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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有余罪 死有余辜

    项燕利用陆上步骑兵优势,集中兵力从泗水郡向南郡奔袭,突然出现在杨端和部面前,秦军步兵大败,秦水军虽然数量上比楚水军多出五成多,但是在异地作战,对水域不了解,加上失去陆地步兵的策应支援,很快并败下阵来,两兵种同时变进攻为防御。

    项燕与五子率二十万楚军紧咬着杨端和部追杀,杨端和与众牙将,领着十二万步兵且战且退,千年副将杨端和,第一次吃了败仗,且是无还手之力的失败。情况十万火急之时,老将王翦率六万重骑兵赶到,他指挥骑兵不作休整,立即投入战斗,从项燕身后开杀。

    久经沙场的项燕感觉身后大军动静有异,他问项梁:“后军怎么乱哄哄的?在形势有利的情况下,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而断送先手。”

    项国兵纵马奔来报:“父亲,霸秦王翦率重骑兵杀来。”

    “他身为主将,不是在淮北的薛郡境内准备渡淮吗?”

    “他改变了战术,率六万重骑兵赶到此地了,另外据俺军探马报,他身后有霸秦小将蒙恬、蒙毅兄弟率领的四万步兵,再往后是俺楚王的长兄昌平君所领的十万挑脚在运粮。”

    “来不及调兵来此会战了。没想到王翦能这么快就识破了本将的战略夫意图,这么快就分兵堵在俺方身后。”项燕深深叹息说:“老子遇到高手了。单是步骑兵秦在此就多俺方二万了,水军本来就多三万人。攻守俺方都是两头受敌。”他对身边裨将下令:“尔等率五万人马由前队变后队,阻击杨端和部。本将往后将后队变前队,亲自担任先锋战王翦,俺们的目标是广陵城,在彼设防,既作为寿春的屏障,又策应淮河南岸俺方二十万守军。”

    “诺。”

    项燕率己方二万骑兵冲向王翦。终于见到王翦了,只见他岁虽不及廉颇大,威武却超廉颇数倍,黑人黑马手持黑长枪,给人以一种秦惯战名将特有的威严。他勒马开口问:“王将军是白起时代的名将,历经秦照襄王,孝文王,庄襄王至现如今的秦王政。怎么越老越糊涂呢?嬴政有可能是吕不韦的种,尔忙活半天,天下到底是归了嬴还是归了吕?”

    “本将对将军是闻名久矣,一直以来是英雄相惜,如果将军再敢借民间谣传污蔑吾大秦王上,别怪王翦手中枪不答应。”

    “是吗?说尔不辩真伪是愚忠,尔不认,那么尔将自己儿子藏起来,用蒙家二小子做尔的排头兵是不是有点不厚道?”项燕指着自己身后威风凛凛五虎子说:“本将为了忠于自己的主子,总是用自家虎儿打头阵。”

    蒙恬、蒙毅相视一笑。蒙恬出列回:“两军阵前用武,而尔身为楚军主将,却在这斗嘴挑唆本将与王老前辈的关系,在大秦王、蒙两家世代友好,吾兄弟视王老将军为朋亲爷爷。”

    “跟着王翦在为嬴战,还是在为吕战都没搞清,还在这插嘴老子与王老将军间的舌战。”

    蒙恬舞着手中刀就冲过来说:“看本将取尔项上人头。”

    项国兵舞动着戟替父冲过去接刀。

    项燕对身后四子说:“等王翦大军到齐,布阵完毕,俺们就突不出去了。必须在他骑兵陆续赶来,步兵大队还在路上时,强行冲出去。”

    “诺。”

    项家父子率白色军团强行向黑色军团冲杀过去。广陵原九洲之一杨州的州治大城池,项燕退到此,清点兵马损失了二万,他令八万人马在城外扎成两个大营与广陵城成犄角之势,自己率十万人马进城。

    项燕问:“王翦大军几时会到?”

