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地狱两茫茫 天煞星聚回转祠（下）
小和尚走了，朝歌却并没有离去，他沉默地立于十里的身旁，一如既往地不多评价一句。
“朝歌，宫里怎么样了？”十里依旧还是登上了寺庙的屋顶，虽依旧有着高大灌木挡去了绝大多数的风景，但她依旧喜欢站在这高高的屋顶上，极目远眺着那些怀揣着各种心思的善男信女。
“会被人看见！”朝歌亦跟随着十里翩翩落于寺庙的屋顶，他做不到十里的轻若鸿毛，但这等轻功，若拿去江湖上，却也是一等一的，只是他的回答……却并非是十里所问的答案。
“你当那老尼姑不知道吗？”十里冷冷的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若说这方颠鸾倒凤的土地上还有什么是符合她的眼光的，那么，自小跟着她的朝歌算是一个，而那掌管着回转祠的掌门师太便是另外一个，“她只是不想管，或者说，不知道如何来管！”十里极目眺望着远方，对于自己的身法武功，连她自己都很难道出个来龙去脉，又何况是外人来查？何况位入先天之境的武学者，十里在想该派谁来查？！
“说吧，宫里怎么样了？”十里又看了一阵烟云笼罩的风景，听着幽幽的梵唱，问着。她丝毫不担心自己问错了人，虽说烟云距离丽阳南北路途迢迢，但朝歌既然是曾经的皇后安插在她身边的人，又岂会泛泛？
“上官琼从没有送任何口信过来！”朝歌淡淡地回答，低眉顺目，但在清僧佛寺养成的寡淡性格，却也令他的话语素来简练。
“朝歌！”十里幽幽一叹，依旧看着远方，说道，“我从不问你任何事，也不问你来龙去脉，但你当知道，我若问了，就代表我知道了。”
“……”面对十里的轻叹，朝歌略略紧了紧素来寡淡的眉目，他并非有意瞒她，只是一直认为这是他自己的事情，肮脏的事情，所以便不想让她知道了，却不想……
“朝歌……”十里轻轻一唤，淡淡的语气中却是说不出的威严与不容拒绝。
“三皇子李勣被芎孥的将领断了右手臂，事情查下来却是八皇子李有私通了芎孥的将领密报了三皇子的那次夜袭行动，被皇上废了庶人远放琛州了，然后三月的时候皇上便下旨封了六皇子李千为太子，只是封太子不过一月而已，却不想又有人对六皇子下了毒手，然后就没了。”朝歌淡淡地絮叨，将自己所知的，有关宫里的事情念叨了出来。
“唯三个儿子，却不想没了继承人了，老天爷这算是开眼了吗？那些个公主们，也该欣慰了。”十里淡笑，不觉这些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权当听听小孩子的故事。
“不，还有个儿子！”朝歌反驳道。
“哦，是的，还有一个病痨子，七皇子泰。只是这么个人要当太子，却也不容易吧。”十里淡淡地回答着，依旧目视着远方，只是她的话虽未如何，但考虑到她方十岁的身量，却也委实有些令人惊讶了，只是好在，朝歌——自小跟着她，早就看得麻木了。
“皇上想起了谭美人，她曾替皇帝生下过一个儿子，却因为皇后的缘故，下落不明，前几日，循着这个由头，皇上废了上官琼。”朝歌说着，一反刚才只字不提的态度，不过他的性格素来如是，不说，便会只字不提，但若说了，那一定是极尽详细。
“老把戏！”十里一叹，觉得有些无趣，“事过那么久方旧事重提，怕不是对上官琼而是上官世家吧，毕竟要让一个懦弱的人作为储君继承王位，总要为他清扫开道路上的荆棘的，世家……虽然大了点，不过——的确是个不错的下手对象。”
“不止！”朝歌淡笑，“皇上似乎真有两手准备的打算，宫里有消息称的确有很多暗卫被派出去找人了。”
“是吗？”十里挑眉，却并不在意，“还有呢？你该还有话没说吧。”
“月初的时候，昭仪娘娘挨了萧其蓝一巴掌，在别宫里！”朝歌的话虽是点到即止，但十里却已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不过她只淡淡地挑了挑眉，却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有时候，没有表示，却未必代表没有行动。亦如她十里，虽深锁庵堂十载，却未必代表她没有离开这里的能力，她只是——还没有适应，还没有适应这个颠鸾倒凤的世界，因此，从没想过要入世游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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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是向来不见她的肉票的，这没有其他什么原因，仅仅是因为怕麻烦而已。