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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百剑惊变

    行至庄门,倒是用了约一刻的时间,只见庄门大开,东侧的饭厅仍亮着灯火,想是师父师姐们有心等着他,不禁让穆瓷颇为踌躇和懊恼。

    “笃笃笃……”穆瓷敲敲门,在门外喊了声:“师父、师兄们,我回来了。”却并无人应声。

    “笃笃笃……”穆瓷又敲敲门,听门内并无动静,便推门而入。只见桌上摆着七份碗筷,菜均未动,也无人坐在餐桌前,心下疑惑。

    虽腹中微有饥饿,穆瓷却也不敢先上桌开吃,往正堂去寻师父师兄们。

    突然,听见西厢房处,传来些许微弱的呻吟之声。西厢房,是女弟子居所,不过也只有方剑灵一人居住,庄师姐则是和师父师娘住在后院。穆瓷听闻,便往西厢房走去。

    “笃笃……”穆瓷敲了几下门,喊道:“方师姐。”却无人应声,只是仍有微弱的呻吟之声。穆瓷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穆瓷瞬间全身紧绷,持剑在手,跨进了屋子。

    房中一片黑暗,仅能看见桌上放着一盏奇异的油灯。

    穆瓷想起这油灯是数周前,方师姐缠着方师兄在山下新购,据说是北方龙国国内的天机门所产,只要注了油,转动手柄,灯便会自动点燃,反转便可将灯熄灭。

    当时方师姐买来后还在师兄弟间大肆炫耀,因而穆瓷倒也会用。然而打开油灯,眼前的场景令穆瓷震惊了。

    白天时候活泼胡闹的方剑灵,如今面朝下躺在地上,破碎的衣物散了一地,手臂、双腿、后背、臀部均是一丝不挂,割伤、淤青、穿刺伤,整个身子都已面目全非,伤痕累累。

    最可怕的是那一支长剑,穿过了她的脖颈,钉在地面上,流下一地鲜血。那曾经顽皮可爱的脸上,纵横的遍布着泪痕,两眼无光,彻底失去了生机。

    脑中如同炸开一般,他想不起过去之事,记忆中只有百剑门的众人,如同他的家人一般。方剑灵的死状,让他感受到了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悲伤和愤怒,让他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颤抖。

    “穆…………瓷……”从里侧的墙角边,传来轻微的声音,穆瓷将油灯照射过去,看到了已经哭得不成人形的方剑山。他被捆成了粽子模样,腹部被一把长剑插穿,钉在了地上,显是活不长久了。

    “我……对不起……师父……”微弱的声音自他口中传出。

    “方师兄!发生了什么?师姐她怎会……”穆瓷此刻慌乱不已,顾不得师兄身受重伤,问道。

    听到穆瓷提到妹妹,方剑山又涌出了些许泪水,却打断穆瓷的话,继续说下去:“去……救……师父……师姐……假山……有路……铁索……桥……七星……”

    说得这几句话,方剑山已是奄奄一息,穆瓷见他如此,唤了声“师兄”,却不敢多说什么,生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

    方剑山眼神逐渐涣散,已是垂危,喃喃自语:“我……是……罪人……对不起……师姐……”接着便没了气息。

    按师兄所说,师父和庄师姐应是有危险。穆瓷不敢再作耽搁,朝方家兄妹又看了一眼,满腔悲痛的向外走去。

    此时的中庭,悄无声息。这两座假山,自穆瓷入门以来,只有方家兄妹曾在此嬉闹玩耍,自己倒从未仔细看过。脑中突然传来“检查”的念头,于是便仔细查看南侧假山来。

    假山中有一山洞,穆瓷心想,此处最适合隐藏道路,便即往里行去,怎知穿行间却从假山另一侧走出,途中左右除凹凸不平的假山石头,并无异常,也无其他通路,心道并非这座假山,便往北侧假山行去。

    北侧假山就不如南侧的嶙峋,也无山洞,只是一条道路向北通至山顶,再向北通往剑宇堂前。穆瓷上至山顶,却不见任何机关之类,只得往北下山,到得剑宇堂前。

    回望这假山,穆瓷微觉有些异样,却道不出究竟为何。无意中往那堂匾照过光去,细看那剑字,右竖无勾,似一支笔直朝下的剑形。穆瓷想那可能是指示方位,往堂匾之下看去,见桌上一铜制关公像。

    这关公之像制作精美,却不同一般关公像持青龙刀柱于台座,而是斜举青龙刀,指着那假山之顶,甚是霸气威武。穆瓷心念一动,欲取那关公像,却是牢牢定于桌面之上,不能拿起。

    穆瓷试着转动台座,关公像仍是纹丝不动。心下疑惑,取那自燃油灯仔细看这像,见关公右肘处有一缝隙,明白了如何动作,将关公伸直的右臂一屈,青龙刀便直立起来。

    只见那青龙刀自关公手中向下滑落,恰好落在台座上一个凹点中,从外面假山处传来轻微的隆隆声。

    穆瓷赶紧向外行去,见那通往北侧假山山顶的道路石级竟缓缓向下滑动,变成了向下的石级,直通到假山地下。此时穆瓷才了然,适才的异样,竟是因为这段石级笔直而同宽,与其他假山道路完全不同。

    想到师父师姐怕仍是有危险,穆瓷赶忙向假山下行去。走得数十级,洞穴转向朝北,再行得百余步,便又到了外面。

    此处似是山北侧的一处平台,月光投下,前方竟是一道吊桥,与南边的铁索桥一般,也是用粗铁索承起。桥斜斜向西北方下去,似是延到澧江对岸的一座山头。

    剑林在澧江对岸共得三座山,曰七阳山,七月山,七星山,看这方位,桥的对面,应是那七星山。

    穆瓷见远处有三道人影已行至半桥,看似是一男两女,应是师父一家三口。想起方师兄临终时提到师父他们应有危险,便大步追赶上去。

    行得约莫半刻功夫,已临至澧江西岸上空,见对岸师父三人已到达七星山顶,终于安下心来。向下看那澧江的水流,似乎也没有适才那般湍急了。

    可这放松仅得片刻,见对面山上突然跳出几名黑衣之人,拿着各式的武器,又上来一些奇怪的东西,将师父三人重重包围,穆瓷大惊,待要大喊:“师父!”却竟然发不出声来。

    只觉得胸中一股异样感,向下看去,见自己心口正刺出一柄长剑,自己的血液在丝丝的往外冒出,把那青色的衣衫染成了紫色。

    “哼!”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却已分辨不出陌生或是熟悉。眼睛仍是看着远处师父三人被围攻的情形,不过师父一柄长剑舞得剑光凌厉,倒是并无危险。

    穆瓷不禁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未能成为正式弟子,有些伤感,有些无奈。在百剑门中这半年之间,从未曾想过,自己已将他们当作亲人。

    呲~~~~鲜血从自己胸口和背后喷涌而出。失去了长剑的支撑,已是濒死的穆瓷身子一歪,便往澧江中坠落。眼见那刺死自己的身影,手持滴血的长剑,往师父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