    项国兵回:“秦军骑兵有二万人马已经尾随到了广陵郊外,探马报杨端和率十二万步兵沿着淮南冲杀,配合秦水军,俺方水军已经彻底失败,秦军水军昨日就从长江进入淮河,就要到达王贲大军所在位置,最快明日王贲就有能力渡淮。形势对楚军极为不利。”

    “立即令俺方淮南二十万防御军团回撤,缩小防御范围,将兵力集中在广陵与寿春一线。”

    “诺。”

    项燕再令项梁与项伯:“尔二人立即出城回下相,尔俩的幼侄十岁的项翼、九岁的项羽还有堂侄八岁的项庄等需要有大人保护。”

    “俺俩立即回家带着他们逃难。”

    “不要走,就在家待着,听说秦王政自开关东进灭韩、赵、魏、燕四国以来,不仅没有像他曾祖时代令白起、司马错屠城,也没有追究各国王公贵族的死罪,没有对一姓一族斩草除根。只是对列国的神与先王不敬,夷列国宗庙,毁其社稷,权使其土,虏使其民。”项燕叮嘱说:“不要离土,秦王政如果一直这么施政,俺家完全可以做个自耕农。尔俩的三个哥哥要陪老子为国事尽忠而亡,尔俩要为项家尽孝而生,保护家中小儿,是项家列祖列宗托付的头等家事。老子以死明忠无必要拉着幼孙们殉葬呀,假如老子全家死绝能阻止霸秦东进,那老子立即将家的中娃娃们全拉来,手牵手地赴死。”

    “父亲,据可靠消息,楚王陛下也将子孙遣散了。”

    “不怪俺主。王上可能也意识到楚国大限到了。”

    卫兵报:“将军,有赵人求见。”

    “请。”

    “项将军在上,亡国之人拜见将军。”

    “霸秦的刀已经快架到老夫勃子上了,贵客就免了虚礼。快说何事求见?”

    “俺主原赵国废太子,如今代王与燕赵名流儒生张耳,韩国司徒之后道家弟子张良秘密谋划后,联系了在邯郸守秦赵共祖颛顼庙的俺主赵王迁,下月在邯郸起义(此事发生在一年前的公元前二二三年,本书后移一年是为了增加气氛)。令在下前来会将军给楚国打气,只要将军坚持到下个月,赵国起义成功,就会形成南北对霸秦的夹击。”

    项燕真的来了精神。他亢奋地说:“秦王政将韩王安,魏王假迁至咸阳居住,却让赵王迁留在邯郸故土,甚至允许赵嘉在代地称王,真是上苍迷住了他的眼,他的灭赵不彻底性,给了赵国复国的机会。”

    “将军。燕王喜还健在,张耳派人联系他去了,意在让他从辽东发兵南下,策应赵国起义。”

    “太好了。”项伯对项燕说:“父亲,前年孩儿去大梁见过张耳与张良,所以孩儿请为楚使,随赵国贵客去一趟中原。”

    “然。尔俩就一个为家事,一个为国事尽力吧,项梁一人回下相,老巴子就去邯郸吧。”

    三天后杨端和与过淮的王贲,蒙武合兵,对楚国向回撤的淮南防守步兵展开剿杀。王翦发起了对广陵城的攻击。眼看楚国灭亡在即,却发生一件令天下人都张口结舌的大事,昌平君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背秦归楚。

    王翦闻报昌平君政变,他差点惊掉下巴,愣了半天问:“尔等确定消息不假?会不会是老丞相不甘坐冷板凳,起身杀敌热身,被误传成了杀自己人?”

    线人馆的内侍高手回:“千真万确。熊启打出的旗号是:认祖归宗,护楚宗庙。”

    “太不理智,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不冷静。”王翦大声问:“他除了给本将设了一个绊子,能改变大势吗?”

    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有士兵报:“将军。项燕开城门,亲自率兵出城,迎接熊启。”

    “不要阻挡,让他与他进城空欢喜一场吧。”王翦又问:“可知道有多少人随熊启叛变?”

    “回将军,熊启身边正规军一万人中只有二千人随他反了,另有挑脚夫三万人左右随他反了。这些基本都是非大秦本土人。”

    “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倒是将他自己的命运朝着回不了头的方向改变了,他铁定由大秦的贵族,变成大秦的罪人。未来天下都没有他全家的立足之地。”王翦大声令:“内史腾听令。”

    “末将在。”

    “令尔带一万精兵立即返身回陈郡。不,带三万人马,防止熊启的封地有人做他内应。尔务必将住在郡治的熊启全家老小不分男女老幼,不分主仆尊卑全部拿下送监,等待王上发落。”

    “诺。”

