣,不要胡说八道。”方剑山涨红了脸。

    “是是是~~~山哥最专情了~~~最喜欢师姐了~~~只是师姐她却来问你灵儿是不是喜欢穆师弟~~~山哥你可是有情敌啦~~~”

    兄妹俩打闹着走下了山,前面的穆师弟已走出很远,转过身等着他们三人。刘剑锋笑笑,便跟在三人身后下了峰。

    不到二刻时间,四人便到了天梦峰西腰,数十余级石阶上方,一道朴素的灰白色石门,上方苍劲有力的刻着百剑山庄四个大字,便是正门。

    方剑灵蹦蹦跳跳的上了石阶,只听门内一女子唤道:“灵儿,怎滴这么高兴,可是下山吃了午饭?”

    听到这声音,方剑灵喜上眉梢,三步并两步的蹦进了庄门,啪的一把抱住了那女子:“师姐~~~今天可是你做饭~~~我怎会去山下吃呀~~~”

    一边说,一边撒娇,一边蹭着师姐的脸,倒是弄得师姐身上汗渍渍的。师姐倒也不推开她,显是习以为常。陪着师妹闹得片刻,刘、方、穆三人也进了庄门。

    待几人均进了饭厅,穆师弟道:“庄师姐,我去后厨将午饭取来”,见师姐被蹭变形的脸微微点了点头,便向东院后的厨房走去。

    百剑山庄中,并无杂役,也无管家仆人,除了庄主一家外,便剩下四名弟子,因而煮饭、打扫、砍柴、采购等等杂活,均由这四名弟子和庄主的独生女儿完成。

    “好了,别胡闹了,起来坐好吃饭,爹娘他们已经吃过了。”庄师姐道。她便是这百剑山庄庄主庄剑南的独女,名庄剑欣,年十六岁,却因生性沉稳,看着反较稚气矮小的十九岁方剑灵大上许多。

    虽庄内师兄妹按入门顺序排行,这十六岁少女作为大师姐本是师门规矩,但这姑娘做的有模有样,倒是令三名师弟们很是服气。

    只有这师妹平日里无规无矩的没事便扑上来撒娇,却因灵儿备受宠爱,倒也不受呵斥,只是弄得在场的两名男弟子不知往哪儿看好。

    这不,师妹的脑袋蹭着蹭着便蹭到了师姐胸口,看得方剑山脸蛋通红。见此情景,方剑灵露出一脸奸笑,跳出师姐怀中,坐到兄长旁边,调笑两句,报复他比剑时欺侮自己。

    不一会儿,穆师弟从后厨取来了饭菜,将餐具逐一摆好,盛上五碗米饭,按次序放在几位师姐师兄面前,从托盘上取下菜品,放在桌子中央。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百剑门向来对弟子的规矩教导严格,便是平常嬉皮笑脸的方剑灵,在吃饭时也是不说半句话语。只是她吃得太快,不到半刻便已吃完,拿着餐具蹦去厨房时还不忘说一句“我吃完咯~”

    百剑门这三名男弟子倒是吃得悠闲,反而是庄师姐先吃完,微微笑道:“这妮子不知道下午要闹些什么,我去看着她。”走到中途,回过头对穆师弟道:“阿瓷,师父说有事要你去办。”便走了出去。

    方剑山忙把碗里的白饭三下五除二的赶进嘴里,咽下去,喊道:“师姐,我也一起去。”也急匆匆的出去了。

    刘剑锋和穆瓷倒是同时吃完,两人相看一眼,倒是无话。刘剑锋拿着自己的碗筷去厨房冲洗,穆瓷收拾桌上的餐碟。

    待得穆瓷收拾完,师兄们都已不见踪影,穆瓷便一人往师父所在的正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