所以通常情况下在指使了一帮子被她奴役的，脱离了男性佛祖手掌的小和尚抓了陷入阵法中的肉票后，基本上她就等着主持揣着赎金，然后就让主持自行带走肉票的。所以至始至终，也没人弄明白为什么走入某个被列为禁区的方圆之后，就会被一群小和尚给绑了，然后又被主持给救了。而这种奇怪的事情，久而久之就多出了一个传说，传说那个地方有神仙，可以起死回生，长生不老，武功盖世，绝色天下，富甲一方，当然，传说里还有一句话叫做权势倾城，所以即使知道上这个地方是佛门的禁地，擅闯会犯了忌讳，很可能一去不回，还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地成为了十里的肉票。当然，也因为如此，云隐寺的和尚因为香火钱时不时的被打劫一番而过得更加清苦，虽然在表面看来云隐寺的香火比那若干年前更加旺盛了许多。
“主子！”朝歌立于书房的门外，正是清晨，阳光初落的时间，也因此，梵唱声也正浓。
“恩！”十里只轻轻地哼了一声，并没有其他的动作，照旧是懒洋洋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手上却是拿着一本书，她并不习惯早起，只是从前做皇帝要早朝，而今，梵唱又太过恼人了。
朝歌并没有因为十里的态度感到什么不妥，他只是低着头走进了书房，然后静静地研墨，铺纸。他看起来周身没有半点阳刚的气度，但同时却也让人很难看出他宦官的身份。而他的安静与寡言，以及淡淡的阴柔之气，正合了十里的意。
只是久久，久到朝歌也几乎忘记了时间，却终于看见一个小僧人在远处探头探脑，朝歌认得那个僧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住一处的青和，也直到这时，朝歌方才想起自己同寝室友的拜托。
“主子要去看看那些人吗？”朝歌轻轻地问道。
“看谁？”十里微微一愣，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方才了解朝歌说得是谁，继而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其中有位王爷，昭和殿惠太妃的儿子，如今皇上的异母弟弟，他——也是可能继承皇位的。”朝歌的话音依旧是低低弱弱的，不过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王爷是可以继承王位的……”十里喃喃自语，对于这样的王位继承法，她还是会惯常地选择忽视，毕竟在她的王朝里，继承王位的，不是皇女最起码也该是王爵。
“……”朝歌并不意外十里的自语，毕竟十里经常性地都会喃喃自语这些很平常的话。
“去看看吧，去看看那传说中的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帝的王爷吧。”十里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掩盖在一张人皮面具下，却丝毫不觉着突兀，倒是她的那双半拢烟尘看不真切的眼，因为那一瞬的笑意，变得突然清澈了起来。那双眼，清透更胜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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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上是没有牢房的，按照十里的意思，专门建牢房安置这些个不顾警告硬要闯孤山的人，那真是待遇太好了，而且，建房子是要钱的，虽说她如今很富有，但是这钱嘛，能省还是得省的，指不定哪天云隐寺就关门大吉了，她也就没经济收入了。
云隐寺关门大吉？听着十里这番言论的时候，云隐寺的主持却只能狂念清心咒。没办法，谁让人家虽无名无姓却偏偏是一朝的么女公主呢？而且连那回转祠的掌门师太都比他门槛高背景厚！何况——虽说他的修为尚不到窥破天机的地步，但是有一点却还是清楚的，那便是这个被赐号长安的带发小尼姑，可真的是一个与佛有缘的人，虽说——是孽缘，是劫数。只是出家人虽避世修行，但遇劫度劫的道理，却还是懂的。所以，如今之计，他能做的除了念经，管束小和尚们不要上孤山遇上他们注定的劫数之外，却是也别无他法了。又于是，在十里、主持、师太三方皆不作为的情况下，孤山上的牢房就真成了天牢了，以天为牢，不是？于是乎李永年便被活生生地绑在了一棵大树上，以天为牢，享受着大地带来的“惩罚”。
