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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杀手假试探 院长相邀秉烛谈(下)

    慌乱跑过来的是书院的学生,虽然看起来衣衫不整,但是十里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那日夜里因为值日而不得不招待他们的学生,只是眼下此人的眼中,少了傲慢,多了些类似恐惧的东西。

    “他是尚书省尚书的儿子?”十里微皱眉对着朝歌问道。

    “丽阳传来消息说尚书省尚书杜孝方的三子杜礼仁正在这南山书院求学,拜副院长张赛翁为师。”朝歌原原本本地回禀道。

    “哦?”十里微微挑眉,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小师父可安好?”杜礼仁跌跌撞撞的自门外闯了进来,向着四周打量了一圈,却没有看见青灯,便是劈头问道,“小师父可受伤了?”

    “青灯他去南山寺了,并未归,倒是文竹和尚在。”十里绕富兴味地应道,却丝毫不曾错过杜礼仁的表情。话说今夜的杀手应该也有意那南山寺吧,虽然知道那里的和尚也可谓是高手云集,但留得青灯去保护一下她名义上的母妃,也是应尽的孝道。何况——在她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钻了那个女人的肚子,来这可怕世界的原因之前,那女人,还是不要死得太早比较好。啊,你可以认为,这是属于杨家女儿的偏执。杨家人,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怪毛病不是?!

    “这样?”杜礼仁微微一愣,想他今天也算是倒霉,好不容易挨过了五日的值日,今天可以回房间好好大睡一觉,可不想自己的头还没沾上那枕头呢,就是一声巨响书阁起火了。这本来嘛,书阁起火,把火扑灭也就是了,却不知为什么频频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引得周遭的学生都不敢上前去扑火了。而非但如此,连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院长大人也出现了,而且还不知打哪冒出一串官兵,让人突然觉着这书阁里头似乎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一般。

    “夜很深了!”十里看看天色,又看了看远处火光漫天的书阁,隐隐似乎还听得有人指挥灭火的声音。

    “呃,我家院长有请小师父去书房一谈,可眼下小师父……”

    “带路吧!”十里打断了杜礼仁的因为所以,却意外的发现杜礼仁居然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感到恼怒。十里别富深意地一笑,便是对着文竹吩咐道,“一会儿你将宵夜送来院长书房吧。”

    “是!”文竹装模作样地点头应下既不问院长书房在哪,也不意外十里并不让他跟从,只从里屋又拿了一件挡风的袍子给十里披上,便是自顾自的忙去了,倒让一旁看着的杜礼仁,微微有些诧异,他以为……

    “走吧!”十里行两步,却见杜礼仁还在原地发愣,便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是!”微微出神,因着十里语气中隐隐的威严,而自然地屈服应了是,转念却又回过了神,虽然微微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怪异,却依旧是恢复了趾高气扬。“呃,那你就跟着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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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书院坐落在云南山山腰上,北处恰好有一处断崖构成的幽深谷地,一路走去,皆是陡坡,很是难走,加之夜色无光,且夜里山风较大,因此倒总让人觉着有种阴寒鬼地的感觉。杜礼仁并不想走这条路,事实上,书院的学生都不喜欢走这条路,但是今天他却没有办法,因为书院难得一见的院长大人吩咐他带着客人去他的书房,也就是坐落于山谷的院长书房。

    事实上杜礼仁的确是在赌气,他一路前行,全然不顾身后所跟的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女童,甚至还希望小女童受不了路途坎坷而打消去书房的念头,却不想小女孩非但早早准备了挡风的袍子,一路行来,却似乎比他还来得轻松,莫非……这十岁的女童,也是什么了不起的宗师级人物?但是十年?除开头三年的懵懂时期,七年的时间能造就一个如同宗师级的不凡人物吗?或者说她其实并不止十岁,而是传说中的天山童姥返老还童?

    心下里正腹诽着,路倒也到了尽头,推开沉重的实木大门,一时之间风小了,温度也不寒了,隐隐的兰花香气,倒让人觉着是人间奇境,世外桃源。心想着今天正好借机会去看看院长大人的书房,却不想有一个声音无情地拒绝了他的宵想。

    “请殿下进门吧,礼仁,你可以下去了。”声音有些飘渺,却还是让人听出是院长的声音。

    “……”杜礼仁微微一番白眼,没好气地身子一侧,便是对十里说道,“呶,院长书房到了,你进去吧,记得规矩点!”说罢却是如孩子赌气一般,扭头就走,连那句明显是在提示他十里身份的“殿下”都没印入脑子里,真是让人对丽阳传来的情报有所怀疑起来。

    “殿下,请进,在下已经泡好了香茗,等殿下一品。”内里又传出了声音,温润的嗓音对人有种难以琢磨的亲和力。

    “叨唠!”十里淡淡一笑,解下外袍便是踏了进去,才走几步,便看得一室烛火通明,一老者敛目煮茶,而另一青年却手扶兵刃,神情冷峻,隐含怒火。

    “殿下请坐,茶一会儿就好!”老者呵呵一笑,照旧烹着他的香茶,可年轻者的神情却似乎是忍无可忍。

    “够了!”果然,有人爆发了!“半夜三更煮茶邀客,亏你还想得出来!”

