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台风
中午在单位食堂吃饭，边吃边和同事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心里继续冒着俯瞰众生的泡泡。吃着吃着，心里挺好奇天空上午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我拿起手机开始打字：早上干嘛了？没把我父母吃了吧？
他回了语音：舍不得吃。吃了你妈妈做的饭。早上陪阿姨去了趟超市，买了很多东西，阿姨给我俩一人买了一套睡衣。
我：你也好意思要，看来我得告诉我妈你有穿不完的衣服。
他：你最好再告诉她们我可以让碗自己变干净，这样我一会儿就不用洗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清亮亮的，我又重新听了一遍，边听边脑补他陪着我妈去超市帮忙推车和拎东西，一会儿还要被迫洗碗的画面，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坐在我斜对面的阿英，仗着跟我关系不错，总喜欢有持无恐地关注我的一举一动。果然我的表情又被她捕捉到，她笑着问：“夏秋冬，什么事情笑得那么开心啊？”
“你看我干嘛，专心吃饭。”我们太熟了，熟到说话不用讲究语气。
“你好看才看嘛，不好看的求我看我都不看。”她哼了一声。
其他几个同事就起哄起来。
我没心思搭理她们，低头继续打字：你真的要洗碗？会洗吗？
我觉得好对不起他，他一个神，越来越接地气了。
他回了声嗯。
我：挺乖的嘛。
他：怕你赶我走。
我：……
他：你吃饭了吗？
我：正在吃。
他：吃的什么？
我拿起手机拍了一下面前的盘子，然后发给他。
他：一定没那么好吃。
我：那肯定，食堂的菜怎么能跟我妈的菜比。
他：我也想尝尝你们食堂的菜。
我：没必要，你想吃好吃的我买给你吃。
“夏秋冬，不是吧，连这残羹剩饭的都要拍，给谁汇报呢？”阿英又看到了，什么都躲不过她那双时时刻刻盯着我的眼睛。
“我妈。”我头也没抬，“她问我们今天吃啥。”
吃完我就端着盘子站起来走到专门放脏盘子那里把盘子摞好，步伐轻松地走出了食堂。
中午过后外面的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单位门口那些树的树叶被风刮得哗哗哗地响，大风把地上的纸屑，塑料袋和尘土卷到空中飞舞着，每次台风来时我都有种飞沙走石妖怪要来了的感觉。
大厅里一个客户都没有，这种天气不会有人再出门了，同事开始抱怨：“今天学生都放假了，为什么我们还要上班。”
“不让人放假的台风不是好台风。”我说。
大家开始担心一会儿下班怎么回家，毕竟风会越来越大。
母亲打电话来，着急地说：“秋冬啊，风越来越大了，你们不提前下班？”
“还没接到通知呢。不是说晚上才登陆吗，下班的时候应该还好。反正跟以前一样如果严重了会让我们提前走的。没事的啊，我出门不远就是地铁了。”
安抚好了母亲我继续工作，下班再说吧。
“哎，新闻里说‘香蕉’改道了。”有一个同事举着手机大声念给我们听。
“改道了？不是说直接登陆我们这边吗？”另一个同事说。
“太好了……你们看，现在外面的风比之前小了很多。”
大家高兴地纷纷议论起来。
待到正点下班时我们大家一出门发现风变成了温柔的微风，天气很凉爽。
路过一家有名的蛋糕店，我在门口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你运气好，本来我们今天要提前关门的。”蛋糕店的营业员边给我包装边说，“结果没想到‘香蕉’改道了。”
“是啊，好奇怪。”我说。
“大自然的事真是说不清楚。”她把蛋糕递给我。
其实我自己很少吃蛋糕，但我吃过同事在他家买的爆浆奶油蛋糕，味道很不错，这种蛋糕据说是他家的招牌。
我提回家，递给天空：“尝尝。”
“给我买的？”他眼睛一亮，高兴地问。
“嗯。”
他马上打开准备吃。
“准备吃饭了天空，现在不要吃。”母亲走过来拿起蛋糕准备收到冰箱里去。
天空可怜兮兮地抿着嘴，眼睛一直追随着蛋糕。
“吃吧吃吧。”我从母亲手上重新夺回蛋糕盒子，帮天空打开，迅速拿着刀子切了一块递给他。