话说回李永年，李永年本来叫做李雍年，后来李雍和继位以后，为了避开皇帝的名讳，才改了名字叫做李永年。李永年是先帝的么子，不知道是不是李家祖宗之前所造的杀孽实在是太重了，所以李永年虽是先帝的么子，却也是唯二存活下来的皇子之一。而另一个自然就是继承了皇位的李雍和。而想当初李雍和登基为帝时年已过40，而李永年却不过区区三岁稚童，也许真是祸福相依，所以也正是因为这李家子嗣稀少，倒也免了那每朝每代不可避免的“宫廷血案”，只是眼看着李雍和终于“子孙满堂”了，却终逃不过晚年相继的子孙多夭，也因此李永年终于还是在晚了一辈之后被推上了权势争斗的风口浪尖。虽然时下，他也不过一介少年……
“你是李永年？”十里一身黑色曲裾深裙的打扮施施然地站在了李永年的身前，她虽面色中透着一股子出尘离世的清和韵味，但即使在美丽的样貌配在十岁女童的身上，依旧很难用绝色来形容，但李永年却依旧注意到了眼前这个身型尚小的小尼姑的特别，因为她的那双眼睛，那双半拢着烟雾的琥珀色的眼，无端地显着雍容与贵气，而眼下，她正用上位者惯用的眼神，打量着他。
“大胆！”
“啪！”
很干脆的两声响声，那“大胆”自然是李永年的跟班呵斥出来的，至于后来的那声“啪”则是朝歌给的巴掌，很干脆，力道掌握的也很好，不会让人觉着疼痛，因为那人已经被扇晕了过去。
“你是谁？”李永年到今年方才十八岁，所以十年前他虽然知道自己的皇帝老哥将自己的一个女儿驱逐出了皇家玉牒，却因为年岁小，倒也不曾见过十里，自然也就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显得有几分威仪的小尼姑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十里轻轻一笑，却也不打算回答李永年的问题，只问道：“世人皆传孤山上有神仙，只要见到神仙就可以要求起死回生，长生不老，武功盖世，绝色天下，富甲一方或者是权势倾城。那么尊敬的王爷，你要什么呢？”
“朝歌，宫里怎么样了？”十里依旧还是登上了寺庙的屋顶，虽依旧有着高大灌木挡去了绝大多数的风景，但她依旧喜欢站在这高高的屋顶上，极目远眺着那些怀揣着各种心思的善男信女。
“会被人看见！”朝歌亦跟随着十里翩翩落于寺庙的屋顶，他做不到十里的轻若鸿毛，但这等轻功，若拿去江湖上，却也是一等一的，只是他的回答……却并非是十里所问的答案。
“你当那老尼姑不知道吗？”十里冷冷的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若说这方颠鸾倒凤的土地上还有什么是符合她的眼光的，那么，自小跟着她的朝歌算是一个，而那掌管着回转祠的掌门师太便是另外一个，“她只是不想管，或者说，不知道如何来管！”十里极目眺望着远方，对于自己的身法武功，连她自己都很难道出个来龙去脉，又何况是外人来查？何况位入先天之境的武学者，十里在想该派谁来查？！
“说吧，宫里怎么样了？”十里又看了一阵烟云笼罩的风景，听着幽幽的梵唱，问着。她丝毫不担心自己问错了人，虽说烟云距离丽阳南北路途迢迢，但朝歌既然是曾经的皇后安插在她身边的人，又岂会泛泛？
“上官琼从没有送任何口信过来！”朝歌淡淡地回答，低眉顺目，但在清僧佛寺养成的寡淡性格，却也令他的话语素来简练。
“朝歌！”十里幽幽一叹，依旧看着远方，说道，“我从不问你任何事，也不问你来龙去脉，但你当知道，我若问了，就代表我知道了。”
“……”面对十里的轻叹，朝歌略略紧了紧素来寡淡的眉目，他并非有意瞒她，只是一直认为这是他自己的事情，肮脏的事情，所以便不想让她知道了，却不想……
“朝歌……”十里轻轻一唤，淡淡的语气中却是说不出的威严与不容拒绝。
“三皇子李勣被芎孥的将领断了右手臂，事情查下来却是八皇子李有私通了芎孥的将领密报了三皇子的那次夜袭行动，被皇上废了庶人远放琛州了，然后三月的时候皇上便下旨封了六皇子李千为太子，只是封太子不过一月而已，却不想又有人对六皇子下了毒手，然后就没了。”朝歌淡淡地絮叨，将自己所知的，有关宫里的事情念叨了出来。
“唯三个儿子，却不想没了继承人了，老天爷这算是开眼了吗？那些个公主们，也该欣慰了。”十里淡笑，不觉这些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权当听听小孩子的故事。
