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应险
若蹈虎尾，涉于春冰。感而后应，迫而后起。
伴随着满天的电闪雷鸣和火焰，我又看到了那股黑暗、甚至是暗红色的光，在光怪陆离之夹杂着无数扭曲的、蠕动的碎片，支离破碎的梦。
在这不断地挣扎与持续地沉沦之中，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我们是……沐浴祂的光辉……认祂为主……就必得救……得享肉身的复活……！”
这个声音飘渺而又深远，这个声音不像是歌声，又像是歌声。它细密又低沉地回响起来，带着那奇妙的、令人发狂的节奏！
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近的苍白脸，血色的瞳孔与我对视。
见我醒来，苍白脸把头收了回去，明晃晃的灯光照的在我眼睛上，四周的大理石台面上散落着瓶瓶罐罐，像是某些电影中的实验室。
我快速找到回忆。火灾，停车场，点烟的男人，染血的黑色武装服。
“这里就是天法道？”我的声音沙哑到连我自己皱眉，“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一般来说，都是我吓别人，很少有别人吓到我。”苍白脸嘟囔道，“但你确实把我吓到了。他们把你送来的时候嘱咐我尽量不要伤害你......”苍白脸把玩着手中空掉的注射瓶。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沙哑着嗓子，却没感到有什么不适，甚至经常会犯的头晕都没有。
“你一直在喊着‘认祂为主’。你说，注射50mg安定算伤害吗？”
我没答话，手上用力想挣脱束缚。但没有雷电作响，手腕上的铁拷也纹丝不动。
“我觉得不算。”苍白脸自问自答，“不过即使注射了五倍用量的也挡不住你的梦呓，甚至你还能这么快醒过来，简直就像我的药都注射进了另一个空间里。”
我双手被拷在背后，坐在椅子上，正思量着靠双腿力量站起来砸碎椅子的可能性，听见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
那个穿着黑风衣的中年男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走了进来。
“首先，我得谢谢你手下留情。”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风衣男分明是强压着不耐烦，语气别扭，显然不是很情愿。
我点点头。即使落入了那个古怪结界中，光靠那十几个黑色武装服就想逮住我自然是不太可能，但我也十分注意分寸没有下死手，等这个风衣男出手的时候，我便顺势落败，即使是这样，风衣男依旧含怒打昏我。
我都不需要特意去感应，这人的灵力浓烈程度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强的一个。如果这个风衣男不是青城天法道数一数二的人物，那我恐怕就要重新掂量一下青城天法道的实力了。
“姓名？”
“褚北。”
“年龄？”
“二十六。”
出于对风险的考虑，我报了与在褚天和那里的名字一致的假名，防止有人能通过真名做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两个人认识吗？”风衣男扬手向我出示了两张照片，照片是胖瘦道士的，胖道士笑着，瘦道士一脸的不耐烦。
我略微皱了皱眉。胖瘦道士自称是三生道游郭道门，按照褚天和的说法，三生道和天法道明显不对付，这个地点可应该可以确定是三生道的地方，这个强的离谱的风衣男应该是天法道的，难道是天法道对三生道下手了？火灾也是他们斗法时的余波？那么老赵现在又在哪里？
“认识。昨晚刚和他们打了一架。”
风衣男一转手又掏出两张照片，“认识吗？”
这次的两张照片一个是精瘦凶悍的男子，穿着类似绛纱袍的衣服，看起来有三十左右，眉毛浓密，眉间有些阴沉。另一张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襕衫，笑容满面，但嘴唇薄小，眼神看起来有些难以捉摸。
我多看了几眼，记住了这两个人，这才摇头道：“不认识。”
“这个呢？”
我只瞥了一眼就认得，穿着袍服的老赵在照片上显得一丝不苟。
“认得。老赵。”
“老赵。”风衣男叹口气，“就是他把你叫来青城的吗？”
“不是。”我记得老赵叮嘱我不能说是从外地来的，我不愿被天法道看出是野灵，于是便说：“我一直在青城。”
“引渡收集多少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面色平静，心中却想到了老赵的那个诡异的瓶子与不详的引渡术。天法道是在追查这个？还是同流合污想排除异己？
“你是三生道不知道引渡吗？”
“我失忆了。”我说的半真半假。真的是我确实失忆了，假的是我知道引渡。
“吞灵还好吧？”风衣男冷不丁突然问道，
“什么吞灵？”我这下确是疑惑了。
“不知道就算了。”风衣男显得意兴索然。“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执念是什么？”
执念。
我还没回答，只是皱了皱眉，风衣男已经截断了我的话。
“不愿意回答就算了，这问题也没几个人愿意回答。”
我敏锐的注意到，从头到尾，只有在问那个吞灵的时候，风衣男才目露精芒，其他的问题倒像是例行公事一般随意。看来这么多问题中，只有那个问题才是他唯一关心的问题。
“昨晚因你们的打斗毁坏了正常居民的小区。按照东煌有关活灵问题暂行条例第三条第一款规定，给予你二百灵萃以及收押一月的处罚。”随后他一挥手，一旁的苍白脸上前一指，我感觉手上一松，灵力开始复苏。
苍白脸见风衣男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过来一边冲我伸手一边向我说道，“我叫佘韦，青城天法道后勤分队。他叫孟卓意，青城天法道执行分队。”
“有人已经帮你把罚款交了，办了保释。”
我猜想这两个都不是真名。
我和他握了握手，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不用管他，我直接带你出去。”
出门后是一道银白色的走廊，明晃晃的走廊没有一丝灵异的感觉，反而充满了所谓的科技感，让我颇为不适。这代表什么？天法道旁门左道剑走偏锋？还是走出了新的道路？
“神秘主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已经把几乎所有的诡异都给解构的差不多了，系统的理论也都建立起来了，过去那种师傅讲一句脑子里出三个问号，问多了还会被回答不上来的师傅暴打的情况再也不会有了......”