母亲无奈地站在一边瞪着我。
“那就吃一小块。”父亲笑着说。
“好。”天空欢天喜地地答应着，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
“好吃吗？”我心里叹道，他连吃东西的样子都这么优雅。
他点点头，朝我笑笑又继续吃。
我盯着他迷人的笑容有点移不开眼睛，怎么能有人的笑容这么好看！这笑容仿佛能化开世界上所有的冰雪，能治愈所有的痛苦。
他看我一眼，也切了一块递给我。
我摇摇头。
“他不爱吃蛋糕的。”母亲说。
天空的手停在半空，我点点头，接过来放回盒子里。
“我给你打完电话以后还一直担心你下班怎么办呢，结果‘香蕉’居然改道了，看来这气象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电视里正放着台风的实时新闻，母亲边听着新闻边跟我说。
“对啊，真是雷声大雨点小。”说完我就去了洗手间，等我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吃掉两块蛋糕了。
“太好吃了。”他放下勺子，扯了张纸巾开始优雅地擦嘴。
“秋冬啊，你从来不买蛋糕吃的，我们也不爱吃，你专门买给天空吃的？这不影响他吃饭嘛。”母亲问，“天空你爱吃蛋糕？”
“嗯，爱吃。”天空重重地点头，可可爱爱得像一个才六岁的小朋友。
“正好路过，看到在搞活动，打折，顺便就买了。”我现在顺口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
“你这个蛋糕真是买对了，人家天空今天不知道帮我干了多少事，真是个乖孩子。”接着母亲喜笑颜开地跟我汇报天空陪她去超市，帮她洗菜洗碗，完了顺便抱怨了下我很少陪她们。
我看向天空，正好和他对视，他朝我挑了挑眉。
“表现不错嘛，乖孩子？”我特别把乖孩子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这个一神之下万神之上的天神，在我家做家务！
我一想到这点，嘴里的一口水就差点要喷出来。
饭后，客厅的电视被父母霸占了，我担心天空无聊，拉着他到我房间的电脑上看电影。
我房间也不大，电脑放在写字台上，本来平时一张椅子刚好，现在又挤一张椅子，两张椅子之间一点空隙都没有。
我放科幻片给他看，是国外一个很有名的男演员主演，当然天空不认识，但他看得很认真。我们时不时讨论一下剧情，拍摄手法，摄影以及里面的音乐，我发现和他很聊得来。
比如他会觉得里面有的想法挺接近现实，或者说在别的星球已经是实现了的，不应该是科幻片题材。
“其实这些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你们的幻想。”他指着屏幕给我看。
又比如他会叫我先暂停，然后问刚才那段音乐叫什么，他觉得旋律很美，还想再听一遍。
听了以后他会提出自己的一些意见，觉得某一段如果用什么乐器可能效果会更好。
他告诉我纳羽境有些什么乐器，而他最喜欢的是一种类似钢琴的琴，叫熙琴。
当看到电影里出现龙卷风席卷了那个城市变成一场灾难时，他像想起了什么，按了暂停。
他看着我笑：“你还没谢我呢。”
“谢你？”我使劲想了想也没想出应该谢他什么，“不是我给你买的蛋糕吗？你还没谢我呢。”
“如果我不让台风改道，你也买不回这蛋糕吧。”他挑了下眉，颇为得意地说。
我大惊，张着嘴，完完全全说不出话。
“不，不是……天空，是……你？！”
他含笑不语。
“我的老天！你你你……也不必让它改道吧！”
“那你怎么回来？”他轻描淡写地说，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我终于知道他说的宠我是怎么宠的了，我真的非常非常地受宠若惊！
我盯着他发呆，活了二十五年，突然出现一个人，可以为了我顺利下班而让台风改道！是，这对于他来说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可对于我这个平凡的地球人来说，如果一个人在天冷的时候问我冷不冷要不要多穿一点我都会很感动，那这件事带给我的震撼就可想而知了。
