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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鸣

    剑有心拧紧了眉,突然高声叫道:“这诗不是我所写,莫非姑娘看错了?”

    蓝衣姑娘也很疑惑,再次看了眼署名,确认是剑有心没错,笑道:“的确是剑公子没错。”

    剑有心坚持说:“是我写的我自然会承认,不是我写的那就不是我写的。”

    左佑也觉得惊奇,突然没来由的想到陈平,抬头悄悄向他看去。

    陈平一脸正经,只是手掌握紧了茶杯,表面看不出什么,只是眼里像在,,,偷笑?

    左佑道:“原来陈兄喜欢成人之美,真是没想到还有甘愿把名声让与其他人。”

    陈平发觉左佑知道了实情,也不隐瞒道:“我写的诗还不错吧?”

    李贵一脸疑惑,只怪他俩背着自己搞什么小99。

    左佑道:“既然是陈兄所写,不知为何要让与他人呢?”

    陈平道:“因为我没有兴趣。”

    “没有兴趣为什么要作诗?”

    “因为我对作诗有兴趣,对月小姐嘛,没有兴趣。”

    “那为何写上剑有心的署名呢?”

    “因为我看他顺眼。”

    左佑大笑:“好一个顺眼,好一个浪荡风流的大才子啊。”

    陈平道:“可不敢当,我只是比大多数人聪明一些罢了。”

    左佑心里好笑,这陈平,当真是……恬不知耻。

    因为剑有心拒不承认,所以蓝衣姑娘回去请示了月小姐,月小姐表示很欣赏他的态度,愿意与他见上一面。

    左佑调笑道:“陈兄,本来与美人共饮一杯的应该是你,现在换做别人,心中可畅快?”

    陈平道:“美人的确是美人,酒也是好酒,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只可惜那人不是什么好人呐。”

    不是什么好人……左佑心中疑惑,可惜陈平不知哪里学来的臭毛病,爱把话讲一半。看来这个江湖,确实挺有意思。

    剑有心朝汪城拱拱手,脸上尽是挑衅意味道:“汪公子,美女有约,就不便多陪了,告辞,告辞。”

    汪城哼了一声,挥挥衣袖,飞升跃起,从三楼跳到一楼,转身离去。

    左佑第一次见是江湖人士展露功夫,不觉有些好奇:“李兄,这人是谁?好俊的轻功啊。”

    李贵是个半吊子江湖,哪里懂得真正的江湖高手所用武功,只是摇摇头,心中也是不解。

    陈平道:“汪城,清远派二弟子,传闻善使剑术,轻功飞影脚练的不错,在江湖年轻一代中也算得上中上层的高手。”

    左佑接着道:“就是嫉妒心太重。”

    陈平道:“正是如此,这样的人在江湖可不讨喜,也活不长啊。”

    李贵看左右客人大多喝了个酩酊大醉,悄声对陈平道:“此话不能乱说,这汪城怎么说也是江湖正派的高手,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俺们三个不得被别人当沙包打。”

    左佑笑了笑,淡淡地喝口茶。

    陈平笑了笑,用毛笔蘸了些墨水,不知在纸上比划些什么。

    三人都不是嫖客,却在怡红院玩的尽兴,尤其是李贵和陈平,两人经常斗嘴,而李贵又斗不过陈平,却凭借着脸皮厚、耍无赖的优点跟陈平斗了个有来有回。左佑在旁边看着有趣,不时也打去几番。

    传说妓院都是销金窟,可是三人都没花什么钱,原本陈平是要去结账的,但李贵死活不肯,他拍拍胸脯,颇有些自豪的说:“俺家啥也没有,就是有些小钱。”

    今日三人玩的也算尽兴,天色已晚,左佑和李贵打算回采菊馆,两人问得陈平住处,也算交了个朋友。

    两人回到采菊馆,李贵洗漱一番,照例开着灯呼呼大睡。左佑依旧选择打坐,感受天地灵气流转变化,增强自己对元气的操控和运用能力。

    通过与陈平的交谈,他明白了元气和内力的区别,如果说元气是把天地灵气化为己用,那么内力就是依靠自身身体,运用身体经脉穴窍修炼出来的一种能量。

    这种关系就相当于前世《火影忍者》里面仙人模式的查克拉和普通查克拉的区别,只不过在这个世界里,仙人模式的查克拉并没有石化的危险。

    因为练气士吸收的是天地灵气,特别注重对自然的感悟,这种“天人合一”的修炼方式更接近于“道”,所以有年延益寿的效果,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比内力大上几分。

    左佑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也是一个喜欢探寻本质的人,他特别喜欢搞明白事物内在的逻辑,因为理解清楚之后,他觉得事情会变得容易掌握许多。

    这个繁杂而离奇的世界简直就是他的天堂,他发现,他探索,他寻求,他感悟,他乐此不疲。

    夜已深,月华如练,将人间照亮的如同仙境。

    一夜无话……

    晨光熹微,一缕阳光照射在槐树枝头的喜鹊眼睛上,璀璨的光突然折射,将左佑照醒。李贵昨天喝酒喝的太多,直到现在还在熟睡,左佑想去叫他,又觉得没什么事情还是不要打扰。

    左佑一直对周记家的酸菜牛肉馅大包子念念不忘,早上一口气吃了十个,还觉得不太满足。

    闲来无事,不如四处走走,闹事已经看了太多,来到益州城的第一天他就发现城外东边有一大片竹林,有流水小亭彩霞海棠,风景不错。

    竹林葱郁,一条两丈宽的小河从山涧直流而下,清流急湍,倒映着云影。海棠花开的正盛,一阵西风吹过,纷纷扬扬落下粉红色的花瓣,在竹影里,在阳光中。

    小河边的凉亭里,一个绝美的女人正在弹奏古筝,眉眼淡雅,轻纱遮面,西风撩动垂下来的长发,那长发飞舞起来,卷着海棠花瓣,卷着秋日的秀丽。

    羊脂玉般的手指拨动古筝,筝声如仙乐落入人间,抚软了金黄色的日光。

    有一男子在竹下吹箫,衣袂飘飘,眼神迷离,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修长而挺拔的身姿连同竹子一起被清晨的微风永远定格。

    一道筝声,一道箫声,两者合鸣,为天地增色。

    一道筝声,一道箫声,两者合鸣,是各自眼里的情谊。

    一道筝声,一道箫声,两者合鸣,在清晨露珠里打转,在竹叶缝隙里打转,在青天白云里打转,在河水小亭里打转。

    一道筝声,一道箫声,两者合鸣,落在海棠枝头,融入鸟声之中,飘荡在两人头顶,回响在天地之中。

    一道筝声,一道箫声,两者合鸣,两人已是忘了情,忘了我,眼里只剩下了乐器,只剩下了乐声。

    一道筝声,一道箫声,两者合鸣,两人眼里是各自的身影和粉色的海棠落入心底的宁静。

    左佑听的有些醉了,不像是中年和尚醉了茶,只是李贵醉了酒。

    一种感动的醉,就像两人感动的情。

    那男子放声大笑,那女子撩拨青丝。

    那男子舞剑助兴,那女子两眼怔怔。

    大风起兮,不知什么迷了两人的眼,花下的两人,倒是把海棠花迷了再难梦醒。

    女子起身,男子回身,两人相视而望,两人同时伸出手,捻下对方头顶上的海棠花瓣。

    左佑认得两人。

    那个女子叫做月影花,那个男子叫做剑有心。

    左佑悄悄离去,他不忍打扰这美丽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