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三爷
“抬好了啊，都小心点！别伤着女同志！”
海岸这边，赵元德换上了一套潜水服，有模有样地指挥着船员。
“三爷，这回麻烦你了，你老先回，我这还得回县里交接工作，走不开，晚点我让人把酬金给你送家里去，过阵子忙完我再去拜访你。”
老人懒得接这些客套话，只是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等老人走远后，赵元德小声朝周围的安保队下属吩咐道，“想升官发财的，都把嘴守严实点儿，一会我跟领导汇报工作，都配合我，明白没？”
“明白。”“明白。”
赵元德满意的点点头，他早在下船前就找过了，没看到赵虎的身影，而且在海上听老人和他对话，好像是赵虎家里有急事，有人来找他。
这就给了赵元德很大的发挥空间。
岸上的领导们目光殷切期盼地落在他们这群人身上，赵元德瞅准时机，几乎连滚带爬冲出去，精准扑在自家领导的身前。
西装打呔的地中海男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人救回来了没？”
赵元德抬头，目光悲切，重重点头，“嗯！”
随后垂下头，痛心疾首道，“局长，是我失职了！让女同志陷入危险，我对不起您的信任！您处罚我吧！”
孙局长此时心里也大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再三确认没有问题后，他重重松了口气，几乎在沙滩上瘫成一个肉团。
亲娘咧，很可能影响仕途啊…
“回来就好…快起来吧。”
领导还是领导，心里最大的顾虑没了以后，体态心态姿态快速调整了过来。
“我听说有鲨鱼袭击了齐小姐，能从鲨鱼嘴里把人救下来，你们是好样的，回去都有奖励，小赵你给我细说说，那鲨鱼长什么样子，大概有几米？”
“我看得有三四米吧，乌青乌青的，兄弟们拼了命才把它赶跑，能把人给救下来真是万幸了…”
孙局长眯了眯眼，“哦？三四米？怎么我听人说是六米多长，好大一尾，难道是我听错？”
赵元德愣了一会，重重一拍脑门，“啊…对对！就六米多，都快七米了，大的吓死人！我这吓糊涂了，叫您看笑话了。”
孙局长看了他一眼，笑了。
从这些人的状态里，不难看出这其中有猫腻。
但他不在意。
事实上有猫腻的人更利于控制。
这件事现在谁领功不重要，重要的出了纰漏，不能让上面的人，觉得他们办事不力。
孙局长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了声真危险呐。
赵元德赶忙受宠若惊地表起衷心。
孙局长笑容愈发和蔼。
官场这碗饭，不是几个保安能吃明白的。
“领导你不知道，我这回可是拼了命了！在海里我…”
一行人涌上轿车，赵元德上了孙局长的车，一路滔滔不绝，一行人往县里开去。
随着一辆辆汽车发动，人人渐渐散去，三爷找了一整圈，也没看见赵虎的影子。
老人不由摇摇头，叹声道缘分没到，就准备回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喊声。
“老首长！您怎么在这儿！”
三爷转过身，一眼就认出对方，笑道，“是小徐啊，哟，一杠两星，现在该叫徐连长了，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
“老首长，您等我会！”
身穿海蓝迷彩服的男人声音铿锵，“一排出列！全体都有，按照指示坐标前往，目标海鲨，带好麻醉枪和笼缸，一旦目标超出控制范围，允许击毙，出发！”
那个平头男人走了过来，“我也去吧，我水性一般，但是如果遇上突发情况，我能搭把手。”
迷彩服男人看着他犹豫了一下。
点点头。
三队人陆续上了快艇。
徐卫中快步上来，向老人板板正正敬了个礼，能在这遇见老人，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三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错，徐连长，这种高手都在你手底下效命了。”
徐卫中放下手苦笑道，“老首长您饶了我吧，您说得我跟黑社会似的，咱这都是人民子弟兵，服务人民第一，而且刚刚那个人，是那个被救女人的保镖，不是部队里的，最起码现在不是，他身上杀气很浓。”
早年的走江湖的人都知道，那些放过血和杀过人的人，身上会有一种特殊的气场，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和普通人不一样。
三爷摆了摆手，“我都退下来多少年了，还叫什么首长，你现在这身军服，是东南军区海军吧？”
徐卫中闻言神情一肃，认真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您手下出来的兵！是东南海军的，团长是李国明，您也知道的。”