他拍拍我的头：“好了，不用谢。我也要谢谢你专门给我买的蛋糕。”说完又按了播放键继续看起来。
我却过了好久都平静不下来。
不知不觉我们就看完了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
自从参加工作以后好久没有这么舒畅的和朋友看电影并且一起讨论了，仿佛回到大学时代的宿舍生活。
“好像回到了从前。”天空也感概道，伸了个懒腰，然后很自然地把手搭在我的椅背上，就好像这个动作他每天都会做很多遍一样。
如果是陈鑫月和阿英，我们经常勾肩搭背攻击上手，已经习惯。可是天空……虽然他的手是在椅背上不是在我肩上，可毕竟我们坐得这么近，这个动作在我看来显得过于亲密了。
我尽量不想让他尴尬，装作不经意地去拿东西，轻轻离开椅子靠背。我眼神到处闪躲，最后停在电脑上，看了看右下角的时间，很刻意的无话找话说：“明天我得去上班，不能陪你。”
他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谁要你陪？你好好上班去。”说完站起来，“我先去洗澡……给我找一套你的睡衣吧。”
当我把睡衣递给他时反应过来：“你不是可以自己变衣服吗？”
“你不是说过你的衣服我都可以穿吗？”说完他一把抢过去就要走。
“变给我看看。”我拉住他。
“变什么？”
“睡衣啊。”我指指他身上的衣服。
“现在？”
“对啊现在。”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嘴角逐渐往上扬起来：“你确定要看？可能得先把身上这件脱掉再……”
我一愣，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是，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变，那就，就算了。”
他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捏了捏我的鼻子，看来他很喜欢对我做这个动作，他说：“逗你的。”
我恶狠狠地一掌拍下去，打在他的手臂上，却不重。
他轻轻“啊”了一声，然后往我床上一指，一套睡衣就出现在那儿了。
我赶紧拿起来认真地翻来翻去看，和我那套很像，就是花纹不同。心想这个神力要被母亲发现了，不得天天让天空给她变衣服变化妆品啊。
“送你了。”他手里拿着我的睡衣就要进浴室。
“如果……”
他停住脚步回头等我后面的话。
“如果上次‘山竹’来的时候你在这里就好了。”
“你被困住了？”他紧张地问。
“那倒没有，那种超强台风，那天所有人都放假待在家里。只是那天房子都在晃，真的有点吓人。”我想起都后怕。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神情忧郁地说：“是的，如果我在就好了。对不起，花木，我来晚了。”
“不不不，我不是怪你，你不用自责。”我拍了一下他的肩，笑道，“下次，嗯，可以让台风更猛烈些单位通知放假后再让它改道。”
“哦？那今天……我再让它回来？”
“别别！”我笑得不行，“这也太任性了，也不怕台风生气吗？台风也有自尊的好吗？”
他也笑：“那我洗澡去了。”
“今天……谢谢你。”我两只手揣在裤袋里，这么正儿八经地说谢谢倒有点局促。
“我很希望以后的日子我们都在一起。那样，你就没有机会跟我说这两个字了。”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我说，说完就进了浴室，留下一个背影给我。
这人，明明有新睡衣却不穿。
我把变出来的睡衣拿到他的房间去，放在他的床上。
白天上班时，我心里竟有了一些牵挂，因为现在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吃货在等着我下班。
“想吃烧鹅吗？”我路过一家连锁的烧鹅店，发信息问天空。
“想。”他秒回。
我无声地笑笑，走进去买了一些热气腾腾的鹅掌鹅翅。
后来我也不问他了，每天都在安排把一些好吃的买给他吃，会专门多坐一两站地铁去给他买外卖送不到家的那种不辣的小龙虾。
