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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竭心法

    寥寂天涯路,寂寞多感伤。离别相思苦,新雨话愁肠。

    独坐空庭夜,月影伴凄凉。心事随云散,秋声入梦长。

    泪湿青衫袖,心寒月下霜。往事如烟散,新愁似海茫。

    愁云笼夜色,独影对寒窗。梦回人已远,情断意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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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一名军卒急匆匆的跑进中军帐。

    “启禀将军,周参军回来了!”

    老战此刻正在愁眉不展,一听说周成回来了,立马弹身而起,一溜小跑着冲出营帐。

    迎面而来只见周成领着一位老者和一位年轻姑娘由远至近,老者道骨仙风,姑娘美貌动人。

    “启禀将军,末将周成回来领命。”

    看着风尘仆仆的三人,老战急忙招呼道:“快请入帐中叙话。”

    来在营帐中,周成先是将一天道长和林绣绣引荐给老战,然后又将这几日的遭遇简单的叙述了一番。

    “原来阁下便是一天师尊,失敬失敬!”

    老战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人的名,树的影。

    一天道长的身份在当今的道门中德高望重、辈分极高,江湖中的地位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战打死也没想到,小四出去一趟居然能请回如此高人,忐忑的内心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天道长含笑还礼。

    “小黑子这几天怎么样?”周成连忙问道。

    “唉……”老战长叹一声:“你自己去看看吧!”

    几人匆匆来到林孤儿的营帐,往进一走,便闻见一股刺鼻的汤药味。

    莫莫此刻正呆坐在床前,听见有动静,回头一看,进来一大帮子人,为首的正是小四。

    “你去哪了?你去哪了?”

    莫莫扑了上来,不停的用稚嫩的小手捶打着小四的胸口,眼泪犹如止不住的泉水,汩汩涌出。

    小四低头一看,这才几日不见,莫莫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原本就干瘪的小脸蛋,此刻连腮都缩回去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今肿的跟个小桃子一样,一看就是这些天哭肿的。周成见状,心如刀割,一股怜爱之情顿时由心底迸发出来,于是一把将莫莫搂在怀中,不停的摩挲着莫莫的小脑袋瓜,口中喃喃的说道:“没事,二哥回来了,二哥回来了!”

    一旁的林绣绣看到周成居然怀抱着一个小黑丫头,顿时感觉一股莫名的酸意从脚底板直撞脑门,于是全然不顾在场的众人,大步上前一把将莫莫推开,然后双手抱肩,紧簇双眉,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瞪着周成。

    “她是谁啊?”林绣绣满面嗔怒,气鼓鼓的问周成。

    莫莫被眼前这位姿色出众的美人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不轻,一时间竟没回过神来,呆呆的愣在原地。

    周成也是满脸尴尬,心中暗暗责怪自己:我怎么忘了这位小姑奶奶还跟在身后着呢?慌乱之中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对绣娘解释。

    营帐内顿时被一股奇妙的氛围所笼罩。

    还是老战见多识广。打刚才周成他们一回来,老战心里就暗自纳闷,心说怎么这小子出去一遭,还带着一个黄毛丫头回来?此刻眼前的场景顿时解开了老战心中所有的困惑。

    “这小子,当真是嘴巴没毛,办事不牢!”

    老战心里暗暗埋怨周成,终究还是年轻人啊!无论什么情况终究都绕不过“儿女情长”这四个字!

    但此情此景还得自己出来打圆场。

    “姑娘莫急!”老战满脸堆笑,拉过一把椅子示意林绣绣先坐下。

    林绣绣气哼哼的往椅子上一坐,把头一甩,也不看周成。

    “呵呵,姑娘听我解释,是这样的。”老战拿手一指莫莫:“这丫头是林孤儿的妹妹,名叫林莫莫。她二人与……”老战拿眼瞟了一眼小四,继续说道:“她二人与周参军是八拜结交的异姓兄妹!”