“谁？”老人目光露出片刻茫然，然后哑然失笑，“小李这么出息了？”
徐卫中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三爷看了眼天色，摆手道，“你安排工作吧，我就先回了，回去做饭，老婆子跳广场舞该回去了。”
徐卫中急忙说道，“老首长您住哪，我休假看您去！”
老人顿住脚步，笑道，“你有心了，你到云坪村，就问打鱼的刘三住哪，就能找到我，不要带任何东西过来啊，不然你门都进不来。”
徐卫中嘿嘿一笑，说记下了。
三爷唔了一声，突然问道，“我说，你们那个虎鲸突击队，最近收人么？”
虎鲸突击队，海军特战部队，被誉为“尖刀上的刀尖。”
徐卫中不知道老人问这个做什么，如实答道，“虎鲸突击队的招收是由上级指定地点的，今年是在辽省沈市和江省苏市。”
“哦，这样，我这有个好苗子，大风天能下水捞人，刚刚那女娃，就是他给救回来的。让你们团长有时间可以过来吃个饭嘛，我也好多年没见他了，抽空过来，我请。”
徐卫中想了想，按那位小李的脾气…走后门几乎是没戏，哪怕对方是这位老人，他们的老首长。
但他还是先应了下来，行不行再说，反正话传到就行。
“那先这样，我就回了。”老人朝敬礼的徐卫东摆摆手。
回去的路上有些凉了，他拢了拢那件开襟，盘算着这两天先去找那小伙子一趟，现在倒是知道他是隔壁虎村的。
————
赵虎拉着赵萍萍一路狂奔，才跑了一里地，赵萍萍就上气不接下气，俊俏的小脸煞白，再看脸不红气不喘的赵虎，兄妹俩的体能天差地别。
其实说是兄妹，赵萍萍实际比赵虎要大一岁的。
小时候的赵萍萍灵智未开，又被打小就鸡贼的赵虎用棒棒糖骗着叫了几年哥哥，后来大了再想改，就十分拗口，改不过来，于是就叫了这么多年。
前两年叛逆期的赵虎还在悔恨，当时怎么就没有让她叫爸爸！
“我先过去，你先缓缓再过来，注意安全！”
赵虎放开赵萍萍，嘱咐了一声，飞奔而去。
满头大汗的赵萍萍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看着渐渐跑没影的赵虎，咬着牙站起身，摇摇晃晃追了过去。
话分两头，赵虎这边，自己一个人跑就快多了。
他一个大跨步越过田间的四方化粪池，泥土小道上飞起一粒粒沙土，嫩青色在视线两旁飞速掠过，河对面的田垄聚集着几个人堆。
临近小河，赵虎不慢反快，双臂快速摆动，脚下一踏，高高跃起，跨过五米多宽的小河，一落地，就听见女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海岸这边，赵元德换上了一套潜水服，有模有样地指挥着船员。
“三爷，这回麻烦你了，你老先回，我这还得回县里交接工作，走不开，晚点我让人把酬金给你送家里去，过阵子忙完我再去拜访你。”
老人懒得接这些客套话，只是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等老人走远后，赵元德小声朝周围的安保队下属吩咐道，“想升官发财的，都把嘴守严实点儿，一会我跟领导汇报工作，都配合我，明白没？”
“明白。”“明白。”
赵元德满意的点点头，他早在下船前就找过了，没看到赵虎的身影，而且在海上听老人和他对话，好像是赵虎家里有急事，有人来找他。
这就给了赵元德很大的发挥空间。
岸上的领导们目光殷切期盼地落在他们这群人身上，赵元德瞅准时机，几乎连滚带爬冲出去，精准扑在自家领导的身前。
西装打呔的地中海男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人救回来了没？”
赵元德抬头，目光悲切，重重点头，“嗯！”
随后垂下头，痛心疾首道，“局长，是我失职了！让女同志陷入危险，我对不起您的信任！您处罚我吧！”
孙局长此时心里也大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再三确认没有问题后，他重重松了口气，几乎在沙滩上瘫成一个肉团。
亲娘咧，很可能影响仕途啊…
“回来就好…快起来吧。”
领导还是领导，心里最大的顾虑没了以后，体态心态姿态快速调整了过来。
“我听说有鲨鱼袭击了齐小姐，能从鲨鱼嘴里把人救下来，你们是好样的，回去都有奖励，小赵你给我细说说，那鲨鱼长什么样子，大概有几米？”
“我看得有三四米吧，乌青乌青的，兄弟们拼了命才把它赶跑，能把人给救下来真是万幸了…”
孙局长眯了眯眼，“哦？三四米？怎么我听人说是六米多长，好大一尾，难道是我听错？”
赵元德愣了一会，重重一拍脑门，“啊…对对！就六米多，都快七米了，大的吓死人！我这吓糊涂了，叫您看笑话了。”
孙局长看了他一眼，笑了。
从这些人的状态里，不难看出这其中有猫腻。
但他不在意。
事实上有猫腻的人更利于控制。
这件事现在谁领功不重要，重要的出了纰漏，不能让上面的人，觉得他们办事不力。
孙局长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了声真危险呐。
