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说
天上的雪下的谨慎，每一片都丝毫不差的堆积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山涧里的水油绿发亮，一根鱼线直直悬于水上，在鱼线和水面的交接处，晕出一圈圈淡淡的波纹，逐渐扩散，逐渐扩散，扩散到远处，又消弭于无形。
这雪不知是天上的雪，还是地上的雪，虽然细小，却密密麻麻的连接天与地，一时间不知是雪花在上升还是在下降。
“先生好雅兴。”左佑轻轻道，似乎害怕惊走了他的鱼。
中年男人道：“公子好焦灼。”
“哦？先生何以见得？”
“你中毒了，心也乱了。”
“先生可否……”
“嘘，别说话……”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似乎害怕左佑惊走了他的鱼。
一根鱼线猛然扬起，上面垂着水珠，那些水珠挥洒在空中，又纷纷与雪花一同落下。
一条银鱼被中年男人抓在手中，他啧啧道：“不错不错，半斤的鲫鱼，煮着好吃。”
中年男人回过头对左佑道：“公子听说吧。”
“先生既然能看出我中毒，不知可有解毒之法？”
“有。”
左佑喜上眉头，不由问道：“什么办法？”
“办法很多，只是现在的你恐怕办不到，而且也等不及。”
左佑顿时泄了气，朝中年男人拱手道：“现在我该怎么做？求先生教我。”
中年男人摇头道：“我从来不教人。”
“为何？”
中年男人面露思索之色，可脸上依旧平平淡淡道：“因为我曾经教坏了很多人，也死了很多人。”
“我快死了，即使教坏又有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在一片雪花中盯着他的鱼线。
中年男人道：“今年的鱼并不好钓。”
“因为天气太冷了吗？”
“不是，是鱼太少了。”
“往年的鱼很多？”
“也不多。”
“那为什么往年的鱼比今年的鱼好钓？”
“因为今年的水太浑浊。”
左佑看了这个山涧，只是觉得其中的水透亮无比，虽然有些绿，但也不显得浑浊。
“有人想把水搅浑，也有人想让水变清。”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没错，可惜这水我搅不浑，也变不清。”
左佑道：“或许你可以放些鱼苗。”
中年男子道：“放些鱼苗？”
“放些鱼苗。”
中年男子重重点头道：“不错，确实应该放些鱼苗。”
“要让这些鱼苗冻不死，也饿不坏。”
“没错，水里的鱼多，能钓上来的鱼就多。”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稀疏了些，只是还在落，天空阴云一片，不见丝毫阳光。
“先生，你有没有闻见梅花香？”
“闻见了，而且它就在那里。”中年男人往山涧的一端指去，几株老梅赫然挺立。
“不知这鱼闻不闻得见梅香。”
中年男人道：“能闻见如何？闻不见又如何？”
“闻见了说明它是个可塑之才，闻不见，教了它也不会。”
“哈哈！好，你让我如何教你？”
“如果鱼上了岸会如何？”
“会死。”
“那么人下了水呢？”
中年男人有些不确定道：“有可能会死。”
“那有没有办法让人可以像鱼一样在水里呼吸。”
中年男人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可以。”
左佑道：“什么办法？请先生赐教。”
“办法有很多，但对于你有用的只有两种，一种是获得水系妖兽血脉，另一种是拿到一颗避水灵珠。”
左佑道：“先生有么？”
“我有水系妖兽的精血，却没有避水灵珠。”
左佑对中年男人知道他是妖兽，并不感到意外。
他摇头叹息道：“水系妖兽与我属性不合？倒是这避水灵珠可以一用。”
中年男人道：“确实，吸收水系妖兽血脉虽然能救你一命，却将大大限制你以后的发展。”
“不知避水灵珠哪里寻得到。”
