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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萨尔浒之战---突围

    此刻在这浑河边,在这风雪中,只见赵梦麟手执长枪笑道。

    “王大人,古人有云,'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等此生为将,虽不及楚霸王豪杰,亦无他那般骁勇,但同在这穷途末路之际,我可不想逊色于霸王,当年霸王兵败乌江,如今我们兄弟在这浑河边被围,虽军营只剩你我二人,但总好过乌江之景,霸王都不肯降,我又有何理由如此!”

    “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何不杀出一条血路,以我们之能,我就不信这些杂兵能挡住我们!”

    王宣话音刚落,这时从他们前方士兵身后,一个身着女真军服,身形高大,面色凝重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踱踱走来,其身后还跟着几名大将模样的人,只见他一手执马鞭,一手勒住缰绳,喝住了战马伫立在赵梦麟面前,用着不太标准的汉语说到。

    “二位将军,我就是你们的大敌头,大金皇帝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如今你们已被我们团团围住,你们汉人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二位都是当世豪杰,若能弃暗投明效力于我大金,金银财宝,官爵美女应有尽有,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赵梦麟笑道。

    “将军既通晓我汉文,那我就再教你一句:忠臣不事二主。将军若是不明其意,在下可立教之!”

    努尔哈赤笑了笑。

    “我一向仰慕汉文化,如今虽谈不上精通,但也略知一二,将军的忠心我甚是钦佩,只可惜,以将军之才却愚忠于汉人,若能为我所用,又何愁天下不定,何愁天下不安,可叹!可叹啊!”

    赵梦麟道。

    “大明乃生养我之地,大丈夫生立于世,需知何为忠,何为义,何为懦弱,何为无能,若无此悟,岂非天下祸乱之源!”

    努尔哈赤又道。

    “遥想当年,吕奉先无谋致败,曹孟德纳张文远,若文远如你这般顽固不化,又何谈后来逍遥津,何谈江东止啼!如将军这般,即便有关云长之勇,也只得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赵梦麟又笑道。

    “将军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文远虽勇,可得后世之敬?关云长虽身死,却留下千古忠义美名。孔明鞠躬尽瘁忠贞不二,则受后辈万世敬仰!如尔等只顾眼前蝇头之利无傲骨之辈,注定如于文则一般要遗臭万年!”

    努尔哈赤无言反驳,只得叹口气:“如此,我只能效仿曹孟德诛陈公台了!”

    说完他下了个手势,所有士兵则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鲜血撒在河边的半空中,染红了皑皑白雪。刀刃挥舞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呼呼声。枪尖刺破敌人的胸膛,迸发出咕噜噜的血流声。

    王宣挥舞着大刀,砍翻了一个又一个冲上前的敌兵,尸首倒在石头上便再一动不动,沐浴着滚烫的血液,他杀红了眼,一会砍断这名士兵仍握着兵器的手臂,一会刺穿那名士兵的胸膛,一会,又直接带着骨头破裂的声音,连着头盔削去了后方一名士兵的首级,他嘶吼着,咆哮着,欲将心里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而赵梦麟,他手挺长枪,真如游龙一般在战场来回游动,士兵们全然寻不见他的踪影,一会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刺破了胸膛,一会又毫无准备的被枪尖扫破了喉咙带着无尽的绝望死去,一会儿,长枪在他手中如霹雳一般瞬间击碎了那些四处张望的士兵的首级,瞬间脑浆迸裂。所有人在这战场上只能如案上鱼肉任其宰割,赵梦麟此刻如蛟龙入海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接一个的屠杀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努尔哈赤看着战场上的这一幕又气恼又可惜。

    “如此猛将居然不能为我所用,难道是上天不佑我大金?”

    “阿玛,我大金良将如云,不愁天下不定,依我看此人不过肚子有几滴墨水,何必如此执着于他?”努尔哈赤旁,一名将军道。

    他又长叹一口气。

    “代善你有所不知,这名白袍将军不但武艺非凡,且能文能武,有勇有谋,可不是一般的武将能比拟的,关内有如此猛将却落如此境地,所以我叹惜其命运啊!”

