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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推开那道门后,刺眼的光芒散去,那是一座崩坏的神殿。

    柳承延立于台阶之顶,回首望去是一道打开的神界大门,真奇怪,打开之前,这道门吞没了天际,就像是天空之门。打开后,它和普通的门没什么两样,呈椭圆形,也就比自己宽了一些,比自己高了一点,表面如同倒影,隐约可见自己的身影正在低头盘坐。

    天空塑造了基调,整个世界是一片暗红色的天地,视野的最远方,一座残破的神像倒在了地面,一圈圈的白线,数之不尽,将神像包围起来,所谓神像只有头颅,整体像是石头制造,脸的一半向地,一半朝天,使内部的白线变得不再规则,像是被人杀死后,随意丢弃的样子。

    人的视野无限远,往往给人以错觉,以为自己能掌控万物。当毫无敬畏的柳承延下了几百万个台阶,此时路程才过了一小半,此刻,他承认自己,小瞧了这座神迹的伟大,当他心悦诚服,真正信仰这位神明时,他的下一步来到真正的大门前。

    无须别人解释,他看到这座与天齐高的大门时,他知道,推开它,自己将晋升第四阶。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一开始神的头颅吸引了自己的视线,神压垮的建筑,让他不以为然,现在想来,那一圈圈围绕的,是一堵堵齐天的高墙。每位神明的契约,晋阶都需要缴纳费用,就像是与神明交易。第一次,是十年寿命,虽然这具身体已经付过了,不过由于掉阶的原因,自己需要再付一次,总计二十年,比此身活在世上的时间还要长些。

    没有犹豫,柳承延选择接受,自己来的理由就是为此。将手按在了大门之上,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那座齐天的高墙瞬间消失,涌入了他的身体,就像是自己拥有了天地……

    与此同时,现实中,他的身躯突然枯萎,凭空瘦了一圈,又像是变为了骸骨,死寂,数十秒后,又像是大地回春,他的生机再度复苏,磅礴的灵力一圈又一圈的涌入到他的身体里,整个房间的灵力水池,肉眼可见的降低,回旋间,全部涌入了他的身体里。

    仪式完成,距离自己百步以外又出现了新的大门,无须任何人解释,他的脑海里回荡着那道大门的知识,第五阶的门槛,当自己拥有神意才能接近,推开它的代价?

    两百人生祭。

    或者一个考验。

    无法前进,又该怎么退出呢?往后看时,无穷无尽浮空的台阶已经消失,那道门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只要一步踏入,就能回去。

    神迹,真正存于眼前的伟大之物,最后看了看这片暗红色的天与地,柳承延不舍的回到了现实。

    每一次呼吸,感受着胸膛里更有力的跳动,眼前的灵石基本化为白沫,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一次吸收近百灵石的灵力,自己的身躯是怎么承受这一点的,无人能给出解释,只能用神迹来表示。

    晋升第四阶也被称为“换窍”,自己的灵力不再如无根之水,没有了用一点就得补一点的风险,当然在使用方面,并不是说全都能拿出来用,自己的内府就像是真正的府邸,以灵力为砖,神意为瓦,堆砌一片供灵力休息的地方。所以维持它也需要大量灵力。

    自己能随意动用的,大概总体的三成。

    参考了一下灵力对照,自己的水平大概是在七十五块左右,一般能换窍的人在五十以至一百之间,自己的水平正好卡在中间。能自由控制灵力当然不会只有打生打死这一条路,炼器,炼丹,阵法……

    不过自己目前只有一条路,非得打生打死不可。

    地下室,练功房。

    今天很热闹,地下室差不多有十来人,每个人身上都穿着能保护自己的灵甲,单薄柔软,却能保护身体不受到灵力贯穿,他们的目标立在中央,正是柳承延,方式不限,能让柳承延倒下,就算他们成功。

    柳承延本来担心自己的力度,但一向恭敬的白扬表示随便打,灵甲的好处可不只是预防灵力。

    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木棍。作为自己的陪练,他们可以单挑,也可以群殴。对于随从们来说,这只是一场休闲游戏,打完后能得到些奖赏,而且能试一下四阶修行者的拳头。

    柳承延示意自己准备好了。其实他的心里有点紧张,虽然自己应该是扑入羊群的狼。

    来的第一棍直奔天灵盖,这名随从平时温和,没想到下手挺狠,拳意告诉自己应该接这一棍,然后借力打出去,但,真有人对朝自己脑瓜来的一棍不闪不避吗?柳承延认为不太可能,他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借势打在了他的胸口,随从被击飞了两三米,随后快速爬起,像是没事人,而柳承延刚才那一击是全力……

    看着柳承延在人群中闪转,白扬知道,这是身法的弊端,既然是身法,怎么能容忍被别人碰到,那是对自己速度的自信。

    随从们不再是两两出手,而是有规律的封锁住了能跳转的空间,他们经常参与。

    几个人几乎轻轻松松,但十来人围着自己打,柳承延时常陷入头挨一棍,后背又挨一棍,或者身躯被抓住,僵持的瞬间,同时挨几棍的处境,虽然有点痛,但是总体感受很快乐,今天的每一棍,有可能就是未来的某一刀,自己的目标是打倒他们,而且尽量不受到攻击,他感觉很肆意……