“世俗之间，距离较近的只有济州何家。”
左佑拱手道：“多谢先生指教。”
中年男人摆摆手道：“说起来我并没有帮你什么忙，倒是公子让我畅快许多。时间不等人，公子还是快去吧。”
“先生，告辞。”
“去吧。”
雪渐渐小了，雪花三三两两的飘飞，在微风中，落在一根不知名的黄褐色的树杈上。
济州何家很容易打听到，这个家族在济州算得上是中等武林世家，传说何家的先祖曾拜入仙门，习得一身仙法，带回不少宝物。
后来有人寻仇上门，将何家先祖打死，收缴了仙法和仙家宝物，随后便不见踪迹。
几百年来何家不断发展壮大，渐渐成为名镇一方的江湖大派，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又龟缩济州一角。
何家是武林世家，左佑很快打听到地址，一路策马狂奔，终于来到府前。
虽说何家也是个不小的家族，但府邸及其低调，两扇厚重的大门锁住繁华，低矮的围墙留不住烟柳，门前两座石狮子倒有可爱敦厚气。
左佑敲了门。
有一家奴上前开门道：“公子找谁？”
左佑道：“你家家主可在家里？我有事找他一叙。”
家奴让左佑稍等片刻，快速下屋内通报去了。
不消片刻，家奴回来，说家主邀请他进去。
左佑到了声谢，家奴在前引路，他在后面跟着，走过一段府邸中道，到了何家的大堂。
大堂里十分简单，只有一个公案，几把椅子，一个香炉，一幅字画而已。
有一老者中堂正坐，胡须长满腮边两侧，约摸四寸长许，其中黑白交杂，倒也不显老态，一双眼炯炯有神，仿佛能看破人心。
“何老家主，幸会幸会！”左佑求人办事，自然先出声问礼。
何家主中气十足道：“这位公子面生的很，不知找在下有何贵干？”
左佑道：“不敢欺瞒何家主，我找您是想借您的避水灵珠一用。”
何家主道：“公子倒是直接，不过我喜欢。只是这灵珠乃我何家之宝，我与公子又不相识，仅凭公子一张嘴，岂能借走？”
左佑道：“是我难为家主了，我愿立下字据，奉黄金百两，借灵珠用五天时间，五天之后，不管任何情况，定当奉还！”
何家主道：“公子倒是说的轻巧，我观阁下也是江湖人，阁下也知，江湖人立下的字据是不能当做字据的。
何况我又不知公子为人，区区百两黄金，岂能买走我的灵珠？”
左佑皱眉，这确实不怪何家主，如果换做自己，有江湖人来借宝贝，自己定然也不会借。
今天这事有些难办了。
左佑道：“这样如何，何家主差人与我一起，直到五日之后我办完事，灵珠定当亲手奉还，家主也不怕我跑了。”
何家主沉吟片刻，摇摇头道：“还是不行，避水灵珠乃天地奇珍，是凡间任何宝物都比不上的，我不可能因为公子的百两黄金就将灵珠借于他人，就算有人跟随我也放心不下。”
左佑道：“我找人做保如何？”
何家主道：“找谁做保？”
“不知巨鹿书院陈先生如何？”
“巨鹿书院的顶顶大名我还是听过的，可惜陈先生何许人也倒是无所耳闻。”
“那益州牧呢？”
“也是不行。”
左佑无语，虽然知道何家主并没做错，但也感到心累。
他突然想到自己似乎还有个好东西，只是不知道这个好东西有多么好，趁这个机会倒是可以看看。
左佑拿出中年和尚交给他的令牌道：“我用这个东西抵押如何？”
那令牌金光灿灿，上面是金光寺的刻印，上面用行楷龙飞凤舞的写下“左佑”两个大字。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金光寺的客卿令牌？”
“正是。”
何家主放低了姿态，之前他觉得左佑只是一个小辈，现在却不敢有丝毫小看。
“既然是金光寺的客卿，公子定然不会框骗我小东西，公子既然想用就拿去用吧。”
左佑没想到金光寺的大名如此好用，看来这避水灵珠在金光寺眼里只是小东西，金光寺应该是个佛门大寺没错了。
左佑道：“多谢何家主，如此就是家主救了小子一命，今日往后若是家族能用得上小子，小子定然相报。”
何家主喜上眉梢，这个买卖可不亏，不仅仅是得到黄金百两，更重要的是金光寺客卿的一个承诺。
“吱呀。”何家大堂的门被推开。
