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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狱中述忠良

    那狱卒将他们带到北侧一牢房门前,打开牢门,杨维与袁槐走了进去。

    “你就是张差?”待那狱卒退到一旁后杨维问。

    蜷缩在牢房角落潮湿稻草上的那人听了并不理睬,自顾自的睡着。

    “放肆!杨大人问你话呢你个死囚犯还不理会,赶着去见阎王爷吗你!”那狱卒见那人这般指着他怒斥到。

    “给我起来!”那狱卒喝到。

    见那人仍是不动,狱卒火了,走上前踢了两脚。

    “快给你爷爷起来!”

    那人被狱卒这样一踢,瞬间痛得“嗷嗷”直叫,立刻起身求饶扑通跪在了众人面前。

    “菩萨饶我...菩萨饶我...”那人边一个劲的磕头一个劲的喃喃自语。

    还没等杨维问什么。

    “菩萨可有肉包予我?菩萨您说您会给我黄金百两,菩萨...菩萨...我不要黄金...我要肉包...肉包...菩萨...肉包...”

    “将他带出来!”

    袁槐吩咐狱卒将那人带到了审判房,几名狱卒正欲将那人绑起却被杨维示意阻止,待那几名狱卒退去后只留下两名守卫的狱卒伫立在审判房门口。

    那人眼神呆滞的坐在地上,两眼空洞无神,像是在要逃离这个悲哀的世界。

    杨维走过去蹲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那人。

    虽说此人是昨晚才投进牢房,但一番大量之下却发现此时的他身着已是污浊不堪,凌乱的头发夹杂着草屑和尘土,散乱的盘绕在他污浊的头发上,呆滞的脸上则更是布满了泥土,也显得污浊不堪。

    “我知道你叫张差,我是刑部的杨维,受圣上旨意审理前天晚上你行刺太子殿下一案,我希望你能配合我,若是如此,以我的能力,向圣上保你这条命不难,可你若是与我为难,那后果我可不敢保证,是指使你的人重要还是你这条命重要你自己想清楚了!”

    那人仍是呆滞的望着前方,杨维见此颇感受挫,但还好,这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毕竟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见过的场面不知道比这大多少。

    “我不知道你是在顾虑什么,也不知道对你来说有什么东西比你的性命还重要,你不说也不要紧,因为如果一定有什么比你的性命还重要的东西,那一定是别人的性命,某个你很在乎的人的性命。”

    那人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是城里百姓,按理说没有别人的帮忙不可能进得了宫,所以你进了宫一定是有人帮了你,这是第一。你进了宫后,据说有人从你怀里搜到过金子,想你一普通百姓即便家里宽裕,但皇宫不是市集,常人进宫跟本无需带银两,所以这金子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这是第二。你说你娘病重有人为你指路到慈庆宫,那你为何带着木棍到慈庆宫,木棍能跟你娘病重有何关联?!这是第三。即便有关联,那你为何到了慈庆宫还要打伤几名守门太监,这是第四。以上四点任何一点都疑点重重,你还敢说你是冤枉的?天下人都不傻,你以为你装傻就能蒙混过去,我告诉你你这不是装傻,你就是真傻!被人指使行刺太子殿下,现在又被人揭穿,是不是感觉自己傻到了极点,在这皇宫里,你是一个刺客,身份又卑微到即便一个太监都可以轻易的杀死你,脑子又被别人按在地上摩擦,我告诉你你就是傻子一个!你就是被别人玩的命!你现在护着那几个人,而他们说不定正在背后笑,笑你是个傻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是个把自己的命无缘无故的交给别人的傻子!而你还要护着他们,可笑!”

    杨维说完这番话望着那人,那人此时却低头不语。

    “是不是想说什么?想说就说,我说了可以保你条命,现在说还不晚!”

    那人迟疑着,良久才开口说道。

    “没人指使我,我就是不小心闯到了小爷的寝宫,这都是误会!”

    杨维愤怒不已,看着那人半天说不出话。

    杨维审案不爱用刑,因为他觉得招供不是要让最罪犯把嘴打开而是要把心打开,只有那样才是真正的让罪犯妥协,所以他的审案风格往往就是刚刚那样的苦口婆心,因此这样一来他审案就怕遇到一根筋不识好歹的人,而对于张差这样的嘴,他没办法撬开,因为但凡想得清道理的人早就理得清厉害关系明白得失了,而不是像张差那样傻子一个。

    到了这里杨维已毫无办法,因为他明白了张差的特点,是他最怕遇到的类型,但身为刑部最高指挥的他还不肯放弃,他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又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祖上乃璟国公杨璟,拜祖上荫蔽跻身朝廷任职,200多年来祖上十几代人,不说对朝廷有多大功劳,但求混个心安理得,毕竟吃着朝廷俸禄,咱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活就活个问心无愧,当官的就做清官好官,种地的讲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做工的务必精益求精,经商的则该讲究诚信,就算有这几样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吃饭的家伙,咱也得实实在在的干,实实在在的活,不然纵有千贯家产早晚也有败光的一天,张差啊张差,你堂堂一大好男儿什么不干偏偏干起这狼狈为奸之事,等他日去了地下你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的列祖列宗啊,咱活就活个干脆,死也死得痛快,那样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杨维说完顿了顿,又看了看张差,此刻的张差早已默默的垂下了头。

    “我杨维自任这尚书一职,早就把朝廷的事当作我自己的事,日日将宫里宫外大小事务操之于心,以致疏于了管教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最近还经常在外面给我惹事,前几个月李汝契将军仙逝,我本欲带着他前去奔赴老将军的丧礼,可谁知道那小子固执的不肯去,说什么李将军纵容女真,李将军愧对朝廷,坚持不肯去,哈哈哈,我不知道那小子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说法,居然固执的认为女真不轨!”

    说到这,杨维回头望了望一旁的袁槐笑了笑,袁槐见此也回之一笑。

    “张差啊张差,不管我那顽子如何顽佞,在他心里他对‘愧于朝廷’的李将军都极致排斥,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尚且都能明白国之大义,你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要为这些卑劣阴险之事?还要护着这些卑劣之人?”

    杨维的话语虽说声音不大,但在这因尚书在这而静悄悄的牢房里,他的声音倒是传到了门外,不管是门外值班伫立的两名狱卒,还是隔壁牢房里的囚犯,都把这杨维的话语实实在在的听了去,只有张差本人却是垂着头不发任何言语。

    见张差此刻既不装疯也不开口,杨维似乎明白了他的内心想法。

    “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我会再来,希望明日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杨维说完,起身和袁槐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