    借力一蹬他跳到了天花板,在落下的瞬间,下面的随从们可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几乎都续好了力,有两三位站在外围在防范什么,柳承延借助空气中造就的灵墙一蹬,在空中扭转了方向,奔向了一处对他毫无防备的地方……

    可惜的是,灵甲不是摆设,这些随从虽然脸色越来越差,但总体还是正常的,自己的灵力消耗太大,不过柳承延自然不会硬气到不能使用灵力的地步,大概耗了三分之二,他选择了休息,他看了看时间,这十分钟,就像是过了几小时。

    白扬并不遗憾,他没能看穿对方的灵力储备,柳承延明显留有余力,要是对方真打到脱力,他会怀疑这位同伴的智商是否真能和自己一起执行任务。让胜利的随从们去领赏,以及好好的吃一顿,他来到了柳承延旁边。

    “对于明晚的计划,有什么想法。”白扬在询问自己队友的意见。

    “看来你对他们也不是太放心。”柳承延汗流浃背,不过说话倒是没什么问题。

    “无论他们黑吃黑,还是扯虎皮,我们都得有所准备。”白扬其实也想看看柳承延会给什么答案。

    “你来准备就好。”自己孤身一人,说实话,柳承延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好准备的……

    最近的白祁文很忙,他每天都在招揽亲朋好友参加自己的工厂投资,大多数人对此并不看好,工厂确实能够有效节省奴仆的使用,制造东西也能变得更加高效,但农场,庄园更有性价比,终身使用,传承万世不绝,试问谁能拒绝。

    最重要的是金钱。制造,运输,买卖,看似利益巨大,但是基本上都要漫长时间,尤其是制造,时间最长,投资最多,收益最小,当然这些是豪绅们找的借口,每一分钱都得择口而下,谁能保证自己不会亏本?只能利比三家,看看谁最划算。

    生意就是如此,机会从来都在手边,只是看选择的时候,能不能把握住。

    安家大宅,安宁娜看向父亲,很少见他这么愁眉苦脸,她虽然不该说接下来的话,但最终还是脱口而出了,终究是小孩子心性。

    “父亲,若是实在不想帮忙,就不帮呗,这些年你也帮了他不少了,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对于父亲的犹豫,安宁娜颇具微词,人人都知道白家家主白祁文爱赌如命,但是自己的父亲总是帮他,她不能理解父亲和过世的白家前代家主到底是什么情谊,值得这样帮助。

    “娜娜,不懂的事不要随意插话。”只是,看到自己女儿脸鼓的和受气包一样,他只好不拿对方当小孩子,不然她这几天都不会消停。

    “人人都说,救急不救穷,祁文他当然不穷,但我觉得,这一次,得帮帮他,你恐怕不知道,他这回真可以说是利用上自己全部的人脉,连南家那边他都拉下脸去求助。”

    随后像叹气一般,“也许他是想一波翻盘。”

    “但他确确实实只有这次机会,如果我不帮他,他要如何翻身!”话到最后,已经是斩钉截铁。

    “我同意父亲你的看法,但你可得确定好可能性,看清楚能不能成功在开始,可不能一开始就垫进去,那时候就不好收手了。”安宁娜说出了她深思熟虑的一番话。

    “放心好了,乖女儿,这件事已经谋划半年多了。”对于这件事,几乎是手到擒来,最后不过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掀起投资热潮的白祁文此刻在南离狱旁,一家赌场内,当然,这是官方设定的公共场所,专门处理对判决结果不服的人。

    由于修行者和普通人差距太大,而修行者一般都享有特权,难以动摇他们的地位,司法公正几乎是摇摇欲坠,但有一届的南家主导者发布了一条律令。改变了现状。

    “修行者违背律法杀人,受害者家属可以申请公平决斗”

    “公平决斗的内容是划拳,一局既定胜负,也分生死。”

    南家那位主导者的用意是好的,他希望修行者能克制一些,如此荒唐的律法就这么被设立了。效果倒是很明显,在那位主导人强力的推行下,人们见到了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修行者因此而死,一时间观礼的人络绎不绝,这条律法的出名,导致修行者几乎不对普通人出手,“身负伟力,却与这些凡人划拳定生死,这死法有些过于可笑了。”当然,只是在南离有法律效应,而且还得有官方举办或监督。

    后来,这律法被用到了其他方面,同样是两名死刑犯,划拳赢的人可以多活一个月,紧张刺激的分头行动,以及附带的小小赌注成为了南离著名的乐子景点。

    今天共有七场,观众们可以提前下注,白祁文大笔一挥,他全选左边,然后等待第二轮。

    赌局为了表示公正,双方都被关在绝灵阵内部,脸上戴上三重无眼面具,杜绝靠眼疾手快作弊的可能性。

    前戏很长,正文也就几秒,然后其中一人,人头落地。七场之后,胜利者继续,直到唯一的胜者出现,他能多活一个月,然后下个月继续参与,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