有一个人高声道，
“我不同意！”
山涧里的水油绿发亮，一根鱼线直直悬于水上，在鱼线和水面的交接处，晕出一圈圈淡淡的波纹，逐渐扩散，逐渐扩散，扩散到远处，又消弭于无形。
这雪不知是天上的雪，还是地上的雪，虽然细小，却密密麻麻的连接天与地，一时间不知是雪花在上升还是在下降。
“先生好雅兴。”左佑轻轻道，似乎害怕惊走了他的鱼。
中年男人道：“公子好焦灼。”
“哦？先生何以见得？”
“你中毒了，心也乱了。”
“先生可否……”
“嘘，别说话……”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似乎害怕左佑惊走了他的鱼。
一根鱼线猛然扬起，上面垂着水珠，那些水珠挥洒在空中，又纷纷与雪花一同落下。
一条银鱼被中年男人抓在手中，他啧啧道：“不错不错，半斤的鲫鱼，煮着好吃。”
中年男人回过头对左佑道：“公子听说吧。”
“先生既然能看出我中毒，不知可有解毒之法？”
“有。”
左佑喜上眉头，不由问道：“什么办法？”
“办法很多，只是现在的你恐怕办不到，而且也等不及。”
左佑顿时泄了气，朝中年男人拱手道：“现在我该怎么做？求先生教我。”
中年男人摇头道：“我从来不教人。”
“为何？”
中年男人面露思索之色，可脸上依旧平平淡淡道：“因为我曾经教坏了很多人，也死了很多人。”
“我快死了，即使教坏又有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在一片雪花中盯着他的鱼线。
中年男人道：“今年的鱼并不好钓。”
“因为天气太冷了吗？”
“不是，是鱼太少了。”
“往年的鱼很多？”
“也不多。”
“那为什么往年的鱼比今年的鱼好钓？”
“因为今年的水太浑浊。”
左佑看了这个山涧，只是觉得其中的水透亮无比，虽然有些绿，但也不显得浑浊。
“有人想把水搅浑，也有人想让水变清。”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没错，可惜这水我搅不浑，也变不清。”
左佑道：“或许你可以放些鱼苗。”
中年男子道：“放些鱼苗？”
“放些鱼苗。”
中年男子重重点头道：“不错，确实应该放些鱼苗。”
“要让这些鱼苗冻不死，也饿不坏。”
“没错，水里的鱼多，能钓上来的鱼就多。”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稀疏了些，只是还在落，天空阴云一片，不见丝毫阳光。
“先生，你有没有闻见梅花香？”
“闻见了，而且它就在那里。”中年男人往山涧的一端指去，几株老梅赫然挺立。
“不知这鱼闻不闻得见梅香。”
中年男人道：“能闻见如何？闻不见又如何？”
“闻见了说明它是个可塑之才，闻不见，教了它也不会。”
“哈哈！好，你让我如何教你？”
“如果鱼上了岸会如何？”
“会死。”
“那么人下了水呢？”
中年男人有些不确定道：“有可能会死。”
“那有没有办法让人可以像鱼一样在水里呼吸。”
中年男人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可以。”
左佑道：“什么办法？请先生赐教。”
“办法有很多，但对于你有用的只有两种，一种是获得水系妖兽血脉，另一种是拿到一颗避水灵珠。”
左佑道：“先生有么？”
“我有水系妖兽的精血，却没有避水灵珠。”
左佑对中年男人知道他是妖兽，并不感到意外。
他摇头叹息道：“水系妖兽与我属性不合？倒是这避水灵珠可以一用。”
中年男人道：“确实，吸收水系妖兽血脉虽然能救你一命，却将大大限制你以后的发展。”
“不知避水灵珠哪里寻得到。”
“世俗之间，距离较近的只有济州何家。”
左佑拱手道：“多谢先生指教。”
中年男人摆摆手道：“说起来我并没有帮你什么忙，倒是公子让我畅快许多。时间不等人，公子还是快去吧。”
“先生，告辞。”
“去吧。”
