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风云集市

    这日是六月廿九，每逢月底和月中，风云城中便热闹起来，不论贫富，不论官民，都会来到这南门的大集市采买一番。

    集市虽大，但卖家更是多得很，天蒙蒙亮时便有本地商人或是商人雇来的抢摊人在集市外排起了队伍。

    万福客栈正开在这大集市的东北角，因而这几日生意极好，许多外乡来的商人早早到了风云城，便住在这客栈中，到得开市便近水楼台先得月。

    其实万福客栈自己也有七八个门面，除了自家留了一个卖些外带早点，剩下的倒是被几个本地富商包租了下来，外乡商人没这福气，也付不起这般租金。

    穆瓷二人出客栈时，第一批商人已是摆好了摊位，几个南门守军在维持秩序，其中还有昨晚被将军教训得鼻青眼肿的两个卫兵。

    集市外还有许多人在排队等着摆摊，不过大都一脸轻松。月底的开市持续得三日，因此上秩序还算井然，月中那一日市集倒是经常闹得这些商人大打出手双双拘留。

    芸儿见这般热闹景象，“哇”了一声，哪还肯一步步走，甩开了穆瓷的手便冲进了人群当中。

    “小芸，别走太远，我买些早点。”穆瓷喊道，芸儿一个转身，褶裙轻轻飘起，朝他做个“嘻嘻”的表情，片刻便没了影。

    昨日剑圣带芸儿吃喝，又催她呕吐，均是为了让这姑娘加深对“现下”的印象，从而掩盖她在“过去”存下的伤痛。显然，剑圣这般技巧确是行之有效。

    穆瓷摇摇头，但看到这市集井然有条的模样，还有那将军带着士兵巡逻，应是安全，便去万福客栈下的门面买早点。

    周围的叫卖声倒是有些吵闹，唯有这早点铺子旁边的一个门面并无人叫卖，因而客人甚少。穆瓷不禁看了看那铺子的商品。

    玉簪璎珞银丝袄，珠钗角梳金步摇，似是一家女子的衣饰铺子，但掌柜的却是个方脸的中年男子，约摸四十岁模样，似是对做生意兴趣缺缺，在椅子上呈半躺着的样子，打量着来往行人。

    偶尔有几个姑娘家路过，见商品讨喜，待要问询，却见那男子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不禁泛起一阵恶心，掩着脸躲开了去。

    穆瓷一边等着小二递上早点，一边看着这奇怪的饰品店掌柜。中年似是感觉到他的眼神，看了过来，对穆瓷上下打量了一番。

    穆瓷倒不觉得有甚难受，任他看着，顺手便取过小二递来的早点，走到那铺子前。

    他看中了一根簪子，白玉构成的簪挺通透无暇，簪头雕作一弯凤头，凤嘴衔着一枚绿色的玉珠，甚是精巧。这般簪子，过去方剑灵曾缠着她哥哥买得一支，却比不上眼前这支纯净。

    “小子，看什么看，不买赶紧走，莫打扰了老子做生意。”中年见这男子来看女子饰品，心下不愉，态度甚是不好。

    穆瓷看了他一眼，指着那簪子道：“掌柜的，这簪子何价？”他想到芸儿头上顶着的还是根木簪子，想到师公留信中要他多关心下芸儿，便想给她换根好的。

    “哼，眼光倒是不错，不过别浪费老子的簪子，你拿去送美人，人家才看不上你，你要是拿去送给个丑八怪定个情，我这簪子岂不是丢了脸，不卖不卖！！”中年男子满脸不快，竟然颠三倒四东拉西扯不肯报价。

    穆瓷奇道：“莫非这簪子是出自掌柜您手？”

    “废话！这风国难道还能有别人能拿得出这等极品的首饰？我告诉你啊，我这摊子上的东西，你就是到皇宫里都别想找得到！”中年男子突然激动起来。

    穆瓷笑了起来，这掌柜想来是对自己的饰品很是自满，笑着调侃：“掌柜怎知我是送与丑人？”

    “哼，凭你这样子，还没有老子以前半分英俊，还穿的和个道士似的。老子看人不要太准，你一看就是个不会讨女人喜欢的家伙，要么是单相思，要么就是丑八怪了。”中年搬出一堆道理。

    穆瓷无奈，懒得多做解释，便撒个小谎道：“其实在下是要将那簪子送给家妹，还望掌柜成全。”

    “吹，接着吹，牛都被你吹上天去了！眉眼贴近，金鸡啄印，一看就是孤儿相，哪来的妹妹。”这掌柜把看相那一套也搬了出来，硬是不肯卖给他。

    “喂！木头！你在干嘛呀！快过来看这个！！”身后传来芸儿欢快的声音，接着他就被芸儿拉住了手。穆瓷摇摇头，想来是买不了这簪子了，便转身陪芸儿去看看。

    谁知那掌柜的突然就从铺子后面跳了出来，一把拉住了穆瓷道：“且慢！！”

    穆瓷心下奇怪，问道：“掌柜的有何吩咐？”

    “簪子可以送你！你把这小姑娘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