    “当真?”林绣绣甩过头问周成。

    “当真。”周成尴尬的点了点头。

    这时莫莫也赶紧沏过一杯茶水,递与林绣绣,极为害羞的小声试探道:“嫂...嫂...好?”

    这一句问候,可算是直接捅到了林绣绣的心窝子里,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听的十分真切。绣娘的心情顿时由阴转晴,眼角眉梢都乐开了花,轻舒玉指接过莫莫递来的茶碗,满面娇羞的说道:“姑姑好!”

    周成此刻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战心里这个气啊,心想你们究竟还有没有人管管床上这个黑货?放着他的死活不管,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攀亲戚?

    一旁的一天道长始终笑而不语。

    老战也懒得搭理这几个年轻人,心说当务之急是救人要紧,于是急忙对着一天道长深施一礼说道:“师尊,这边请!”

    老道来在床前,看了看林孤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坐在床边,撩开衣襟,伸出单掌,在小黑子胸口反复摩挲。

    几个年轻人此刻也停止了说笑,紧张的看向床边。

    林绣绣无意之中瞥了一眼昏迷中的林孤儿,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脸上露出了极为诧异的表情。

    众人此刻都全神贯注的盯向床边,压根没人注意到林绣绣的表情变化。

    绣娘慌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没有喊出声来,但此刻却感觉胸口不断的起伏,心脏似乎要蹦了出来。

    只见一天道长的眉头开始慢慢的紧锁。大家的心情也随着老道的表情不自觉的跟着紧张起来。

    一天道长慢慢的将掌心游走在林孤儿的腹部,暗暗的运用真力,稍一发力,只见林孤儿犹如鲤鱼打挺一般,瞬间从床上弹起,一张嘴,哇的吐出一口黑血,然后又昏睡过去。

    “嗯~~~”

    一天道长慢慢的收回手臂,紧闭双目。沉吟半刻,然后问道:“几日了?”

    “大约五、六日了。”老战紧张的回答道。

    自打周成离开,小黑子便持续昏迷的状态,偶尔醒来呓语几句,也是神志不清。

    “不知这位小将军,师承何门啊?”老道问道。

    “嗨,哪有什么师承!这小子自幼便跟在我身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都是我教他的。”老战回应道。

    “哦~~~原来如此。”老道不由得长叹一声。

    “师尊,不知眼下这小子......”老战神情忧伤,面带焦虑的问道。

    “武者,尚气也!气不纯,遇强逆袭,郁结丹田,经脉寸断也!”老道无奈的摇摇头。

    “啊?!”老战吃惊的问道:“那可还有救?”

    “贫道且尽全力一试,尔等稍安勿躁。”说罢,老道转身上床,双腿盘膝,将林孤儿扶起,欲将其被伤的筋脉重新打通。

    老战一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留在这里也是添乱,于是便只留下了莫莫,招呼其他人跟随自己回到了中军宝帐。

    “放心吧!有我师父在,那小子肯定没事的!”

    林绣绣看着愁眉不展的老战和周成,开口宽慰道。

    “但愿如此吧!”老战知道,如果要是一天真人出手都无法挽救林孤儿,那这小子八成就是够呛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绣绣此刻心中充满了各种疑问,于是好奇的问周成。

    “路上捡的。”周成此刻内心中一直都在担心自己好兄弟的安危,对林绣绣的问题只是随口应答。

    “捡的?”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意料,让绣娘一脸的诧异。

    “是这样的......”

    老战见此刻周成心虚烦乱,根本没有心情回答问题,生怕再冷落了绣娘,惹恼这位古灵精怪的姑娘,于是便主动接过了话茬。

    “当年周参军从都城而来,入我武营从军。行至半路遇到了这对乞讨的兄妹,周参军见他二人可怜,便收留了二人一同来到了这里。”

    “可这军营之中怎么会允许收留女眷?”林绣绣十分不解。

    “唉,当初入营的时候,周参军与那黑厮才刚满十岁而已,而莫莫更是嘤嘤学语、满地乱跑的时候,营中的将士们十分喜爱这个小丫头,都把她当做自己的闺女一般,于是我便特许把她也留在了军营之中。”

    “原来如此。”老战的一番话解开了林绣绣心中的些许疑惑。

    “他俩参军的时候才刚满十岁?”林绣绣觉的周成和林孤儿身上似乎还有更多要解开的疑惑。

    “依照武律,当时他俩的确还未够参军的年纪。”老战知道林绣绣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索性也没隐瞒,干脆就有一说一:“这小子从都城远道而来,带着军部的军诏,那俩兄妹常年乞讨也没个去处,我总不能把他们都轰走吧!”