母亲觉得奇怪，不满地数落我：“你是要把天空喂胖吗？每天都不和我商量，害得我做的菜又剩下。”
天空边撕着小龙虾的头边朝我笑，嘴角都快扯到耳朵根了。
我拿起手机开始打字：早上干嘛了？没把我父母吃了吧？
他回了语音：舍不得吃。吃了你妈妈做的饭。早上陪阿姨去了趟超市，买了很多东西，阿姨给我俩一人买了一套睡衣。
我：你也好意思要，看来我得告诉我妈你有穿不完的衣服。
他：你最好再告诉她们我可以让碗自己变干净，这样我一会儿就不用洗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清亮亮的，我又重新听了一遍，边听边脑补他陪着我妈去超市帮忙推车和拎东西，一会儿还要被迫洗碗的画面，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坐在我斜对面的阿英，仗着跟我关系不错，总喜欢有持无恐地关注我的一举一动。果然我的表情又被她捕捉到，她笑着问：“夏秋冬，什么事情笑得那么开心啊？”
“你看我干嘛，专心吃饭。”我们太熟了，熟到说话不用讲究语气。
“你好看才看嘛，不好看的求我看我都不看。”她哼了一声。
其他几个同事就起哄起来。
我没心思搭理她们，低头继续打字：你真的要洗碗？会洗吗？
我觉得好对不起他，他一个神，越来越接地气了。
他回了声嗯。
我：挺乖的嘛。
他：怕你赶我走。
我：……
他：你吃饭了吗？
我：正在吃。
他：吃的什么？
我拿起手机拍了一下面前的盘子，然后发给他。
他：一定没那么好吃。
我：那肯定，食堂的菜怎么能跟我妈的菜比。
他：我也想尝尝你们食堂的菜。
我：没必要，你想吃好吃的我买给你吃。
“夏秋冬，不是吧，连这残羹剩饭的都要拍，给谁汇报呢？”阿英又看到了，什么都躲不过她那双时时刻刻盯着我的眼睛。
“我妈。”我头也没抬，“她问我们今天吃啥。”
吃完我就端着盘子站起来走到专门放脏盘子那里把盘子摞好，步伐轻松地走出了食堂。
中午过后外面的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单位门口那些树的树叶被风刮得哗哗哗地响，大风把地上的纸屑，塑料袋和尘土卷到空中飞舞着，每次台风来时我都有种飞沙走石妖怪要来了的感觉。
大厅里一个客户都没有，这种天气不会有人再出门了，同事开始抱怨：“今天学生都放假了，为什么我们还要上班。”
“不让人放假的台风不是好台风。”我说。
大家开始担心一会儿下班怎么回家，毕竟风会越来越大。
母亲打电话来，着急地说：“秋冬啊，风越来越大了，你们不提前下班？”
“还没接到通知呢。不是说晚上才登陆吗，下班的时候应该还好。反正跟以前一样如果严重了会让我们提前走的。没事的啊，我出门不远就是地铁了。”
安抚好了母亲我继续工作，下班再说吧。
“哎，新闻里说‘香蕉’改道了。”有一个同事举着手机大声念给我们听。
“改道了？不是说直接登陆我们这边吗？”另一个同事说。
“太好了……你们看，现在外面的风比之前小了很多。”
大家高兴地纷纷议论起来。
待到正点下班时我们大家一出门发现风变成了温柔的微风，天气很凉爽。
路过一家有名的蛋糕店，我在门口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你运气好，本来我们今天要提前关门的。”蛋糕店的营业员边给我包装边说，“结果没想到‘香蕉’改道了。”
“是啊，好奇怪。”我说。
“大自然的事真是说不清楚。”她把蛋糕递给我。
其实我自己很少吃蛋糕，但我吃过同事在他家买的爆浆奶油蛋糕，味道很不错，这种蛋糕据说是他家的招牌。
我提回家，递给天空：“尝尝。”
“给我买的？”他眼睛一亮，高兴地问。
“嗯。”
他马上打开准备吃。
“准备吃饭了天空，现在不要吃。”母亲走过来拿起蛋糕准备收到冰箱里去。
天空可怜兮兮地抿着嘴，眼睛一直追随着蛋糕。
“吃吧吃吧。”我从母亲手上重新夺回蛋糕盒子，帮天空打开，迅速拿着刀子切了一块递给他。
母亲无奈地站在一边瞪着我。
“那就吃一小块。”父亲笑着说。
“好。”天空欢天喜地地答应着，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
“好吃吗？”我心里叹道，他连吃东西的样子都这么优雅。
他点点头，朝我笑笑又继续吃。