    内史腾回军逮捕熊启全家,刚好赶上赵国起义,无意中帮了李信大忙,要不然李信是喝水都咯牙。由于内史腾无心插柳的即时赶到,李信与他合围了邯郸,赵迁被斩,张耳、张良护着代王嘉逃往代国。

    王翦率将士来到广陵城下,项燕陪着背秦归来的楚国真正的长公子,秦国的老丞相昌平君熊启在城楼上指挥城防。

    “本将请大秦叛臣熊启回话。”

    “武城侯呀。熊启身为楚国先王的长子,眼睁睁看着秦人夷吾楚国五代祖宗之庙,毁吾楚国社稷,于心不忍呀。”

    “老丞相好糊涂哟。尔不是初出茅庐的牛犊,而是久经官场的老于世故的人精呀,怎么会行事冲动,不考虑后果呢。”

    “武城侯所言在理,可是老夫帮秦王政表侄甥灭韩、灭赵、灭魏、灭燕是做臣子的本份。要让老夫帮那小子灭楚是不是为虎作伥?老夫死后怎么见先王?”

    “那尔也不能选择死路呀!”王翦“唉”一声说:“实在是不愿看到母国被灭,尔可以选择自刎,来个眼不见为净,在尔的楚国列代先王面前也说得过去。如今尔选择叛秦,本将就顾不得四十年的交情了,已经令内史腾率兵前往尔的封地捉拿尔全家。尔的下场铁定比吕不韦惨。”

    “老夫所为应有吾一人负责,何必殃及无辜家人!”

    “本来尔可以保证尔的子孙在未来新时代锦衣玉食,现在是尔亲手送他们一穷二白的身份地位,他们将失去尔积累的所有财富。”

    “为了富贵永保而莫视社稷宗庙被夷毁,还算人吗?”

    “熊老弟,尔所犯的是诛三族的大罪,本将如果不及时拿下尔全家,本将就是失职。”王翦扼腕叹息说:“何苦老了来个认死理呢。王上灭六国是福泽天下,恩泽万民,将被万世敬仰。吾等文武百官,谁不为王上歌功颂德,反而尔一个为大秦服务了近三十年,继吕不韦为秦相十几年的表舅叔却认为王上为虎,自己绝不作伥。尔说自己怕死后楚国先王考烈王会问尔,那么尔想过秦国的国母华阳夫人在地下会问尔,会骂尔吗?”

    “老夫的命是父王给的,与姑表婶无关,所以老夫自然会选择还给楚国。”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本将也是仁至义尽了,从此割袍断义。城破日本将保尔全尸,为尔送葬。”

    “尔也太自信了吧。”项燕朝王翦喊:“告诉尔吧,聚在赵国邯郸的六国流民起义了。”

    “尔为了动摇吾军军心,竟扯这种低级谎言,吾自己信吗?”

    “尔信不信无所谓,很快尔就会得到从赵国传来的情报。”

    “说得跟真的似的。”王翦大声令:“攻城。”

    昌平君凭着有名将项燕,硬是在广陵守了三个月。这日王翦又开始攻城,杨端和提着负刍的首节赶到。

    “战场喜报,楚都寿春已被吾军攻克了。”

    “这是楚王人头?”

    “回老将军,负刍自刎。驷车庶长王贲将军令末将先提着楚王人头前来广陵招降。他与蒙武将军在后率大军全速赶来。”

    “好。”王翦大叫:“熊启啊。请看这就是尔的兄弟楚王负刍。”

    熊启见到杨端和高高挑起的弟弟首节,头一阵阵地眩晕。他嘴里嘟哝一声:“好兄弟,为兄未能救君于将亡。”

    项燕扶着熊启下城楼,来到原来的楚国某贵族府上。他直接开口说:“公子在楚国生死存亡关键时刻,放弃在霸秦的至极富贵大义凛然地反戈一击回归楚国,楚国军民无以回报,值此举国无主之时,本将做主推举公子登楚王大宝之尊。”

    “在下回归楚国是为了保祖庙不被夷,社稷不被毁。怎么能强求百姓回报呢?使不得。”

    项燕亮底说:“广陵城一日不破,楚人就需要一个主人。长公子此时是唯一人选。”

    “将军是要老夫号召楚人万众一心共同抗秦?”

