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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七夕晚宴(五)

    御花园内绿叶叠嶂的亭台之中,一位墨衣男子,手执白玉瓷杯,杯中青色酒液轻晃,墨色眸子透过绿叶缝隙看着不远处那群围着弃儿的男子,还有恍若明珠的弃儿。

    墨色的瞳仁一瞬也不瞬,就在墨衣男子出神观望之时,旁边走来一位白衣男子,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不怀好意的看着墨衣男子。

    取过桌上另一个白玉瓷杯,倾了一杯碧色佳酿,“大庆最英俊潇洒的王爷,大庆最貌美的丞相之女,真是绝配呀!今日怎么没有去凑个热闹,若是你前去,想必那小姑娘身边的渣滓便会自动离开吧。”白衣男子在墨宸身边坐下,调笑的看着墨宸,“以我们宸王的模样,说不定能抱得美人归。”

    墨宸将瓷杯端起,一饮而尽,冰冷的眸子,单薄的唇角,一点没变,“据说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左相,怎么不去试试?这般貌美的女子,左相难道不心动?”

    这左相是从小与墨宸一块长大的,老左相是与墨宸的娘亲有几分交情的人,自从第一次白若钦见到墨宸,便喜欢粘着他,央这左相将他放进宫中,做墨宸的伴读,本来以白若钦的身份,可能比墨宸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更加尊贵,左相禁不住儿子的恳求,只能将儿子送进去。

    而白若钦,无论墨宸如何冷脸相待,也一贯带着嬉皮笑脸的模样,除了左相去世之时,墨宸从未见过这位年轻的左相伤心的样子,与墨宸不同的是,这个外表俊朗的男子,一直有着不少的红颜知己,正所谓是躺在花丛中的人。

    白若钦笑着看了一眼墨宸,“右相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我要娶了他的宝贝女儿,还不把我的皮剥掉,不过你可不同,右相虽然在几子夺嫡中保持中立的态度,但是他对于你却是赞口不绝,若是你真要娶他的女儿,想必他定会答应吧!”

    “荒唐!”墨宸一甩袖,不再理会白若钦。

    白若钦虽招了墨宸的白眼,却也不生气,笑脸不改,在一旁乐呵呵的喝着佳酿。

    而墨宸却端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好似一个大酒桶,千杯不醉一般,起初白若钦只是含笑的看着,但到了后来,也不禁担忧起墨宸的身体来。

    “墨宸,别喝了!”白若钦一把拦住墨宸的酒杯,“酒喝多了,伤身。”

    墨宸将白若钦的手推开,摇摇头,“如此良辰美景,怎么能不多饮几杯?”

    白若钦略带疑问的看着墨宸,在他的心里,他认识的墨宸可不是这个模样,嗜酒?若是平时听说,白若钦估计会笑掉大牙,可是今天却的的确确见到了,墨宸居然一个人在喝闷酒,至于什么缘由,他决计不会直接问墨宸,这个答案需要他自己来揭晓。

    在人群之中的弃儿好似觉得有什么一般,眼睛直直的看向墨宸所在的方向,荫郁的树叶遮挡了弃儿的视线,只看见一袭墨色长袍,让弃儿想起了弃她的墨宸,温凉的怀抱,墨色的眼瞳,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以及那抹不可多得的笑颜。

    弃儿嘴唇多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所有公子王孙的资料都已记下,怎么会有他,再说,即便是他……既然亲自将自己赶出府,想必也不会在乎再赶自己一次,何必自讨没趣呢?

    扯开一抹笑意,继续与身边的贵公子聊,只谈天说地,不谈风花雪月,在话语里弃儿知晓了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倒是增了不少见识。

    萧楚珏走来,牵住弃儿的手,基本上在坐的能配得上弃儿身份的都已与弃儿聊过,天色已晚,萧楚珏觉得也到了该让弃儿离去的时候了,若是再呆,弃儿比较没有十多年的底蕴,若是露馅了就不好了。

    “各位公子,天色已晚,萧某先行带小妹回去,若是再晚家父家母该担忧了,萧某就此携令妹一道离去。”说完便向四周做了一揖,弃儿也朝众位浅浅的拂了拂身,柔柔的道了声,“各位公子,天色已晚,弃儿就此告退。”

    见到弃儿要走,身旁的公子哥儿一个个都有些不舍,却也没法挽留,只能说了声好话,道了声离别。只期望下次能再相见。

    挽住弃儿的手腕,一步步踏出御花园,秋天的除去快要凋零的牡丹,盛开的便是灿灿的菊花,御花园内金灿灿的菊花遍地皆是,一簇簇的聚在一起,恍若落入金色的海洋。

    “弃儿,今日与他们聊得怎么样?”萧楚珏还是十分关心妹子的婚事,虽然极度不愿她出嫁,但是也不愿耽搁了她的年华,虚度了时光。

    弃儿略为沉思,抬头便道,“王孙公子,免不得有些贵气,说得好听是贵族之气,雍容华贵,说得不好听便是慵懒奢靡,若是不经一番磨砺,恐怕只能一生碌碌无为,靠着祖辈的荫护,过此一生罢了,不过其中兵部尚书之子与今年新晋的状元,却少了几分这样的气息,想必那几位戍守在边关的少年将军,应没有这等奢靡。”

    “弃儿丫头也看得明了,兵部尚书乃是一届忠义,其子教导有方,从未奢靡处事过,而新晋状元原本是贫苦之人,入朝仅半月,还未来得及沾染,余下的多半都是纨绔子弟,虽有几分本事,但却无法担任大事。”

    “楚珏哥哥,那么这朝堂之内又有谁能担得起大任呢?”见识到了大庆朝堂的腐朽无能,弃儿不禁问道。

    “爹爹曾说过,大庆朝堂能顶的天地之人,仅有一人而已,便是大庆宸王,但是爹爹一直对几子夺嫡之事不感兴趣,即便赞赏宸王,也从不亲近。”

    “面对如此混乱的朝堂,明哲保身方是上策,爹爹选择的路是对的,不过伴君如伴虎,朝堂之上如刀尖起舞,有丝毫差错便不是挫骨扬灰能解决的。”弃儿叹道。从前的弃儿只认为大官定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在京城走了一遭才知道,原来这等享受付出的并不小,还是在村里生活来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