佘韦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边带我走进了走廊尽头的电梯，电梯验证了佘韦的虹膜和指纹后才缓缓启动。
随着电梯的攀升，足足有六个呼吸间我才又逐渐感受到了青城的灵气以及浓厚的遗迹气息。看来刚才处于深度地下。
“还没来过这里，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随意地问道。
“这附近哪有什么好玩的。哦，不远处是中心公园和紫竹山，不过那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走出电梯，又是一道走廊，不过这个走廊显得很普通了，顺着走廊走到了大厅门口。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有空记得常来这里坐坐，到时候叫前台招呼我一声，我马上出来接你。”佘韦又热情的握住我的手。
我平静的抽回手，总感觉这个叫佘韦的热情的过头，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看人，反而像看一个什么十分感兴趣的实验品。
大厅里人不多，我一眼便看到了老赵和褚天和，两人正说着什么。
老赵的身边还坐着一位身材矮小的道人，那道人灵力之浑厚，在我见过的所有人中，只比刚才那风衣男弱上几分。
他正巧抬眼瞥来，我一眼便认出了他那浓厚的眉毛，正是刚才照片中的那个精瘦凶悍的男子，只不过眉间没有了那股阴沉之色。
我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由得心中发苦。
伴随着满天的电闪雷鸣和火焰，我又看到了那股黑暗、甚至是暗红色的光，在光怪陆离之夹杂着无数扭曲的、蠕动的碎片，支离破碎的梦。
在这不断地挣扎与持续地沉沦之中，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我们是……沐浴祂的光辉……认祂为主……就必得救……得享肉身的复活……！”
这个声音飘渺而又深远，这个声音不像是歌声，又像是歌声。它细密又低沉地回响起来，带着那奇妙的、令人发狂的节奏！
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近的苍白脸，血色的瞳孔与我对视。
见我醒来，苍白脸把头收了回去，明晃晃的灯光照的在我眼睛上，四周的大理石台面上散落着瓶瓶罐罐，像是某些电影中的实验室。
我快速找到回忆。火灾，停车场，点烟的男人，染血的黑色武装服。
“这里就是天法道？”我的声音沙哑到连我自己皱眉，“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一般来说，都是我吓别人，很少有别人吓到我。”苍白脸嘟囔道，“但你确实把我吓到了。他们把你送来的时候嘱咐我尽量不要伤害你......”苍白脸把玩着手中空掉的注射瓶。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沙哑着嗓子，却没感到有什么不适，甚至经常会犯的头晕都没有。
“你一直在喊着‘认祂为主’。你说，注射50mg安定算伤害吗？”
我没答话，手上用力想挣脱束缚。但没有雷电作响，手腕上的铁拷也纹丝不动。
“我觉得不算。”苍白脸自问自答，“不过即使注射了五倍用量的也挡不住你的梦呓，甚至你还能这么快醒过来，简直就像我的药都注射进了另一个空间里。”
我双手被拷在背后，坐在椅子上，正思量着靠双腿力量站起来砸碎椅子的可能性，听见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
那个穿着黑风衣的中年男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走了进来。
“首先，我得谢谢你手下留情。”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风衣男分明是强压着不耐烦，语气别扭，显然不是很情愿。
我点点头。即使落入了那个古怪结界中，光靠那十几个黑色武装服就想逮住我自然是不太可能，但我也十分注意分寸没有下死手，等这个风衣男出手的时候，我便顺势落败，即使是这样，风衣男依旧含怒打昏我。
我都不需要特意去感应，这人的灵力浓烈程度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强的一个。如果这个风衣男不是青城天法道数一数二的人物，那我恐怕就要重新掂量一下青城天法道的实力了。
“姓名？”
“褚北。”
“年龄？”
“二十六。”
出于对风险的考虑，我报了与在褚天和那里的名字一致的假名，防止有人能通过真名做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两个人认识吗？”风衣男扬手向我出示了两张照片，照片是胖瘦道士的，胖道士笑着，瘦道士一脸的不耐烦。
