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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

    一行人回到竹林里的木屋时,太阳已经下山,各组教练清点了自己队里的人数,叮嘱大家早点休息不要到处乱跑,山上不如平地,危险无处不在。

    学生们吃着自带的压缩饼干、牛肉干等吃的,叽叽喳喳讨论着路上的见闻,有的表情凝重心中害怕;有的却面露兴奋,觉得这种经历难得一遇,或喜或忧,全看你思考的角度。

    月亮慢慢爬上天空,又大又圆,真如玉盘。

    徐攸、黄梦和黄杰三人借着月光玩起了斗地主,何问书三人坐在旁边看,不时的还骂上几声,当然只会骂黄杰。

    “那是什么?”小六轻轻的撞了一下旁边的萧湘,指着竹林深处。萧湘和何问书也注意到了竹林深处那个闪着幽幽白光的地方。

    “走,撒个尿去!”何问书拉起萧湘向竹林走去,同时起身的还有安期生,小六也悄咪咪的跟在了他们后面。

    “小六,他们男生去撒尿,你跟着干嘛去?等会儿咱们一块去。”徐攸看着手里的牌,头都没抬。

    “我憋不住了!”小六回到,也不管徐攸后面说了些什么,小跑着跟在何问书他们后面。

    四人走的有两三百米,基本已经看不见木屋了,只是隐隐能看见三五个发光棒微弱的光。

    “是这里吧?”萧湘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本来应该有微微白光的地方,走近以后反而空空如也。

    “你们看,这里好像有一个神龛。”何问书指着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说。

    几人合力扒开那些杂草,一个高约五十公分的破旧神龛出现在他们眼前,里面供奉着一个土地爷模样的神像,神龛的一边破了个大洞,至使整个神龛已经倾斜。

    “山神爷爷保佑!”小六看着这个可怜的神龛,虔诚的拜了一拜。随着她那一拜,神龛的旁边出现了一模糊的白色光团,那光团的中间,有一个和神龛里面的神像相似的小人儿。

    “这是?”萧湘和何问书不免一惊,这难不成是见了神了?

    “他是山神。”安期生看着这个神力虚弱的山神,觉得这山手神怕是也快油尽灯枯了。

    “他怎么这么渺小?”小六问道,觉得这山神就像一团一吹就会扇的光雾。

    “无人信奉,便会使他越来越弱,直至消亡。”安期生回到,“人吃五谷,神吃供奉;无谷人亡,无信神灭。信念通天者,人能成神;信念消亡者,行尸走肉。”

    “会消亡吗?”小六听着安期生这些话,又赶紧跪下来拜了拜。何问书和萧湘也合掌一拜。而那光团却在安期生的注视下,逐渐凝聚,汇入中间的那小人儿之中,小人儿也从开始垂死之状变得活灵活现。

    “多谢几位道友相助!”那山神恢复过来,躬身对着何问书几人拜了拜,又单独朝着安期生拜了拜。

    “你为何不离去?”安期生问那小小的山神。

    “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啦!”小山神指着神龛的一处,上面用金水写着一串串的符文。

    “原来是锁神符!”安期生走过去看了看,想要用身上的匕首抹去那锁神符。

    “道友莫要如此。”山神站在那锁神符上,“莫为我这一处小神伤了周身气运。”

    “锁神符?听着很厉害的样子。”萧湘觉得这符咒听着很拉风,牛气哄哄的。

    “不过是画地为牢的符箓,也就对付一下我这种没有神格的弱小神明。”那山神说着,眼神有些迷离,轻拂着那金色的锁神符,好似想起了什么。

    “是你求的这锁神符?”安期生看出了那山神老头的异样,有些不解。

    “是呀!我怕那世间诱惑太深,抵挡不住,愿意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这里。可不曾想,她却早早的被那果树吸了精魂,独留我一人守在这里。”山神老头说完,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说到,“北边清唱,南边回,北面阴神在笑谁?”

    “你在说些啥呢?”萧湘被这老神头儿搞得有些迷糊。

    “嗨!你们几个蹲那干嘛呢?”肖教练出来撒尿,远远的看见了几人。

    “没干啥呀!马上就回去。”何问书回到。

    “快点哈!”肖教练嘱咐了一声,就转身回了木屋。

    “要不然我把你带走吧!”小六说着想去拿那神像。

    “拿回去也没用的,锁神符是圈地为牢,并不是指物为牢。”山神看着这个善良的小姑娘,生出几分怜爱之情。伸开手,掌心里出现一个晶莹剔透的光珠。“这是一颗气运珠。我观你周身气运紊乱,希望这气运珠能帮到你。”

    小六迟疑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安期生,见安期生点头,才慢慢伸出手去。那气运珠自行飞入她的手中,化在了她的掌心之内,融入她的周身经络之中。

    “山神爷爷,你~你会消失吗?”小六眼泪汪汪的问。

    “我本就从无中来,自然要归无中去。”山神淡然的说,“小丫头你不必介怀。”

    “走吧!”何问书看远处有人影鬼鬼祟祟而来。

    萧湘将小六拉起来,辞别了山神老头儿,朝木屋的方向走去,正看见那竹林处的两个身影,一男一女正聊的火热。四人绕了一个弧度,回到了木屋。

    次日一早,一行人就背着行囊往山下走去。

    “这里有个神龛,大家要不要拜一拜,我听说越是看起来不起眼的神龛越是灵验。”走到昨晚那个山神老头儿的神龛时,何问书提议到。

    “是呀!我也听说过。最近感觉咱们这个远足队伍也不太顺遂的样子,不如拜拜,反正也不损失什么。”萧湘附和到。

    一群人觉得说的也有道理,走过神龛时,都拜了一拜,连几个教练走过神龛时,也都恭敬的点了点头。

    走出很远以后,四人回头看了看那神龛。山神老头儿正坐在神龛上朝他们挥手告别,此时他的身体明显要比昨晚大了一些。四人欣慰,却又心酸。

    人的一生如这山川河流,来往无数过客,有人给山河添色,有人使川流堵塞,有人塑其筋骨,有人换其颜色,大限到时,立在山巅,回望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