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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喻云纪的故事

    他接着往下看,日记本里记载了很多故事,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慢慢的看。第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叫“喻云纪”的人的:

    这一年的春天来的很晚,天气也没有往年那样好。本该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却莫名的多出了几分萧索之意。

    守真影像馆二楼房间内,梳妆台前坐着一个人。屋内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通过他的身形轮廓判断出他是一个男人。

    房间外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在房门口处停止。屋外的人敲了敲门,说:“喻先生,黄先生已经到了,汪先生已经下去招待了。”

    “知道了。”这个被称为“喻先生”的人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了。

    屋外的人听到后便转身离开了。

    屋内的钟摆不停的摆动,他手腕上的手表的秒针也“滴答滴答”的走动,屋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渐渐的,一抹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慢慢移动,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一张刚毅俊秀棱角分明的面容,但引人注目的却还是他的那双眼睛,那双藏了太多心事的眼睛,好像一口幽深的古井,让人一旦陷入就无法自拔。

    他闭上眼睛享受了着阳光,心满意足的长舒了一口气。待阳光移动到他处时,他便睁开了恋恋不舍的眼睛,将梳妆台上的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张人皮面具。

    他十分熟练的将戴好人皮面具,不多时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清秀斯文,唯唯诺诺的模样。

    他走下楼去,客厅中已经坐着两个人了。一个是他的搭档汪先生,生来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一对桃花眼最是能招惹狂蜂浪蝶;另一个是一个生面孔,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想必就是老仆说的黄先生了。

    这位黄先生看到有人下来了,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是一个文静的读书人。

    汪先生见他下楼来,忙起身笑着为他们两位互相介绍:“云纪,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黄复生黄先生,这位是喻云纪,化学方面的专家。”

    “你好。”他们两位握手示好。

    等等,这张脸是喻云纪,那么这张人皮面具下的他又是谁?我们姑且还称他为喻云纪吧。

    他们各自落座,黄复生又将华夏大陆东阳行省河口城之役惨败的事情细细说来。随着他的讲述,汪先生和喻云纪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了。

    “另外……”他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份抄录的新闻,递给他们看,“梁云城那个家伙还趁机落井下石,说我们是徒骗人于死,己则安享高楼华屋的‘远距离救国者’而已!你们说气不气人!”

    汪先生眼中含怒,说:“这件事情我有所耳闻,前些天写了封信给孙先生寄了过去,以表示我辈并非贪生怕死之徒。”说罢便将信件的原稿拿给他瞧了。

    信中写道:“吾侪同志,结义于港,誓与清酋拼一死,以事实示我救国者之决心,使灰心者复归于热,怀疑者复归于信。今者北上赴京城丹阳,若能唤醒华夏睡狮,引导反清救国火种,则吾侪成仁之志已竟。”

    黄复生看了后不由得拍手称赞,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但是喻云纪却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大清王朝那帮老顽固实在是欺人太甚!”汪先生愤怒的锤了锤大腿。

    窗外人来车往十分热闹,小贩的叫卖声一声盖过一声。街上的儿童嬉闹着,还有一些淘气的小孩子趴在玻璃窗户上向里面张望,直到老仆出去撵他们,他们才一哄而散去别处玩闹了。

    喻云纪倚靠在沙发背上,漫不经心的向窗外看去,却猛然间看到一个女人,她身穿黑色长风衣,头戴黑色檐帽,脸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却还隐藏在黑暗中。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对面的街角处,喻云纪能感觉得出,这个女人在看着这边。

    汪先生和黄复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时候恰好一辆车经过,那女人就不见了。汪、黄二人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有人监视我们,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喻云纪心里感到十分奇怪,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到那个人时,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窗外还是一如既往的喧嚣,并没有什么异常。

    黄复生刚想开口问他“人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却被汪先生拦了下来。汪先生十分了解喻云纪,他是最讨厌别人问他原因的了。也因为这个脾气,他身边鲜少有朋友。

    “去楼上吧。”汪先生说。

    上楼梯到二楼往左拐,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书房。汪先生带他们走了进去。书房里面十分亮堂,桌椅摆设一应俱全,全都是欧式风格。黄复生感觉得很不自然,因为这里的摆设实在是太新了,就像家具店里的样品一样,特意摆在这里让别人看的。

    正在他疑惑之际,喻云纪走到实木制作的摆满了各式各样书籍的书架旁,轻轻叩击了三下,书架立刻从中间向两旁推开,露出了一扇小木门。

    喻云纪打开小木门,里面是一个小房间,可以看出墙壁很厚,十分隔音。他们三人走进去关上门之后,外面的那层书架就自动的合在了一起,让人看不出一丝异样。

    密室的屋顶挂着一盏灯,照亮了整个屋子,因此黄复生可以看到这里的墙壁上挂满了各个时期的新闻报纸还有战区地形图和各大势力的据点分布图。密室中只有一个四方木桌子和四个木凳子,显得有些破旧。墙角处可以看出是整整齐齐的堆了一些东西的,但是由于被白布盖着,他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三人坐下后,汪先生说:“咱们现在的皇帝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朝堂大事的实际掌控者是摄政王。”