我略微皱了皱眉。胖瘦道士自称是三生道游郭道门，按照褚天和的说法，三生道和天法道明显不对付，这个地点可应该可以确定是三生道的地方，这个强的离谱的风衣男应该是天法道的，难道是天法道对三生道下手了？火灾也是他们斗法时的余波？那么老赵现在又在哪里？
“认识。昨晚刚和他们打了一架。”
风衣男一转手又掏出两张照片，“认识吗？”
这次的两张照片一个是精瘦凶悍的男子，穿着类似绛纱袍的衣服，看起来有三十左右，眉毛浓密，眉间有些阴沉。另一张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襕衫，笑容满面，但嘴唇薄小，眼神看起来有些难以捉摸。
我多看了几眼，记住了这两个人，这才摇头道：“不认识。”
“这个呢？”
我只瞥了一眼就认得，穿着袍服的老赵在照片上显得一丝不苟。
“认得。老赵。”
“老赵。”风衣男叹口气，“就是他把你叫来青城的吗？”
“不是。”我记得老赵叮嘱我不能说是从外地来的，我不愿被天法道看出是野灵，于是便说：“我一直在青城。”
“引渡收集多少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面色平静，心中却想到了老赵的那个诡异的瓶子与不详的引渡术。天法道是在追查这个？还是同流合污想排除异己？
“你是三生道不知道引渡吗？”
“我失忆了。”我说的半真半假。真的是我确实失忆了，假的是我知道引渡。
“吞灵还好吧？”风衣男冷不丁突然问道，
“什么吞灵？”我这下确是疑惑了。
“不知道就算了。”风衣男显得意兴索然。“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执念是什么？”
执念。
我还没回答，只是皱了皱眉，风衣男已经截断了我的话。
“不愿意回答就算了，这问题也没几个人愿意回答。”
我敏锐的注意到，从头到尾，只有在问那个吞灵的时候，风衣男才目露精芒，其他的问题倒像是例行公事一般随意。看来这么多问题中，只有那个问题才是他唯一关心的问题。
“昨晚因你们的打斗毁坏了正常居民的小区。按照东煌有关活灵问题暂行条例第三条第一款规定，给予你二百灵萃以及收押一月的处罚。”随后他一挥手，一旁的苍白脸上前一指，我感觉手上一松，灵力开始复苏。
苍白脸见风衣男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过来一边冲我伸手一边向我说道，“我叫佘韦，青城天法道后勤分队。他叫孟卓意，青城天法道执行分队。”
“有人已经帮你把罚款交了，办了保释。”
我猜想这两个都不是真名。
我和他握了握手，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不用管他，我直接带你出去。”
出门后是一道银白色的走廊，明晃晃的走廊没有一丝灵异的感觉，反而充满了所谓的科技感，让我颇为不适。这代表什么？天法道旁门左道剑走偏锋？还是走出了新的道路？
“神秘主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已经把几乎所有的诡异都给解构的差不多了，系统的理论也都建立起来了，过去那种师傅讲一句脑子里出三个问号，问多了还会被回答不上来的师傅暴打的情况再也不会有了......”
佘韦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边带我走进了走廊尽头的电梯，电梯验证了佘韦的虹膜和指纹后才缓缓启动。
随着电梯的攀升，足足有六个呼吸间我才又逐渐感受到了青城的灵气以及浓厚的遗迹气息。看来刚才处于深度地下。
“还没来过这里，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随意地问道。
“这附近哪有什么好玩的。哦，不远处是中心公园和紫竹山，不过那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走出电梯，又是一道走廊，不过这个走廊显得很普通了，顺着走廊走到了大厅门口。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有空记得常来这里坐坐，到时候叫前台招呼我一声，我马上出来接你。”佘韦又热情的握住我的手。
我平静的抽回手，总感觉这个叫佘韦的热情的过头，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看人，反而像看一个什么十分感兴趣的实验品。
大厅里人不多，我一眼便看到了老赵和褚天和，两人正说着什么。
老赵的身边还坐着一位身材矮小的道人，那道人灵力之浑厚，在我见过的所有人中，只比刚才那风衣男弱上几分。
他正巧抬眼瞥来，我一眼便认出了他那浓厚的眉毛，正是刚才照片中的那个精瘦凶悍的男子，只不过眉间没有了那股阴沉之色。
我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由得心中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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