“不，还有个儿子！”朝歌反驳道。
“哦，是的，还有一个病痨子，七皇子泰。只是这么个人要当太子，却也不容易吧。”十里淡淡地回答着，依旧目视着远方，只是她的话虽未如何，但考虑到她方十岁的身量，却也委实有些令人惊讶了，只是好在，朝歌——自小跟着她，早就看得麻木了。
“皇上想起了谭美人，她曾替皇帝生下过一个儿子，却因为皇后的缘故，下落不明，前几日，循着这个由头，皇上废了上官琼。”朝歌说着，一反刚才只字不提的态度，不过他的性格素来如是，不说，便会只字不提，但若说了，那一定是极尽详细。
“老把戏！”十里一叹，觉得有些无趣，“事过那么久方旧事重提，怕不是对上官琼而是上官世家吧，毕竟要让一个懦弱的人作为储君继承王位，总要为他清扫开道路上的荆棘的，世家……虽然大了点，不过——的确是个不错的下手对象。”
“不止！”朝歌淡笑，“皇上似乎真有两手准备的打算，宫里有消息称的确有很多暗卫被派出去找人了。”
“是吗？”十里挑眉，却并不在意，“还有呢？你该还有话没说吧。”
“月初的时候，昭仪娘娘挨了萧其蓝一巴掌，在别宫里！”朝歌的话虽是点到即止，但十里却已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不过她只淡淡地挑了挑眉，却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有时候，没有表示，却未必代表没有行动。亦如她十里，虽深锁庵堂十载，却未必代表她没有离开这里的能力，她只是——还没有适应，还没有适应这个颠鸾倒凤的世界，因此，从没想过要入世游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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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是向来不见她的肉票的，这没有其他什么原因，仅仅是因为怕麻烦而已。所以通常情况下在指使了一帮子被她奴役的，脱离了男性佛祖手掌的小和尚抓了陷入阵法中的肉票后，基本上她就等着主持揣着赎金，然后就让主持自行带走肉票的。所以至始至终，也没人弄明白为什么走入某个被列为禁区的方圆之后，就会被一群小和尚给绑了，然后又被主持给救了。而这种奇怪的事情，久而久之就多出了一个传说，传说那个地方有神仙，可以起死回生，长生不老，武功盖世，绝色天下，富甲一方，当然，传说里还有一句话叫做权势倾城，所以即使知道上这个地方是佛门的禁地，擅闯会犯了忌讳，很可能一去不回，还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地成为了十里的肉票。当然，也因为如此，云隐寺的和尚因为香火钱时不时的被打劫一番而过得更加清苦，虽然在表面看来云隐寺的香火比那若干年前更加旺盛了许多。
“主子！”朝歌立于书房的门外，正是清晨，阳光初落的时间，也因此，梵唱声也正浓。
“恩！”十里只轻轻地哼了一声，并没有其他的动作，照旧是懒洋洋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手上却是拿着一本书，她并不习惯早起，只是从前做皇帝要早朝，而今，梵唱又太过恼人了。
朝歌并没有因为十里的态度感到什么不妥，他只是低着头走进了书房，然后静静地研墨，铺纸。他看起来周身没有半点阳刚的气度，但同时却也让人很难看出他宦官的身份。而他的安静与寡言，以及淡淡的阴柔之气，正合了十里的意。
只是久久，久到朝歌也几乎忘记了时间，却终于看见一个小僧人在远处探头探脑，朝歌认得那个僧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住一处的青和，也直到这时，朝歌方才想起自己同寝室友的拜托。
“主子要去看看那些人吗？”朝歌轻轻地问道。
“看谁？”十里微微一愣，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方才了解朝歌说得是谁，继而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其中有位王爷，昭和殿惠太妃的儿子，如今皇上的异母弟弟，他——也是可能继承皇位的。”朝歌的话音依旧是低低弱弱的，不过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王爷是可以继承王位的……”十里喃喃自语，对于这样的王位继承法，她还是会惯常地选择忽视，毕竟在她的王朝里，继承王位的，不是皇女最起码也该是王爵。