我盯着他迷人的笑容有点移不开眼睛，怎么能有人的笑容这么好看！这笑容仿佛能化开世界上所有的冰雪，能治愈所有的痛苦。
他看我一眼，也切了一块递给我。
我摇摇头。
“他不爱吃蛋糕的。”母亲说。
天空的手停在半空，我点点头，接过来放回盒子里。
“我给你打完电话以后还一直担心你下班怎么办呢，结果‘香蕉’居然改道了，看来这气象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电视里正放着台风的实时新闻，母亲边听着新闻边跟我说。
“对啊，真是雷声大雨点小。”说完我就去了洗手间，等我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吃掉两块蛋糕了。
“太好吃了。”他放下勺子，扯了张纸巾开始优雅地擦嘴。
“秋冬啊，你从来不买蛋糕吃的，我们也不爱吃，你专门买给天空吃的？这不影响他吃饭嘛。”母亲问，“天空你爱吃蛋糕？”
“嗯，爱吃。”天空重重地点头，可可爱爱得像一个才六岁的小朋友。
“正好路过，看到在搞活动，打折，顺便就买了。”我现在顺口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
“你这个蛋糕真是买对了，人家天空今天不知道帮我干了多少事，真是个乖孩子。”接着母亲喜笑颜开地跟我汇报天空陪她去超市，帮她洗菜洗碗，完了顺便抱怨了下我很少陪她们。
我看向天空，正好和他对视，他朝我挑了挑眉。
“表现不错嘛，乖孩子？”我特别把乖孩子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这个一神之下万神之上的天神，在我家做家务！
我一想到这点，嘴里的一口水就差点要喷出来。
饭后，客厅的电视被父母霸占了，我担心天空无聊，拉着他到我房间的电脑上看电影。
我房间也不大，电脑放在写字台上，本来平时一张椅子刚好，现在又挤一张椅子，两张椅子之间一点空隙都没有。
我放科幻片给他看，是国外一个很有名的男演员主演，当然天空不认识，但他看得很认真。我们时不时讨论一下剧情，拍摄手法，摄影以及里面的音乐，我发现和他很聊得来。
比如他会觉得里面有的想法挺接近现实，或者说在别的星球已经是实现了的，不应该是科幻片题材。
“其实这些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你们的幻想。”他指着屏幕给我看。
又比如他会叫我先暂停，然后问刚才那段音乐叫什么，他觉得旋律很美，还想再听一遍。
听了以后他会提出自己的一些意见，觉得某一段如果用什么乐器可能效果会更好。
他告诉我纳羽境有些什么乐器，而他最喜欢的是一种类似钢琴的琴，叫熙琴。
当看到电影里出现龙卷风席卷了那个城市变成一场灾难时，他像想起了什么，按了暂停。
他看着我笑：“你还没谢我呢。”
“谢你？”我使劲想了想也没想出应该谢他什么，“不是我给你买的蛋糕吗？你还没谢我呢。”
“如果我不让台风改道，你也买不回这蛋糕吧。”他挑了下眉，颇为得意地说。
我大惊，张着嘴，完完全全说不出话。
“不，不是……天空，是……你？！”
他含笑不语。
“我的老天！你你你……也不必让它改道吧！”
“那你怎么回来？”他轻描淡写地说，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我终于知道他说的宠我是怎么宠的了，我真的非常非常地受宠若惊！
我盯着他发呆，活了二十五年，突然出现一个人，可以为了我顺利下班而让台风改道！是，这对于他来说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可对于我这个平凡的地球人来说，如果一个人在天冷的时候问我冷不冷要不要多穿一点我都会很感动，那这件事带给我的震撼就可想而知了。
他拍拍我的头：“好了，不用谢。我也要谢谢你专门给我买的蛋糕。”说完又按了播放键继续看起来。
我却过了好久都平静不下来。
不知不觉我们就看完了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
自从参加工作以后好久没有这么舒畅的和朋友看电影并且一起讨论了，仿佛回到大学时代的宿舍生活。