赵元德赶忙受宠若惊地表起衷心。
孙局长笑容愈发和蔼。
官场这碗饭，不是几个保安能吃明白的。
“领导你不知道，我这回可是拼了命了！在海里我…”
一行人涌上轿车，赵元德上了孙局长的车，一路滔滔不绝，一行人往县里开去。
随着一辆辆汽车发动，人人渐渐散去，三爷找了一整圈，也没看见赵虎的影子。
老人不由摇摇头，叹声道缘分没到，就准备回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喊声。
“老首长！您怎么在这儿！”
三爷转过身，一眼就认出对方，笑道，“是小徐啊，哟，一杠两星，现在该叫徐连长了，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
“老首长，您等我会！”
身穿海蓝迷彩服的男人声音铿锵，“一排出列！全体都有，按照指示坐标前往，目标海鲨，带好麻醉枪和笼缸，一旦目标超出控制范围，允许击毙，出发！”
那个平头男人走了过来，“我也去吧，我水性一般，但是如果遇上突发情况，我能搭把手。”
迷彩服男人看着他犹豫了一下。
点点头。
三队人陆续上了快艇。
徐卫中快步上来，向老人板板正正敬了个礼，能在这遇见老人，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三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错，徐连长，这种高手都在你手底下效命了。”
徐卫中放下手苦笑道，“老首长您饶了我吧，您说得我跟黑社会似的，咱这都是人民子弟兵，服务人民第一，而且刚刚那个人，是那个被救女人的保镖，不是部队里的，最起码现在不是，他身上杀气很浓。”
早年的走江湖的人都知道，那些放过血和杀过人的人，身上会有一种特殊的气场，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和普通人不一样。
三爷摆了摆手，“我都退下来多少年了，还叫什么首长，你现在这身军服，是东南军区海军吧？”
徐卫中闻言神情一肃，认真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您手下出来的兵！是东南海军的，团长是李国明，您也知道的。”
“谁？”老人目光露出片刻茫然，然后哑然失笑，“小李这么出息了？”
徐卫中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三爷看了眼天色，摆手道，“你安排工作吧，我就先回了，回去做饭，老婆子跳广场舞该回去了。”
徐卫中急忙说道，“老首长您住哪，我休假看您去！”
老人顿住脚步，笑道，“你有心了，你到云坪村，就问打鱼的刘三住哪，就能找到我，不要带任何东西过来啊，不然你门都进不来。”
徐卫中嘿嘿一笑，说记下了。
三爷唔了一声，突然问道，“我说，你们那个虎鲸突击队，最近收人么？”
虎鲸突击队，海军特战部队，被誉为“尖刀上的刀尖。”
徐卫中不知道老人问这个做什么，如实答道，“虎鲸突击队的招收是由上级指定地点的，今年是在辽省沈市和江省苏市。”
“哦，这样，我这有个好苗子，大风天能下水捞人，刚刚那女娃，就是他给救回来的。让你们团长有时间可以过来吃个饭嘛，我也好多年没见他了，抽空过来，我请。”
徐卫中想了想，按那位小李的脾气…走后门几乎是没戏，哪怕对方是这位老人，他们的老首长。
但他还是先应了下来，行不行再说，反正话传到就行。
“那先这样，我就回了。”老人朝敬礼的徐卫东摆摆手。
回去的路上有些凉了，他拢了拢那件开襟，盘算着这两天先去找那小伙子一趟，现在倒是知道他是隔壁虎村的。
————
赵虎拉着赵萍萍一路狂奔，才跑了一里地，赵萍萍就上气不接下气，俊俏的小脸煞白，再看脸不红气不喘的赵虎，兄妹俩的体能天差地别。
其实说是兄妹，赵萍萍实际比赵虎要大一岁的。
小时候的赵萍萍灵智未开，又被打小就鸡贼的赵虎用棒棒糖骗着叫了几年哥哥，后来大了再想改，就十分拗口，改不过来，于是就叫了这么多年。
前两年叛逆期的赵虎还在悔恨，当时怎么就没有让她叫爸爸！
“我先过去，你先缓缓再过来，注意安全！”
赵虎放开赵萍萍，嘱咐了一声，飞奔而去。
满头大汗的赵萍萍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看着渐渐跑没影的赵虎，咬着牙站起身，摇摇晃晃追了过去。
话分两头，赵虎这边，自己一个人跑就快多了。
他一个大跨步越过田间的四方化粪池，泥土小道上飞起一粒粒沙土，嫩青色在视线两旁飞速掠过，河对面的田垄聚集着几个人堆。
临近小河，赵虎不慢反快，双臂快速摆动，脚下一踏，高高跃起，跨过五米多宽的小河，一落地，就听见女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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