“……”朝歌并不意外十里的自语，毕竟十里经常性地都会喃喃自语这些很平常的话。
“去看看吧，去看看那传说中的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帝的王爷吧。”十里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掩盖在一张人皮面具下，却丝毫不觉着突兀，倒是她的那双半拢烟尘看不真切的眼，因为那一瞬的笑意，变得突然清澈了起来。那双眼，清透更胜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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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上是没有牢房的，按照十里的意思，专门建牢房安置这些个不顾警告硬要闯孤山的人，那真是待遇太好了，而且，建房子是要钱的，虽说她如今很富有，但是这钱嘛，能省还是得省的，指不定哪天云隐寺就关门大吉了，她也就没经济收入了。
云隐寺关门大吉？听着十里这番言论的时候，云隐寺的主持却只能狂念清心咒。没办法，谁让人家虽无名无姓却偏偏是一朝的么女公主呢？而且连那回转祠的掌门师太都比他门槛高背景厚！何况——虽说他的修为尚不到窥破天机的地步，但是有一点却还是清楚的，那便是这个被赐号长安的带发小尼姑，可真的是一个与佛有缘的人，虽说——是孽缘，是劫数。只是出家人虽避世修行，但遇劫度劫的道理，却还是懂的。所以，如今之计，他能做的除了念经，管束小和尚们不要上孤山遇上他们注定的劫数之外，却是也别无他法了。又于是，在十里、主持、师太三方皆不作为的情况下，孤山上的牢房就真成了天牢了，以天为牢，不是？于是乎李永年便被活生生地绑在了一棵大树上，以天为牢，享受着大地带来的“惩罚”。
话说回李永年，李永年本来叫做李雍年，后来李雍和继位以后，为了避开皇帝的名讳，才改了名字叫做李永年。李永年是先帝的么子，不知道是不是李家祖宗之前所造的杀孽实在是太重了，所以李永年虽是先帝的么子，却也是唯二存活下来的皇子之一。而另一个自然就是继承了皇位的李雍和。而想当初李雍和登基为帝时年已过40，而李永年却不过区区三岁稚童，也许真是祸福相依，所以也正是因为这李家子嗣稀少，倒也免了那每朝每代不可避免的“宫廷血案”，只是眼看着李雍和终于“子孙满堂”了，却终逃不过晚年相继的子孙多夭，也因此李永年终于还是在晚了一辈之后被推上了权势争斗的风口浪尖。虽然时下，他也不过一介少年……
“你是李永年？”十里一身黑色曲裾深裙的打扮施施然地站在了李永年的身前，她虽面色中透着一股子出尘离世的清和韵味，但即使在美丽的样貌配在十岁女童的身上，依旧很难用绝色来形容，但李永年却依旧注意到了眼前这个身型尚小的小尼姑的特别，因为她的那双眼睛，那双半拢着烟雾的琥珀色的眼，无端地显着雍容与贵气，而眼下，她正用上位者惯用的眼神，打量着他。
“大胆！”
“啪！”
很干脆的两声响声，那“大胆”自然是李永年的跟班呵斥出来的，至于后来的那声“啪”则是朝歌给的巴掌，很干脆，力道掌握的也很好，不会让人觉着疼痛，因为那人已经被扇晕了过去。
“你是谁？”李永年到今年方才十八岁，所以十年前他虽然知道自己的皇帝老哥将自己的一个女儿驱逐出了皇家玉牒，却因为年岁小，倒也不曾见过十里，自然也就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显得有几分威仪的小尼姑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十里轻轻一笑，却也不打算回答李永年的问题，只问道：“世人皆传孤山上有神仙，只要见到神仙就可以要求起死回生，长生不老，武功盖世，绝色天下，富甲一方或者是权势倾城。那么尊敬的王爷，你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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