“好像回到了从前。”天空也感概道，伸了个懒腰，然后很自然地把手搭在我的椅背上，就好像这个动作他每天都会做很多遍一样。
如果是陈鑫月和阿英，我们经常勾肩搭背攻击上手，已经习惯。可是天空……虽然他的手是在椅背上不是在我肩上，可毕竟我们坐得这么近，这个动作在我看来显得过于亲密了。
我尽量不想让他尴尬，装作不经意地去拿东西，轻轻离开椅子靠背。我眼神到处闪躲，最后停在电脑上，看了看右下角的时间，很刻意的无话找话说：“明天我得去上班，不能陪你。”
他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谁要你陪？你好好上班去。”说完站起来，“我先去洗澡……给我找一套你的睡衣吧。”
当我把睡衣递给他时反应过来：“你不是可以自己变衣服吗？”
“你不是说过你的衣服我都可以穿吗？”说完他一把抢过去就要走。
“变给我看看。”我拉住他。
“变什么？”
“睡衣啊。”我指指他身上的衣服。
“现在？”
“对啊现在。”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嘴角逐渐往上扬起来：“你确定要看？可能得先把身上这件脱掉再……”
我一愣，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是，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变，那就，就算了。”
他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捏了捏我的鼻子，看来他很喜欢对我做这个动作，他说：“逗你的。”
我恶狠狠地一掌拍下去，打在他的手臂上，却不重。
他轻轻“啊”了一声，然后往我床上一指，一套睡衣就出现在那儿了。
我赶紧拿起来认真地翻来翻去看，和我那套很像，就是花纹不同。心想这个神力要被母亲发现了，不得天天让天空给她变衣服变化妆品啊。
“送你了。”他手里拿着我的睡衣就要进浴室。
“如果……”
他停住脚步回头等我后面的话。
“如果上次‘山竹’来的时候你在这里就好了。”
“你被困住了？”他紧张地问。
“那倒没有，那种超强台风，那天所有人都放假待在家里。只是那天房子都在晃，真的有点吓人。”我想起都后怕。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神情忧郁地说：“是的，如果我在就好了。对不起，花木，我来晚了。”
“不不不，我不是怪你，你不用自责。”我拍了一下他的肩，笑道，“下次，嗯，可以让台风更猛烈些单位通知放假后再让它改道。”
“哦？那今天……我再让它回来？”
“别别！”我笑得不行，“这也太任性了，也不怕台风生气吗？台风也有自尊的好吗？”
他也笑：“那我洗澡去了。”
“今天……谢谢你。”我两只手揣在裤袋里，这么正儿八经地说谢谢倒有点局促。
“我很希望以后的日子我们都在一起。那样，你就没有机会跟我说这两个字了。”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我说，说完就进了浴室，留下一个背影给我。
这人，明明有新睡衣却不穿。
我把变出来的睡衣拿到他的房间去，放在他的床上。
白天上班时，我心里竟有了一些牵挂，因为现在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吃货在等着我下班。
“想吃烧鹅吗？”我路过一家连锁的烧鹅店，发信息问天空。
“想。”他秒回。
我无声地笑笑，走进去买了一些热气腾腾的鹅掌鹅翅。
后来我也不问他了，每天都在安排把一些好吃的买给他吃，会专门多坐一两站地铁去给他买外卖送不到家的那种不辣的小龙虾。
母亲觉得奇怪，不满地数落我：“你是要把天空喂胖吗？每天都不和我商量，害得我做的菜又剩下。”
天空边撕着小龙虾的头边朝我笑，嘴角都快扯到耳朵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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