    “摆在俺们面前的只有此路一条。除非投降。”

    “吾俩皆不可投降。”昌平君更正说:“将军与众将一样,可以投降换主,吾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所以请公子面南背北坐定,本将带领广陵的大小官吏跪拜公子为新主。放弃必死,赌一把有可能不死。”

    “那寡人就勉为其难,称孤道寡一回。”

    项燕带头跪拜呼:“愿主公天增日月,君增寿。”

    项燕的祝福并没有为昌平君带来任何增加项。卫兵急慌慌报:“大王,王贲、蒙武杀到,东城门、西城门都被攻破了。”

    “保护新王。”项燕拿起银戟,带着三个儿子冲出临时王府。城中火光四起,哭喊声一遍。王翦在蒙恬与蒙毅二小将的护卫下杀到,见了项燕,他就来了精神。用枪一指说:“来,吾与尔今天比试一下,看看是王家枪强,还是项家戟霸?”

    项燕已经是输红了眼,也不搭话与三个儿子朝王翦他们三将扑过去。七人战了二十合左右,王贲与蒙武赶到。王贲弯弓放箭,项国兵中箭落马,当场气绝身亡。项燕的另二个儿子被秦国四将当场斩杀。见秦人割自己三个儿子的人头,项燕当场气往上堵,血往上行,大叫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他坚持着使尽浑身气力向王翦刺去,王翦用力一挑,将项燕的戟挑落。老将项燕跳下马左手扶着马背,右手抽剑。

    王贲大叫:“还不投降,企图负隅顽抗吗?”

    项燕大叫一声:“秦灭六国,楚最无辜。”他大声喊出最后一句咒语:“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而后挥剑自刎。

    王翦来到熊启刚刚举办登基闹剧的王侯府。见熊启端坐在那。他摇头说:“伙计,这是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尔偏钻。”

    “武城侯坐。”

    “吾是武城,尔是无臣。这么大岁数了,还学年青人抱石头砸天,尔目测不出太阳到大地的距离,还掂量不出手中石头的份量?这下好了,脚后跟被砸痛了吧?这叫活该作死。”

    “确实是砸了自己的脚。寡人这楚王虽然短命,但是路是寡人自己选的,只求对得起父辈祖辈,不求老将军与表侄秦王政原谅。”

    “天作有雨,人作有祸。自作孽不可活。”

    “寡人已经引颈,何必羞辱。”

    蒙武很是不解抱怨说:“老丞相这叫晚节不保。为了近五十年只见过一面的所谓亲兄弟,就将生尔养尔的秦国一方水土忘了,将供养尔的大秦君父抛在脑后,将君子不入败亡之国忘了?秦胜楚亡可以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罢着的事,尔却视而不见,选择死路,一条道走到黑,为败亡之国殉葬。”

    王贲也十分不解说:“老丞相叛秦,可以说是惊掉了天下人的下巴。尔老人家是用行为演给天下人看,什么叫迂腐。”

    “三位将军的好意,寡人明白。但是尔仨说得是利益。而老夫最后选择的是忠孝仁义,认祖归宗,护楚宗庙。”

    王翦问:“有酒吗?”

    熊启无奈地回:“寡人不知道。寡人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秦军占领了,这里现在全是将军的人。”

    王翦大声令:“拿酒来。”他坐到熊启身边。接过兵士递过的觞说:“伙计,喝最后一回酒,送尔上路。”

    “谢将军。”

    “伙计。告诉尔一件事,虽然尔会失望但是要让尔死前明白什么叫蚍蜉撼树。”王翦缓慢地说:“赵国叛乱已经被李信与内史腾联合镇压下去了。尔在陈郡治的妻儿老小全被内史腾逮捕在牢中了。”

    “寡人一人叛秦,与家人无关,何必连坐。”

    “本将无权处置尔的家人,他们毕竟是王上的表亲。”

    卫兵报:“李斯大人、姚贾大人到。”

    秦国朝堂上的文武将原丞相晾在一边,大家见过礼。王翦先开口:“二位大人一定是奉王令来处置熊启的了。”

    “然。”姚贾看着自己从前的上官,大惑不解说:“熊大哥,这么干,尔觉着对得起谁?尔的姑表婶华阳夫人,大秦的老祖母尸骨未寒,尔就忘了自己是土生土长的秦国人?太不可理喻了。”

    王贲在旁答:“熊叔说他只求对得起楚国列祖列宗。为了楚国的宗庙,社稷他才拼死一搏的。”

    “迂腐、糊涂、冲动。熊哥呀,哪国社稷里供的炎黄二帝不是华夏儿女的共祖?祖庙供的祖宗哪一个不是尧、舜、禹的后人?韩、魏、燕祖庙全被夷毁,独赵国留有一庙,因为那里面供的是秦赵的共祖颛顼。”

    熊启尴尬地笑笑回:“姚大人真能扯。”

    “不是咱扯,是熊哥不识时务。九鼎归秦,九洲归一,秦王扫六合后,社稷只能秦一国有,祖庙也只有大秦能立。熊哥所做只能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唉,写史的史官真不知道怎么写尔最后的猖狂!”