    那名叫代善的将军急道。

    “既然阿玛爱才,儿臣现在就将他擒来便是!”

    “不急,以他之能绝非你一人能擒,况且这位将军一时半刻不会有事,我倒想再多看看他的能耐!”努尔哈赤止住了代善。

    那代善是努尔哈赤次子,能征善战,二十年前便跟随他征南闯北,立下战功无数,是个极其勇武之人。

    见努尔哈赤如此轻言自己,代善忿忿不平,上战场二十年以来,从来没有他拿不下的对手,从来没有遇到能击败他的敌人,如今被其父言不及敌将,他无法,只得带着不满坐在马上一言不发。

    战场上,赵梦麟与王宣杀的热血沸腾,片刻之后,几百名将士便倒在了地上而他们二人却身无一创。被鲜血染红的他们的脸,带着兴奋的笑容与野兽般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的努尔哈赤,与他们二人眼神交织在一起的他此刻也似乎感到脊背发凉,因为在他们的脸上,从他们的眼神中,他看到的不仅仅是无畏,更是一种死士所特有的本能般的反扑,在他们看来,此刻活着不是他们所想,他们所想的是把眼前的所有人也拉下去,他们要同归于尽!

    努尔哈赤没有与他们对视的勇气,在他们狼一般深邃的眼神的注视下眼神闪烁,最后才将眼光锁定在了赵梦麟身上。

    “怎么样贼将,你们,还有何人可上?!”赵梦麟瞪着努尔哈赤挑衅道。

    努尔哈赤看着他仍沉浸在痛惜不得赵梦麟的感叹中,一时间竟忘记了回应他的话。王宣见他不做声却怒了,扯起嗓门大吼。

    “贼奴子,有人便上没人便退,我兄弟二人还招呼得来,你这般拖拖拉拉跟个娘们儿一样!究竟是何意思?!”

    “鼠辈休得胡言,看我取你小命!”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努尔哈赤身旁,代善便已拍马而出。

    “二哥莫去!”其身旁另一将军喊到,却为时已晚。

    此刻努尔哈赤才算醒来,见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见代善直朝王宣奔去,待飞马而至,王宣低腰一挥,那战马前腿便齐齐而断,代善跌落马背滚至一旁执刀与王宣对峙,两人话不多说,见面便打在一起。王宣久经沙场,不知经过多少风浪,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的离去,如今只剩他一个,对于死,他是经历过的,所以他不畏惧。

    而代善,16岁起便征战沙场,如今已有20个年头,若说他没本事只怕没人信,当年常与其大哥出入成双,兄弟俩一起不知立下多少战功,如今其大哥已经不在,能继承努尔哈赤的,便是众兄弟中最为年长的他,因此对于他来说,立下功劳便是自己成功继承的筹码,他需要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来巩固自己。

    两人都是战场老将,也都有拼命战斗的理由,因此当他们拼杀在一起便像两头凶猛的狮子,凶狠不说,那是不计后果的凶狠,十几个回合过去,两人不分胜负,但此刻王宣属于绝境求生,如果说他们俩是两头凶狠的狮子,那么代善是一头贪婪的狮子,而王宣,便是一头饥饿的狮子,是一头急需进食的狮子。两头狮子咬在一起或许一时难分胜负,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饥饿的狮子便露出了他的可怕,他张开獠牙露出狰狞的面容,气势上便将那头贪食的狮子压了下去。

    代善此刻似乎察觉到了王宣身上传来的恐惧,他怯懦了,心虚之下欲抽身而退,可王宣不答应,一招一式变得更加凶狠,又是几招过去,眼看代善就要撑不下去,情急之下,一旁的努尔哈赤下令。

    “四贝勒,去帮你二哥!”

    之前欲叫住代善的那名将军忙应道。

    “知道了阿玛!”

    那将军便也拍马而出直取王宣,可至半路,却被忽然而至的赵梦麟挡在马前,那四贝勒勒马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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