    “那半夜三更做什么?”老者依旧笑眯眯的,全然不将年轻人的怒火放在眼里,“醉卧美人膝吗?”

    “你……放屁!”男子怒极。

    “好臭!”老者依旧慢慢悠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情还没弄清呢,你这么急吼吼的,有什么用呢?”

    “那也不是你这样……这样的!”年轻人还是很急,甚至还重复地提醒了一句,“十日之限已过去三日。”

    “哦!”老者点点头,转而递给十里一杯茶,说道,“殿下请慢用!”

    “殿下?”年轻人似乎现在才听到老者对十里的称呼,不禁微微一愣。

    “呵呵!”老者呵呵一笑,喝了一口茶,才说道,“十年前你还是留着两管鼻水,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不知道她的身份倒也不怪,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当今的十七公主,陛下虽未取名,但无悔师父倒是先给了道号,长安是吧?!”

    “十七公主?”年轻人微微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出生就被送往寺庙道观行孝道的十七公主啊,她可没被封公主衔,你怎么还称呼她为殿下?”

    十里对着年轻人对她的称呼全耳不进,对于这种直爽,没有小鸡肚肠的儿郎,她还是有些欣赏的,虽然这种性格也叫做没脑子,不过,她现在的气量,很大!所以她依旧只喝她的茶,并不去纠正他。

    “小孩子家家,怎么说话的呢!”老者状似严厉地训斥了一下年轻人,年轻人倒也识相,知道自己当着人家当事人的面这么说话不太妥当,便是乖乖地喝起了茶。

    “这位没脑子的家伙是在下的师侄张沧海,师门不幸,没有很好的教育,好在皇恩浩荡,总算让他领了个仓部员外郎的职位,省着点花,俸禄倒也可以攒够娶媳妇的钱。”老者复又对着十里介绍道,当然,也不忘了贬损自己的师侄一番。

    “师叔!”

    “好好好,不说题外话,不说题外话,言归正传!”老者听着张沧海叫他师叔,忙是举手投降,总算正色起来,“殿……我还是和他们一样称呼你为小姐吧!”

    十里听着老者所说,微微诧异,却还是点了点头。

    “小姐可知今日被焚的是书院的何处?”

    “听说是书阁!”十里淡然地回道。

    “小姐此行会来书院虽说是借宿,但老头我却也正好想请小姐多住几日,不过这几日夜里小姐和众位手下们也没闲着,想来也是对我家的书阁很感兴趣的。”老者点破道,“本来小姐如此做也正好合了老头的心意,老头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知道也就过去了,毕竟老头让学生留小姐借宿,也是希望小姐自己去找这个秘密的答案的,却不想似乎非但是老头知道了,其他不想让小姐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知道了,于是人为纵火,将南山书院的书阁焚烧了个干净。”

    “师叔,你的意思是说,这起书阁起火,与她有关?”张沧海不禁瞪大了眼睛,他是奉命来追查某些事情的,而上头又只给了他10天的时间,也难怪急得听话只听半截。

    “你坐下!”老者对着张沧海摇了摇头,“你要追查的东西的确在书阁内有所记载,但毁了书阁无疑反而使你追查的事情闹大了,这应该不会是你要查的凶手乐意见到的。”

    “那……”

    “小姐这几日在书阁,可有什么发现?”老者并不搭理张沧海,反而对着十里问道。

    “传说……也许未必是假的!”十里看着老者,也无意隐瞒自己的确派了青灯和文竹借拜访南山寺的借口,入夜折返往书阁一探的事情,毕竟南山书院有那么动人的传说,不去探探,总觉得遗憾,谁知道那里头,说不定有什么办法可以令她脱了这颠鸾倒凤的混乱世界也不一定。

    “哦?”老者挑眉。

    “区区一个书院的书阁,却到处都是禁制!”十里看着老者,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

    “呵呵,小姐看得出书院的禁制,看来老朽并没有看错小姐!”话毕,老者却是正正经经地站了起来,双手相合,高过头顶,对着十里恭敬地拜了下去,所施的礼数,却正是在她的帝国中才有的君臣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