    “你是说爱新觉罗•载沣?”黄复生说。

    “对。”汪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纸,打开来铺在桌面上是一张路线图。“这是他每日上朝的路线图。”他指着其中的一个点说,“我们一开始是想在鼓楼大街的矮墙处投放炸弹炸死他,但是谁知前两天鼓楼大街修路,他改了上朝的路线了,所以这计划也就不得不耽搁了几日。”

    黄复生明白了他的意图,说:“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找到载沣的新的上朝路线。”

    “我们在这里是熟面孔了,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了。”汪先生说。

    黄复生郑重的答应下来,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路线的事情我可以解决,那么炸药呢?那可是违禁物品。”

    汪先生拍了拍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喻云纪的肩膀,说:“云纪是化学专家,炸弹由他来制作,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喻云纪点点头,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商定好了爆炸计划的细节,他们也就各自散了。临走时,汪先生去送送黄复生,喻云纪则留在密室里没有出来。

    黄复生略微有些抱怨道:“你这位朋友,是不是也太沉默寡言了些?”

    汪先生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那也没办法,自从我们到了这里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天寡言少语,要么在书房里要么在他自己的卧室里,还不喜欢人打扰。我啊,也就当他是水土不服吧。”

    “呵!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水土不服,你的心还挺大。”黄复生说,“行了,我走了。你留步吧。”

    黄复生步履匆匆赶往他落脚的旅店,走到旅店门口却没想到和一个正在往外走的人撞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赶紧低头道歉。

    “黄先生。”

    是个女人的声音,黄复生疑惑的抬起了头,看到的是一双魅惑的眼睛。

    ……

    二十一日,黄复生带着准备好的路线图到守真影像馆与汪先生汇合。

    “我这几日已经探查过了,载沣上朝的必经之路是什刹海,我们可以在它旁边的甘水桥动手。”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路线图配合解说。

    汪先生也十分赞同他的说法,连连点头,又说:“这地方三面环水,人烟稀少,选在这里动手,他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这时候,喻云纪拿着炸药走过来了,说:“这个分量足够了。”

    暮色降临,三人依照计划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来到甘水桥边,开始布置爆炸现场。

    黄复生挖坑,汪先生填埋。正在计划顺利进行的时候,忽然有一大堆人往这边赶了过来。对方打着手电筒朝着他们晃来晃去,光亮让他们睁不开眼睛。

    这一堆人是大清王朝京城丹阳城的警察。

    “不许动!蹲下,双手抱头!”警察队长说道。

    他们三人眼见事情败露,跑又跑不掉,只好认命似的默默的蹲了下去。

    其他警员上前查看,发现了他们的勾当,大惊失色的对警察队长说:“队长,有炸弹!”

    就在这个时候,离炸弹最近的喻云纪忽然大喊一声,“炸弹来了!”,并向警察们扔出了一个东西。吓得警察们赶紧就地卧倒。而他则趁此时机拽上汪先生和黄复生溜之大吉。

    警察们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爆炸声,回过神来仔细一看,原来他扔出来的不过是一块和炸弹大小相仿的石头罢了。得知自己上当了的警察万分恼火,怒气冲冲的把这块石头往地上一摔,恶狠狠的说:“小兔崽子,看老子抓到你,不扒了你的皮!”

    三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了,于是他们决定分开行动。

    可是第二天,喻云纪却听说他们二人在出租屋内被警察抓获了。这让他感到很奇怪,不是分开来吗,为何他们会一起被抓?他撕下了人皮面具,乔装打扮后去了茶楼包间,在那里恰好看到了他们二人被押赴监狱。

    他们二人虽然被拷着,但还是昂首阔步,雄赳赳气昂昂,仿佛自己是个大英雄一样。

    喻云纪将茶杯端在嘴边,可是迟迟不饮,良久,他放下了茶杯。“出来吧。”他说。

    一个黑衣女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大大方方的坐在他对面,丝毫没有被发现行踪后的尴尬。“哟,被你发现了。”

    “是你做的。”喻云纪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是你出卖了他们。”

    “明明是黄复生自己叫的警察,也是他自己把警察引到了汪先生那里,与我何干?”女人将喻云纪面前的茶杯拿过来,毫不避讳的喝了口茶。

    “你会摄魂术。”喻云纪说。

    女人放下茶杯,轻笑一声,说:“好吧,是我做的。你又能奈我何?如今的鲜家不比当年了,‘良臣择主而事’的道理你不会不懂的。”

    “可惜你不是良臣,他也不是明主。”喻云纪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侧过头,对她说,“记得付茶钱。”说罢便扬长而去了。

    女人被他这幼稚的举动气得发笑,摇摇头,看向窗外,水天相接之处自有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