雪渐渐小了，雪花三三两两的飘飞，在微风中，落在一根不知名的黄褐色的树杈上。
济州何家很容易打听到，这个家族在济州算得上是中等武林世家，传说何家的先祖曾拜入仙门，习得一身仙法，带回不少宝物。
后来有人寻仇上门，将何家先祖打死，收缴了仙法和仙家宝物，随后便不见踪迹。
几百年来何家不断发展壮大，渐渐成为名镇一方的江湖大派，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又龟缩济州一角。
何家是武林世家，左佑很快打听到地址，一路策马狂奔，终于来到府前。
虽说何家也是个不小的家族，但府邸及其低调，两扇厚重的大门锁住繁华，低矮的围墙留不住烟柳，门前两座石狮子倒有可爱敦厚气。
左佑敲了门。
有一家奴上前开门道：“公子找谁？”
左佑道：“你家家主可在家里？我有事找他一叙。”
家奴让左佑稍等片刻，快速下屋内通报去了。
不消片刻，家奴回来，说家主邀请他进去。
左佑到了声谢，家奴在前引路，他在后面跟着，走过一段府邸中道，到了何家的大堂。
大堂里十分简单，只有一个公案，几把椅子，一个香炉，一幅字画而已。
有一老者中堂正坐，胡须长满腮边两侧，约摸四寸长许，其中黑白交杂，倒也不显老态，一双眼炯炯有神，仿佛能看破人心。
“何老家主，幸会幸会！”左佑求人办事，自然先出声问礼。
何家主中气十足道：“这位公子面生的很，不知找在下有何贵干？”
左佑道：“不敢欺瞒何家主，我找您是想借您的避水灵珠一用。”
何家主道：“公子倒是直接，不过我喜欢。只是这灵珠乃我何家之宝，我与公子又不相识，仅凭公子一张嘴，岂能借走？”
左佑道：“是我难为家主了，我愿立下字据，奉黄金百两，借灵珠用五天时间，五天之后，不管任何情况，定当奉还！”
何家主道：“公子倒是说的轻巧，我观阁下也是江湖人，阁下也知，江湖人立下的字据是不能当做字据的。
何况我又不知公子为人，区区百两黄金，岂能买走我的灵珠？”
左佑皱眉，这确实不怪何家主，如果换做自己，有江湖人来借宝贝，自己定然也不会借。
今天这事有些难办了。
左佑道：“这样如何，何家主差人与我一起，直到五日之后我办完事，灵珠定当亲手奉还，家主也不怕我跑了。”
何家主沉吟片刻，摇摇头道：“还是不行，避水灵珠乃天地奇珍，是凡间任何宝物都比不上的，我不可能因为公子的百两黄金就将灵珠借于他人，就算有人跟随我也放心不下。”
左佑道：“我找人做保如何？”
何家主道：“找谁做保？”
“不知巨鹿书院陈先生如何？”
“巨鹿书院的顶顶大名我还是听过的，可惜陈先生何许人也倒是无所耳闻。”
“那益州牧呢？”
“也是不行。”
左佑无语，虽然知道何家主并没做错，但也感到心累。
他突然想到自己似乎还有个好东西，只是不知道这个好东西有多么好，趁这个机会倒是可以看看。
左佑拿出中年和尚交给他的令牌道：“我用这个东西抵押如何？”
那令牌金光灿灿，上面是金光寺的刻印，上面用行楷龙飞凤舞的写下“左佑”两个大字。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金光寺的客卿令牌？”
“正是。”
何家主放低了姿态，之前他觉得左佑只是一个小辈，现在却不敢有丝毫小看。
“既然是金光寺的客卿，公子定然不会框骗我小东西，公子既然想用就拿去用吧。”
左佑没想到金光寺的大名如此好用，看来这避水灵珠在金光寺眼里只是小东西，金光寺应该是个佛门大寺没错了。
左佑道：“多谢何家主，如此就是家主救了小子一命，今日往后若是家族能用得上小子，小子定然相报。”
何家主喜上眉梢，这个买卖可不亏，不仅仅是得到黄金百两，更重要的是金光寺客卿的一个承诺。
“吱呀。”何家大堂的门被推开。
有一个人高声道，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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