    “寡人死后,任由尔等生者评判。”

    “尔是任性。任性是年青人的作为,不是尔一个知天命的直奔花甲老人所应该的追求。”姚贾毫不留情面说:“尔口口声声说是认祖归宗,其实不然。尔是对自己相位名存实亡的不服。”

    蒙武附和姚贾说:“既然自己任性妄为在先,就认命伏法吧。”

    “就别学着王上挺着腰杆子坐着了,唬不到人。”李斯正色说:“跪听王令。”

    “都是曾经同朝共事的官员,别人都能给寡人几分薄面,尔同为楚人却一点面子也不给留吗?”

    “尔是犯有十恶不赦大罪的死刑犯,俺是大秦王上派来宣叛尔死罪的钦差。俺给尔面子就是对王上的不尊。”李斯大吼:“将罪人熊启摁倒跪下。”他打开王令念:“罪人熊启不念王恩,与企图裂土鼎立到永远的魔鬼傻蛋负刍共谋,背叛寡人,抗击承天命代周为天下主的大秦军,其罪当诛。”

    “伙计。”王翦弯腰对被两名武士反锁着双臂的熊启说:“谢王上恩呀。不要过了几个时辰楚王瘾,就忘了自己是大秦的臣子了。”

    “吕不韦一个外人都能还禄于君,押往自己的封地做隐公,寡人是王上表亲长辈却不可活?”

    “熊哥呀。”姚贾替秦王政跟熊启辩解说:“吕不韦自始至终没有谋反之心,无论王上怎么相逼,他都是有军权当无军权任由王上摆布。尔是无军权却莫名其妙地树旗反秦,性质极其恶劣,是生有余罪,死有余辜。”

    “请问李大人,寡人的家人秦王怎么处置的?”

    “还敢自称寡人。如果不改口自称罪人,向王上认怂,家人可就无人能保了。”

    听李斯言,熊启明白家人有活的余地。他改口问:“罪人请问李大人,王上可否念在表亲的份上饶过俺的家人?”

    “王上仁慈,法外施恩。饶过尔的家人不死,活罪不饶。尔的儿孙们全部废为庶人,净身赶出尔的封地迁往蜀地,家产、田地全部收归国有。尔的门人,奴隶全部送到右北平服劳役,终身服兵役,为屯田兵。”

    “罪人谢王上大恩。这才是两家人一家亲。”

    “尔说王上当个孤家寡人的大王容易吗?前年灭燕,娘舅家的表妹,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今年灭楚,尔这个长辈表舅却与他分道扬镳,树旗作对。真的是应了老表老表不认拉倒。”李斯大叫:“押出去处斩。”

    “松开。”王翦令:“本将领大伙共同敬熊启大人,给他斟满一大觞。”

    “来世见。”

    看着李斯领人将熊启押出门处死。王翦对姚贾说“放着还禄于君,荣归故里的富家翁不做,非要闹一出悲情沧桑。这叫作死。唉,不作死就不会死。自作孽不可活。”

    “这死作的太令人费解了。简直就是当世大笑话。怎么大秦的朝堂上低调做人,谨慎行事的丞相,到了楚地就成了杠精,自以为是竟不自知。”

    成峤与秦王政是一家人,非说两家话。苦人儿表妹,熊启表舅是二家人,不说一家话。他们在完成了给六国反对天下归秦人士递刀子后,成了继绝世的殉道者,成了坟前无人问的孤魂野鬼。

    熊启说身上流着楚王室的血,楚国是他的母国,他忘了自己的母亲是秦国公主,他的母国也能算是秦国。慈母手中线不如君父手中权。别人是能死当官的老子,不死要饭的娘。熊启反其道而行之,来个只认楚王爹,不认秦国的娘。王与后叫法不一样,差别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