    “刚十岁就把你扔到军营里来,你家人还真是够心狠的啊!”林绣绣听完老战的解释,对周成说道。

    “哼!他把我送到这里来,还不是希望我能够死在战场上,然后自己落一个虎毒尚不食子的名声!”周成一听此话,心中满是怨恨。

    林绣绣又一次没听明白周成所说的意思,还想继续追问,老战眼瞅着接下来的情形不对,于是急忙岔开了话题。

    约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天道长也回到中军营。

    老战急忙起身相迎:“师尊,情形如何?”

    老道摆了摆手说道:“无碍、无碍!”

    众人一听,这才放下了心。

    老道继续说道:“小将军很快便会苏醒,不过只怕是要将养些时日了!”

    周成连忙起身,一躬到地,感谢一天道长的救命之恩,老道急忙起身搀扶,压低声音对周成微微一笑:“我也是看在我宝贝徒儿的份儿上,今日才出手相救。”

    周成心里明白,这次是欠了林绣绣一个天大的人情,但此刻在营帐内人多嘴杂,不便道谢。

    老战问道:“师尊,不知林孤儿是被何种内力所伤,竟有如此厉害?”

    老道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天竭。”

    众人听罢仿佛都被雷劈了一样,呆在了原地。

    “堂堂秦军主帅,怎么会这种下三滥不入流的功法?”周成怒不可遏。

    “看来此事必有蹊跷!”老战若有所思的说道。

    天竭心法,修行人另辟蹊径开创的一门特殊功法。该功法源自佛宗,却与佛家心法修行相悖。修炼此功法者,依靠在交战时强行纳对手真气,以短时间内大幅提升自身修为,达到境界的提升,因此这种修行之术也被江湖人颇为不齿。

    “万幸,林将军修为不高。”一天道长说道。

    老战一听,这怎么也不像一句夸人的话。

    原来,小黑子这些年跟着老战学的都是两军作战在战场上厮杀的那一套,身上的功夫只能说马马虎虎,至于内力与修为,连破虚的门槛都没达到。所以王铭那一脚,压根就没吸收到林孤儿的真气,反倒是将一部分天竭气强行打入到了林孤儿体内,这才造成小黑子体内真气乱撞,昏迷不醒的局面。

    “贫道也无法将他体内的天竭气排出,因此只能暂时封存起来,避免再次伤及自身。若想根治,恐怕还得另寻他法。”

    “不知师尊能否点拨一条明路?”

    听到一天道长说他也无法排出天竭气,老战刚刚燃起希望的火苗又像是遇到了一阵烈风,瞬间被吹灭了一样。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天竭既然源自佛宗,恐怕还得是用佛家心法来破解。”

    听到一天真人这么一说,老战心里刚刚熄灭的火苗似乎又重新被点燃了起来。

    老战对林孤儿的关切,老道从一入军营便看了出来。这些常年生活在西北军营中的糙汉,人生阅历中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人情世故,他们每天都将自己的悲伤喜乐几乎毫无保留的写在脸上。所以当战连城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写满焦急的时候,老道便知道,他早已把他视为了己出一般。

    而且自打刚才第一眼见到躺在病榻的林孤儿,脑海中就不停的让他想到一个人。这种联想萦绕在脑海始终挥之不去。或许这孩子真的与那个人有绕不开的羁绊和渊源。

    想到这里,一天不禁宽慰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老将军不必过于担心,小将军吉人自有天相!”

    老战长叹一声:“唉!或许这就是他命里的劫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